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热闹过后，人群一哄而散，放映厅再度恢复暴风雨前的宁静。mqiweishuwu室内昏暗无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黑进来的人手段太高了，目前还没能找到一点痕迹。”
放映厅已经清场了，顾翊礼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上，面容冷峻。欧阳晓坐在他手边，膝盖上放着台电脑，继续说道：“老板，这件事后续您打算怎么做，现在我们手头上关于周氏的犯罪证据还不够。”
“先让老千去查黑客的ip地址，我怀疑跟去年黑进成晟公司内网的是一伙人。”
“好的，我把拦截到的内容一起发过去。”
顾翊礼似乎还在考虑别的事，指腹在虎口摩挲了两圈，停下说：“把我们现在手头关于周氏的资料匿名寄给经济犯罪科。”
“现在吗？恐怕今晚过后周超那边会有所准备。”
确实。今晚的情形他也不是提前预料到的，只是别人送了件大礼给他，他不好不回。
顾翊礼出声：“不管。”
“好的，我马上去办。”欧阳晓合上电脑，转头问：“那沈小姐的事要怎么处理？”
“警告下在场的媒体。”
他似乎一早就有打算，冰冷的面容不染尘埃。
欧阳晓也松了口气，今晚的事也太刺激了，他接到顾翊礼的电话时也是措手不及，但总算暂时化解了。他刚想起身离开，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老板，程医生来虹北分院了，他让您无论如何周末都要去他那复诊。”
顾翊礼只说知道了，便没了下文。欧阳晓也无奈，他就没见过自家老板听过谁的话，连程医生为他专门从京丰跑来虹北，他都无动于衷。
吱——
后门突然被打开，放映厅透进短暂的亮光后又重新陷入黑暗。
温若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前排，嘴里嘟哝着：“一盏灯都不开，这么黑可别让我撞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
话落，两个“不干净的东西”正盯着她。
她一个激灵撞到了椅子脚，弯腰曲背揉着膝盖，嘴里还哼哼唧唧的。顾翊礼看着她，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只是开口是依旧改不掉教育的口吻：“眼神不好，这么大的人看不见？”
温若作罢，直起身顺势坐在了欧阳晓旁边。她心说，你才眼神不好，这么漂亮的妹妹不也没看见？
然后缓了两秒后，她探出上半身跟他说话：“谁知道顾大总裁会在这啊，乌漆麻黑的搞谍战呢？”
“既然知道这么黑，你一个人往这里钻什么？”
“我找东西啊。”
“找什么。”
“耳环。”
“有吗？”
“我还没找啊！”
安静了片刻，顾翊礼拖长音调“哦——”了下。
“你哦什么！”她跳脚。
“来找东西的不找，反倒坐着质问我？”顾翊礼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勾了下唇角道：“你是来找耳环的，还是来找我的？”
“……”谁找你啊！
欧阳晓：“……”
喂喂喂！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打情骂俏能不能别把我夹中间？
似乎是注意到了中间还有个人的存在，顾翊礼眼神带着锐气扫过欧阳晓，语气不善问他：“还有事？”
“没……没事。”欧阳晓缩着脖子，讲话都结巴。
“没事不走？”
下一秒，人一溜烟就跑没了。
温若蹲着在座椅上摸了一遍，还是没发现掉了的那个耳环。耳环是找品牌方借的，明天还要还回去，最关键的是刷的还是宴淮的脸。她不想赔钱，也不想宴淮掉面子，所以不死心。
但事实情况是这么黑，她根本看不清。于是她蹲着做了几秒心理建设，紧接着伸手戳了戳顾翊礼的腿，仰头看着他，“你能不能把手电筒打开一下呀，我手机在经纪人那……”
配合着娇滴滴的演技，怎么看都有种小猫躺在脚边碰瓷的意思。
顾翊礼沉默了两秒，却意外地配合起她。
“光往这边照。”
她说，顾翊礼照做。
“这里看看。”
“举低点，看不见。”
“哎——”
……
一个手底下管着几万人的ceo给她举手电，她还不满意，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顾总，麻烦您起来一下行么，我看看您这边有没有。”
她用词尊敬得让人无法拒绝，可脸上表情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顾翊礼看了眼她，似是无奈举着手电起身，后退一步。
咔嚓——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温若觉得自己心也要碎了。
“好像找到了？”她仰头问。
“嗯。”算是吧。
顾翊礼抬脚，手电筒顺势照在脚下，一小个散架的耳环躺在地上，好像被人“谋杀”了。温若把视线从耳环上移到顾翊礼的脸上，哭唧唧地瞪他，像个幽怨的小孩。
而顾翊礼脸上的表情就像在说——你的耳环似乎硌到我了。
温若：“很贵，我要赔的。”
顾翊礼说：“我赔。”
“……”
说完，他抬起胳膊从衬衫袖口拽了什么东西下来。然后又蹲下捡起地上已经坏了的耳环，一并攥在掌心里。
他抬起手悬在半空，定住，眼神示意温若伸出手，然后手掌打开，两个小石子大小的东西就落在了温若手里。手电光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一个坏掉的钻石耳环。
一个精致的钻石袖扣。
他赔的。
温若抬眼瞅他。
顾翊礼给她介绍：“这颗钻，比你那颗贵。”
温若：“……”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您？
-
司机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白榆让温若等在门口，自己去地下停车场找人。十分钟过去了，白榆来了电话，“司机连人带车被辉叔叫回去了，说是有事要调车。”
听完，温若窝了一肚子火。
“他调车就调车，调我的车干嘛！”
“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公司的车。”
“……”她哑口无言，“那现在怎么回去？”
电话那头思考了一阵，提出方案：“你先进去等，我上来叫车吧，这个点估计堵车，有一会儿等了。”
没办法，温若只能回去。她穿过旋转门，一边摘着手腕上的花，一边低声咒怨：“好嘛好嘛，都给我使绊子是吧，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她一怒，把花狠狠地攥在手里，“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采访完的陈诚撞见了：一个大美女深夜自言自语，表情凶狠，像要吃人。
他断定，大美女今晚一定碰了一鼻子灰。
陈诚抓紧把相机收进包里，快步走到温若身后，拍了拍她说：“嗨，美女，还没走呢！”
温若皱眉，转身看见是熟人才缓和情绪，笑着说：“对啊，我在等车。”
装没事？
陈诚担心她压抑情绪，便打算和她说点有意思，“诶，你知道今晚1号厅的乌龙吗？”
“我知道。”温若点头。
“你知道？”陈诚挠头。
这件事不是被顾翊礼压下去了么，只在1号厅里发酵，捂得密不透风的，他也是因为有熟人在才被透露一点内幕的。
“嗯，我在场啊。”温若忽然有些担心，“沈蔚的事，你们媒体不会登出去吧？”
陈诚摇头。谁敢啊，这不等于和顾翊礼正面硬刚吗？
但其实他更疑惑的是，那个时候温若怎么可能会在1号厅？
等看清她手里的腕花，陈诚明了一切，但仍是惊讶。他指着温若手里的花，试探性地说：“我还想着给你介绍几个小制片人的，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啊。”
温若不解，也跟着低头看了眼被自己蹂躏成一团垃圾的花，不成形但颜色还看得出。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还没说金色表示什么呢？”
“你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
陈诚瞧她一脸懵，好像确实不明白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肩膀重重地塌下来，随后解释说：“金色是贵宾。”
温若点头。她确实感觉到了，别人的客气。
“同时，也表示这个人是有主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有人来谈项目就有人是来找乐子的，以前也闹出过不少严重的事情，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的。这种规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你手上戴的就像是护身符一样。”
“即使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也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一口气说完，陈诚盯着她看。
其实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有过不少关于温若的传言，她身份成谜。陈诚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总喜欢欺负低年级的同学，他们班就有不少受害者，温若也在其中。后来那个学长就被人揍了，有人说揍人的人是给温若出头的，还是混社会的。
但是别人问温若，她也都矢口否认。至于真相是怎样的，最后有点以讹传讹了，传得越来越离谱。渐渐大家就淡忘了最初的版本。
陈诚年少时也曾懵懂过，对眼前的人有过好感。可他那时觉得自己不配，温若就像是被人细心守护着的一样，快乐天真，永远都在笑没有烦恼。她的样子纯洁明媚，好像靠近多一点都会产生亵渎神明的羞耻感。
只是后来那几年，他离开了。但也从别人口中听说了她的失落，和眉梢眼角逐渐消失的笑意。
他也不明白，那个女孩怎么就突然不快乐了。
那现在，这个把她视为很重要的人又是谁呢？
他会让温若重新快乐吗？
陈诚不知道，也无法从现在温若的脸上探知到任何情绪。
而温若，她听完后身体几乎是僵硬的，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顾翊礼兴许大概早就认出了她？
温若严肃道：“陈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诚点头：“嗯，你问。”
“我们这么久不见，你是怎么一下认出我的？”
温若觉得兴许是自己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在她问完之后陈诚愣愣地盯着她看了数秒，然后噗哧笑出声：“这还要怎么认，我们做了好几年同学，我还能忘记你长什么样吗？再说，你不也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吗？”
当然，他才不会说——喜欢过的人再过五十年也能认出来。
“但我长高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精瘦精瘦的，对了，还化了妆！”她还不死心，想百分百确定。
陈诚再度被她逗笑：“同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小样！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
哦，这下她百分百确认了。
一个是做了几年的同学，一个是九年朝夕相处的哥哥。
她化成灰顾翊礼也应该认出来的！
沉默良久之后。
“所以——能说说是谁吗？”陈诚也好奇，冲着温若手里的花点了点下巴。
温若松开手，小心呵护起刚刚被揉成一团的花儿，她盯着出了会儿神，而后抬头看着陈诚，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明媚的笑意。
“我哥！”
她微微翘起下巴，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若若：我滴好哥哥，下班回到家，工作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哥哥、哥哥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揍揍你吧！让我揍揍你吧！我滴好哥哥。（黑化版）顾翊礼：……别闹，你化成灰我可认不出来！感谢在2023-12-2923:25:28~2023-12-3017:5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要芝麻酱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饿饭饭2瓶；哈呀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