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愉快
听到昨天那通电话里的讽刺，纪遥也知道严时序怕是动了气。
这也不能怪他，推己及人，要是别人在外面说是她男朋友，还闹得人尽皆知，她也不高兴，更何况对方的身份不是她能高攀的。
虽然话是以安说的，但她本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解释清楚。可她最终还是默认了。
人都是自私的，她到底存了几分侥幸，连她自己也说不好。
更何况严时序已经帮过她一次，她不心怀感激也就罢了，转头却狐假虎威假借他的名头打压别人。纪遥想，这怎么看都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严以安打完昨天那通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回去实习了。临走前告诉她，祸是她闯的，她哥把她零花钱扣了个精光，答应她不会再为难纪遥，但还是有些话要当面和她说清楚。让她中午12点到晶创科技对面的“粤”餐厅等他。
该来的总是要来，纪遥上午没事，早早地等在约定好的包厢。
昨天回去她上网查了一下维远集团和严时序，虽然酒吧那些人的反应已经告诉她严时序的分量，但在实际查到这些信息的时候也着实被惊了一把。
包厢的窗户正对对面的晶创科技，纪遥站在窗户前，看着已然是南城最高楼的建筑，竟也不过是维远旗下一个不算重要的分支。网上的小道消息更是丰富多彩，但无一不是说严时序背景深厚，维远树大根深。
随着一阵敲门声，纪遥回头看见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推开门，紧接着严时序走进来。
还是一身深色正装，面色沉稳而不失凌厉，有他出现的场合，总是无端给人几分压迫感。
“纪小姐到的很早。”严时序率先打破沉默。
“给严先生添了麻烦，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希望严先生看到我的诚意。”纪遥早已打好腹稿。
严时序示意纪遥落座床边的茶桌，“纪小姐先坐吧，今天是我约的纪小姐，不存在道歉一说。”
纪遥略显拘谨，待严时序坐实之后她才拉开椅子。
包厢里的贵客到了，看着应是常客，严时序还并未开口吩咐，门口的服务生先端上来一套白瓷的茶具，零零总总七八样，看着像是私人的物件。
纯净水煮沸之后注入茶壶，缓缓转动又倾数倒出，严时序并未假手于人，从茶罐取茶之后开始准备泡茶。
严时序这边不动声色，倒是苦了纪遥。她看着桌上茶香四溢，可一点品茗的心思也生不出，只觉头上有把利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在完成第一泡后，严时序推杯递给纪遥，“事情我大概已经了解了，话是以安说的，与纪小姐无关，不用抱歉。”
纪遥双手接过，有些意外严时序的通情达理，以为是鸿门宴，没想到人家真不和她计较，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我也默认了这个说法，还是跟您再说声抱歉。”
“什么说法？”严时序状似随意地问。
纪遥有点意外严时序的说话走向，耳尖不自觉地泛红。
他不是说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吗，当着他的面让她怎么说，说自己是她女朋友，这样的说法吗？
要不是对面坐着的人八风不动，她都要怀疑这话是不是故意的。
“一时情急，默认了是严先生的女朋友，还请严先生见谅。”纪遥今晚第三次道歉，诚意十足。“我会尽快和那天到场的人解释清楚，只是酒吧老板的朋友我都不认识，可能还要麻烦严先生亲自澄清。”
借来的总是要还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岑珊宁一行人要怎么笑话她。
“纪小姐误会了，我请你来也不是让你去澄清的。”白色的品茗杯里冒着热气，严时序品了一口，继续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于什么起因，什么经过已经没有意义，关键的是结果。”
“那严先生的意思是？”
“纪小姐是我女朋友这件事是我妹妹和我朋友亲口说的，旁人不会去深究里面的弯弯绕绕，只会相信无风不起浪。”
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若现在出面否认，旁人不会觉得是以安在撒谎，怕是要在背后说我玩弄别人的感情。”严时序不紧不慢，“于严某怕是名誉有损。”
这话就重了，纪遥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连带着杯中的茶水都溢出来，好在茶水已经不烫，倒是让人心里一凉。
可是严时序的假设纪遥确实深有感触，她自己也才经历过有口难言，百口莫辩。
人们往往喜欢透过表象去探寻事实真相，其实不过是雾里探花，得出的真相都是自己臆想的戏码。
真要现在去澄清，外边怕是又能脑补出几场严时序始乱终弃的大戏。
纪遥心虚，感慨严时序不愧是业界精英年轻有为，考虑问题果然比自己全面：“那现在怎么办。”
严时序把纸巾盒递给纪遥，看她擦完之后开口，“我认为不如就先这样，等纪小姐身边的谣言都过去，时机合适了再对外分手。”
纪遥瞪大了眼，饶是她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这谈话最后会是这种走向。
本以为对方应该是来警告她谨言慎行的，结果提出的要求是维持对外的男女朋友关系，等到时机合适了再分手，不然就是有损他的名誉。
这对纪遥算是天大的好事，既不用再被岑珊宁她们嘲笑，又有严时序这样的背景给她做背书。可他们不是情侣，甚至算不上认识。
“这样会不会不合适。会耽误严先生的姻缘。”纪遥总觉得怪怪的，手里的纸巾被她团成皱皱巴巴的模样。
“纪小姐昨天默认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会不会不合适。”严时序依然不动声色，“这个解决办法对我的影响最小，还是说纪小姐——不打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纪遥已经彻底懵了，严时序让她负责。
她没办法仔细思考，也没办法拒绝，事情是她造成的，对方现在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对她已经是最好的。
“总觉得是我占了严先生的便宜。”纪遥还是觉得哪里怪，但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算不上，”严时序起身：“总有人想往我身边塞人，纪小姐既然占了这个位置，我也能清净些。”
“那…需不需要我做什么？”纪遥问。
“以后会有需要纪小姐的时候的，到时候希望纪小姐出面配合我。”
严时序扣上坐下时解开的西装扣子。
“还有什么问题吗？”
纪遥摇头。
其实她有很多问题，什么时候算合适的时候，又是什么场合需要她的什么配合。但她面对严时序压力太大，只想尽快结束今天的谈话。
严时序伸手：“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