第25章 这份感激，请你收好
宋青澜被秦晚月的话激励到，原本不甚上心的事变得更用心起来，小册子里不懂的事也都虚心请教秦晚月，即便有些内容他并不认同，也答应愿意尝试。
秦晚月心道做老板还是得善于画饼啊！
但她也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做到。
“先生将册子上的东西记住，处理事情也不宜死板，随机应变就是。拿不定主意便来问我。”
宋青澜爽快应了。
“我准备了厚礼，明日你去镇国侯府拜访镇国侯世子褚良，请他引荐你面见大皇子。侯府及大皇子与下面的官员商人联络，都是他在负责。”
“我担心他不会理我。”宋青澜虽然有能力，但也看得清现实。“霞澜阁毕竟还未开业，咱们没有攀附他们的筹码。”
“不急在一时，你只需给他留个印象，让他知道你诚心投靠大皇子就是了。”
宋青澜不解问道：“让他觉得咱们要投靠大皇子，而非镇国侯吗？”
秦晚月眸色深深，“人都喜欢下面的人聪明能干，但又不致太聪明。你与大皇子和镇国侯府从无交集，不该看得太过明白。”
宋青澜深觉有理，对秦晚月由衷敬佩起来。
对于党争，对于人性，秦晚月小小年纪却比他看得更清楚。
“还有，这是开业当天要邀请的贵眷名单，尽量让她们都来参加开业典礼，尤其是大皇妃。”
提起大皇妃宋青澜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想起自己的目标，他心里坦然了许多，把名单仔细收好。
三人又商定了开业之前以及当天的一应事宜，有些东西宋青澜和燕昊从未听过，也并不理解，但都承诺一定会办好。
“第一次高管会议圆满结束！”秦晚月的脸上又恢复天真的笑容，但这一次宋青澜再也不敢对她有所质疑。
“对了，听喜子说，先生这几天不大高兴。”
喜子与禄子是兄弟，秦晚月让喜子给宋青澜做贴身小厮，助他行事。
宋青澜闻言脸色变了变。
“是，我听说郭家被判去邻州采石场做苦役。”而并不是秦晚月之前答应过的，死。
秦晚月疑惑地看了看燕昊，燕昊解释道：“郭家的事一直没与宋先生说，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宋青澜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燕昊看向宋青澜，表情郑重，“郭氏父子在去邻州的途中遭遇山体落石，二人来不及逃跑，被巨石压死了。
“据说后来尸体是被人挖起来的，就地掩埋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长久堵在宋青澜心头的一块石头被猛然砸碎，他大口呼吸，不敢置信，“真的？”
燕昊觉得宋青澜要么是怀疑自己的消息，要么是怀疑自己的能力，有些不悦。毕竟做老大做惯了，很久没被质疑过。
但想到宋青澜的遭遇，也能理解，“等过几日此事在京城传开，先生可以亲自去验证。”
宋青澜眼眶湿润，想起家人，想起妹妹，他恨不能捂着脸痛哭一场。
“多谢，东家。”
这是他第一次叫秦晚月东家。
秦晚月听着高兴，“郭家的事已了，林兴怀那边，也已经有所部署。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做，还望先生耐心些。”
想到林若娇，秦晚月其实觉得自己梅花宴那日已经将人吓住了。
之所以有白天那一幕，她猜是二夫人撺掇的缘故。
不过此事倒正中她下怀。
看秦永泰的反应，已经被林若娇气疯了。
林若娇虽蠢，但又不是傻子。她敢跟秦永泰那么说话，必然反映了林大人对这个女婿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有所轻视。
想及秦永泰的野心，两府决裂并非不可能。正好可以让她利用一下，对付林兴怀。
宋青澜这边，若说从前还对秦晚月有所怀疑，但郭家的事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而且秦晚月替他报了灭门之仇，他无论如何也要表达感激。
思及此，宋青澜面向秦晚月，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先生！”秦晚月连忙起身去扶，却被燕昊按了回去。
“受下这一拜，宋先生才能心安。”
宋青澜认同地看了看燕昊，对秦晚月叩首。“宋某代宋家五十九口人，多谢东家！”
秦晚月这些年受过无数人跪拜，但似乎永远不能习惯。她抬手将人扶起。
“咱们是自己人，只要心向着一块儿，不拘什么形式礼节。”
宋青澜抹了抹眼角，坐了回去。
秦晚月摸了摸袖中的信，眼见宋青澜如此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待人离开，秦晚月方才将那信交给燕昊。
“这是宋小公子的亲笔信，一会儿叫人送到先生房里吧。”
燕昊叹了口气，“不论咱们心里多敬重他，但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在咱们这伙人里，你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掌文，我掌武，我们敬你跪你都是应该的。
“若是太过平易近人，会压不住下面的人。”
秦晚月十分认同，不过在她心里，虚假的敬畏永远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交换可靠。
但她不敢在燕昊面前提“利益交换”四个字，头疼。
“还有这信，过阵子再给他吧，等他耿直的毛病又犯了……”
“给吧。”秦晚月这次驳了回去，“对人讲究威逼利诱。报仇是利诱，家信是威逼。
“把这信给他，提醒他为了儿子也得给咱们好好干活。”
燕昊闻言，又开始手痒想弹她脑瓜崩，但看着她的右脸生生给忍了下来。
明明就是不忍他们父子相思，替宋青澜缓解思念之情，非要包装出这么冷血的理由。
明明暗地里派出精锐保护秦朝云不被太子所害，被大夫人打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说。
明明最心软，却非要让人觉得她坚不可摧、浑身带刺。
这样多辛苦。
唉，孩子还是得慢慢教。
燕昊正暗自想着，南乔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少把你那些龌龊手段拿出来说，再把我们小姐教坏了！”
燕昊：……这更是个祖宗。
秦晚月看燕昊吃瘪，忍不住笑话南乔，“要不你来学呗，咱俩谁学都不吃亏！”
“我才不要！哼！”
南乔高冷离开，留下二脸懵逼的燕昊和秦晚月。
“她迟早会理解您的，这种事不能急。”秦晚月劝慰道。
燕昊点头，“都是我作的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晚月叹了口气。
“对了燕叔，开业当天把京城及附近州县里武功高的……武功水平差不多的都叫来。”
“有人要闹事？”燕昊神色冷峻。
谁敢？来一个杀一个！
秦晚月摇头，说的话更让他震惊。
“除了护店的伙计，剩下的人全都安排在暗处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