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了鬼了
孙虎简直要疯了。
如果说眼前秦晚月的反应才是他觉得正常的反应，那牵着他的又是谁？
“孙管事，你怎么啦？”手边的“秦晚月”笑盈盈地看过来，一脸天真。
孙虎只觉得浑身发冷，“你是谁？”
“我是秦晚月呀，你不认得我了？”
孙虎瞪大了眼睛打量，眼前这人无论穿着、身形、眉眼五官，以及神态声调，分明就是秦晚月无疑。可真正的秦晚月会与他如此亲密吗？
他僵硬转头，看向桌边。
不等他问话，那边的秦晚月一脸不解，“孙管事，你在和谁说话？”
孙虎迫不及待地想把手从“秦晚月”的手里抽出来，可无论如何使劲都是徒劳，这可不像一个常年困于内宅的柔弱女子该有的力道。
正当此时，门外突然响起南乔愤怒的声音，“孙管事，你大晚上一个人来苍澜院是要干什么！”
她一脸警惕地与孙虎擦肩而过，将手里的暖巾递给桌边的秦晚月。
秦晚月语气狐疑，“孙管事好像带了人来，我还见他与人说话呢。”
南乔十分疑惑地往孙虎身侧“秦晚月”站着的位置看了半晌，茫然摇头，“没人啊，只有他自己。”
孙虎吓得跳起来，转头就往门外跑。
然而“秦晚月”的双手早已缠上他的腰，脸也凑了过来。
“孙管事，你不是要娶我吗？怎么这就要走呢？”说完，朝孙虎的脖子吹了一口凉气，“我等了八百年，终于有人要娶我了……”
孙虎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待腰间的力道一松，他直接摔了个趔趄，手掌摔破也不知道疼，头也不回地往外狂奔，嘴里念念有词：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啊我的老天爷！”
南乔一本正经地走过去将院门关紧，转头时终于憋不住捧腹大笑。
“这回我看他还敢不敢来！”
“秦晚月”也乐得直不起腰，“还是小姐有办法，整治这混蛋。”
秦晚月扶额笑得浑身发抖，招呼道：“妍娘快过来坐，南乔关门。”
三人又笑了一会儿，秦晚月认真问道：“妍娘，我离开这一个月，家里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妍娘茫然摇头，又有些担心，“可是奴家哪里没注意，露了马脚？”
秦晚月摇头，“你做得极好，为我做替身这么多次都不曾被人发现。如今我的身高与你越发相近，没道理反而被怀疑。”
妍娘心中稍安，想到孙虎，不确定地道：“孙虎最近一个月都很正常，如果非要说，八小姐最近来得似乎比往常勤快些。”
她想了想，又摇头，“以前十天半个月来一次，最近七八日便会过来，看不出什么。”
秦晚月点头，八小姐秦晚萤是孙姨娘所生，跟孙虎是表兄妹，难怪妍娘会想及此处。
孙姨娘再受宠，秦晚萤也是庶女。她日日看着四小姐和五小姐尊贵体面，心理不平衡的时候就会在秦晚月面前找找存在感，时而显摆穿戴，时而奚落一番。
从十天来一次，到七天来一次，确实不值得注意。
“孙虎今晚不会再来，妍娘再辛苦一下，我会赶在天亮前回来。”
妍娘连忙摇头，“奴家不觉得辛苦，小姐吩咐就是。”她不理解秦晚月为何总对她如此客气，若没有秦晚月，她早就死于江湖，更不可能在东都有自己的营生。
秦晚月只是习惯了，上班的时候跟同事嘴甜一点，办事也顺当。
她换了一身行头，正要往门外走，便听见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句男声。
“有人。”
秦晚月愣了一下，“几个？”
“二十一个。”
妍娘吓了一跳，立刻挡到秦晚月身前。南乔手握信号弹，把火折子吹亮时刻准备点火。
秦晚月眉头微皱，“盯了多久？”
“郭家……又走……孙虎来。”
“从郭家在的时候就盯着了？玄烈，你为什么不早说！”南乔紧张极了，她明明也练武，可一丁点气息也感受不到，显然来的人都比她厉害得多。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玄烈才应道：“不确定。”
“什么不确定？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南乔都要急死了。
“你别逼他，他向来如此说话。”秦晚月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当时并不确定，而是现在才确定，对吗？”
“对。”
秦晚月心里一沉。
玄烈是她娘还在做花魁的时候救下的隐卫，从前一直在暗中护着她娘，她娘死后就一直护着她，武力值极高。
如果武力低于他的人靠近，很快就能被他察觉。
能让玄烈无法确定的人，必定也是水平与他相近的高手。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高手竟然来了这么多，这可不是她发出信号叫救兵就能逃脱的。
秦晚月紧张问道：“是司宫局吗？”
“司宫局？”妍娘吓得失了声。
司宫局是东临国皇室的特殊机构，由宦官组成，武力高强，只听皇帝调遣。
他们做事极为隐秘，手段也是出了名的残忍。
若被司宫局盯上，他们逃无可逃。
这一次，玄烈十分肯定。“不是。”
秦晚月心头微松，不是司宫局，说不定有的谈。
她踏步出屋，对着半空朗声道：“二十多人光临寒舍，不知阁下有何指教？还请现身一叙！”
一片寂静。
萧成昕现在就是十分地后悔，他为什么来看这个热闹？还带这么多人？
不是他要带的！他看向析木的眼神十分幽怨。
析木有他自己的脑回路，他一脸严肃：“秦晚月身边有高手，属下竟也找不到他的位置！
“二十个辰星卫，还是太少了！”
萧成昕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还想设计一下与秦晚月来个命中注定的偶遇呢，如今直接被抓包，还被发现自己带了二十几个人把她给围了，此时说自己没有恶意，她会信？
萧成昕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开口道：“秦七小姐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
秦晚月淡淡一笑，“比不过您身边高手如林！”
闻言，躲在暗处的二十个辰星卫纷纷冒头，大有立刻开战的架势。庞大的内力齐齐涌出，压迫感十足，令人窒息。
秦晚月冷汗四起，逃不脱，根本逃不脱！
“你究竟是谁？”
萧成昕很想跳到她身前问问秦晚月还记不记得他，可眼下这情形绝对不是好时机。
“咱们迟早会见面，秦小姐只要明白，我未做损害你的事就够了！”
说罢，房檐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影子瞬间消失，连带着秦晚月周身的压迫感也不见了。
她一口气不敢松，“玄烈！”
“走了。”
紧张得几乎窒息的三人终于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玄烈依旧不放过她们。
“二十二个！”
秦晚月的心又提起来，“你是说，来人有二十二个，其中一人若非自己现身，连你也察觉不到？”
“比我厉害！”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南乔心口砰砰直跳，“小姐，咱们跑吧！”
“他有一句话没说错，如果他有心害我，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如此顺利。”秦晚月理智回笼，“而且他们刚刚才被发现，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让玄烈盯着就是。”
“可还有一个比玄烈厉害的高手啊！”妍娘依旧不敢放松。
秦晚月认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能带着这么多高手，此人身份绝不简单。而这样的人，只会把最顶尖的战力放在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而非用来监视我。”
她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利益可图，值得这样的人物动手。
“来者是敌是友，我们且看着吧。先办自己的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