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怀疑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忙碌的毕业季总算走近尾声。
那天酒吧的事件之后,学校里关于她死缠烂打前男友的谣言总算有所缓解。
不知道那天在场的人信了多少,但到底是严时序够有分量,多少也有些震慑的作用。
纪遥以系里第一的成绩保研,跟的是于她有恩的谢教授,谢教授年纪不大,正是又有实力,又有冲劲的大好年华,做导师最合适不过。门下据说还有两个从外地考过来的学生,以后少不了要互相帮衬,不过怕是要九月开学后才能见到了。
至于严时序,那天之后她也没再见过。两人的生活圈子差距太大,自然很难有什么交集。
下午cosm-li和她对接的经理人约她去画廊商谈,顺便让她可以参观一下画廊承办的青年画家联合画展。
她还只是个学生,画廊并未对她设什么苛刻的条件,和她对接的经理人姓吴,为人干练,大家都叫她吴姐。
“小纪来啦!”吴楠看见纪遥走到门口,热情招呼她。
纪遥虽是林启钦点说要签下的,但在校作品她把关过,是个好苗子,她旁敲侧击问过纪遥林启需不需要特殊照顾,林启只是表示按照常规来。
“吴姐。”纪遥有些拘谨,规规矩矩的叫她。
“快坐吧,咱们聊两句,一会你去隔壁的画展看看,都是我们画廊签约的年轻画家的作品。”
“好的,谢谢吴姐。”
“吴姐问问你,未来怎么规划。”
这个问题很常规,纪遥考虑过:“先跟着谢教授完成研究生学业,后续可能考虑继续深造或者留校任教。”
很多优秀的油画系学生会考虑当大学老师,课时不多,既能潜心作画,也能有份保底收入。
“嗯,以现在你的成绩,想要留校任教估计不成问题,想没想过出国深造?”
油画起源于欧洲,虽然现在已经广泛应用于绘画和创作中,但要论创作氛围和技法研究,还是国外更胜一筹。
“目前没有打算过。”纪遥实话实说。学艺术最是烧钱,欧洲留学的费用对她来说太为昂贵,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没关系,这个看你自己,”吴楠并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近几年画廊为了培养年轻画家,和f国的视觉艺术学院有合作关系。每年有两个资助出国深造的名额,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提前跟我申请。”
纪遥早听说cosm-li财大气粗,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不过她没做过这方面的打算,表示自己会考虑清楚,如果需要到时候会来争取。
…
严母正在后院的花圃里种菜。
自从长居国内后,她就迷上了自己种菜自己吃的田园生活。
严母李佑沁是中法混血,父亲是法国老牌资本家托马斯家族的长子,母亲姓李,是油画界泰斗级的法籍华裔。
自从和严父不和后,就不再让大家叫她严太太,改口李女士。
今天她叫了儿子来吃饭,想给他在菜园里挑些成熟的菜。
前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看到严时序从前院走来。
“今天到的倒是早。”李女士揶揄他。
严时序不接腔,他平日里忙,不常去母亲这边,今天非年非节,叫他来也没说有什么事,估计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我前几天去你王姨家,碰到他在南城上学的小儿子,”严母不紧不慢,摘完手边最后一个番茄,拿起前面的小筐往主楼走,“他问我你是不是在南城有个女朋友?”
果然。
严时序从母亲手里接过筐,跟着往里走,“您怎么回答他的?”
“还能怎么说,儿大不由娘啊,儿子长大了,什么都不爱跟我这个孤家寡人说了,我说我不知道啊。”李女士朝他摊手。
“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跟您说。”
李女士没搭理他,脱下在后院外穿的罩衣,进厨房洗手。
严时序把筐递给迎出来的陈姨,李女士喜欢清净,这些年留在身边照顾的人越来越少,只有陈姨是从f国就在她身边的老人了。
“母亲最近身体还好?”严时序问陈姨。
“小姐身体恢复的还不错,就是家里总归是清冷了些,最近总是翻看你们小时候的照片。”陈姨看着他们长大,面对严时序也不由多说了两句。
“嗯,辛苦陈姨多陪陪她。”
离吃饭还有一阵子,严时序接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等李女士进入正题。
“真谈了个女朋友?”李女士问他。
“您不是听说了,怎么还问我。”
“我听说是南城大学的学生,叫纪遥,是不是以安那个闺蜜?”
严以安那个大嘴,也没少在严母这里提起过纪遥,严母对这个名字也有些印象。
只是素来没听说过儿子和女儿的朋友有什么交集,他不是不喜欢心智不成熟的吗。
“嗯,是她。”
严母对未来的儿媳妇其实没太多的要求,只要儿子自己喜欢就好。奈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他父亲婚姻的失败给他留了不好的印象,严时序样样出色,唯独在感情方面有些冷淡,年近三十,迟迟没谈过恋爱。
儿子自己不主动,她只能给儿子介绍介绍,朋友家的女儿出挑的不少,她让严时序去见见,再不行也能当个朋友。
开始他还能应付了一两个,后来就开始玩失踪。说他心思都在工作上,没时间应付女人,别耽误了人家。
这才没多久,他就开窍有了女朋友?严母有点怀疑。
况且她记得纪遥之前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和自己儿子在一起了,也没听以安说过,怕不是为了应付她,随便找的托词。
“怎么认识的?突然想通了?”
“去南大谈合作的时候认识的,人不错,先处着。”
严母不知道怎么开口,“真谈上了,不是应付我?”
严时序知道母亲向小赵打听过他的行程,真要是谈恋爱司机不可能毫不知情。
小赵拿不准严时序的意思,老板的行程他不能多说,但想起那次雨天严时序在车里坐了半天,还差点推迟了航线,倒是在回答严时序有没有谈恋爱的时候愣了几秒。
这几秒倒是让李女士多信了几分。
“您不是到处打听过了。”
“你下面的人嘴一个比一个严,我能打听出什么。”李女士也瘪嘴,她自己婚姻失败,但不想儿子对感情毫无期待,是真是假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喜不喜欢她亲自见过自然也就知晓,“什么时候带来我见见?”
“不急,我怕吓着她。”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真宝贝着。
“那你说个时间,既然是跟着你总要学着适应吧。”
“那等年前吧,我带她回来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