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01
《白日春不渡》文/月晚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2013/12/7
八月初,酷暑难耐的虹北城匆匆迎来了盛夏的第一场雨。msanguwu
一场及时雨。
像是命运有心安排,时隔九年的重逢也匆匆而至。
只不过——
再相遇时,那人的目光始终没有在温若身上有片刻停留,就好像那个她叫了九年哥哥的人从来没真正属于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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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北中心cbd的一家高档五星级酒店外停满了豪车,门廊内外服务的行李员有条不紊地搬运着行李,但难掩内心的喜悦,要知道这几天他们光到手的小费都快抵上一个月的工资了。有钱人在这方面向来不吝啬,尤其是那些带着女伴的贵客,行李多又好面子。
往来富商名流拥聚一堂,酒店工作人员忙得晕头转向谁也不敢怠慢。前台挂了座机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拿起对讲机喊话:“顶层总统套的客人要用车,赶紧让门口的车挪一挪。”
“小陈!小陈!喊人挪车!”
“得嘞!”实习生一脸八卦,“经理,顶楼那位客人是谁啊,我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顶楼住人。”
“少打听!”经理嘴角弧度骤平。
“张经理,不好了!小周总到了!”有人小跑过来。
“淡定淡定!跟我去接!”
而16层的小套间里显然是不同的氛围。刚刚回国不到一周的温若睡在贵妃椅上,薄薄的睡衣上盖着一片羊绒毯。卧室空调温度打得极低,犹如冰窖,与外面湿热的天气自然隔绝。
可她睡得依旧不太安稳,一来是时差问题让她早上才勉强入睡,二来则是一直在门口徘徊的窸窸窣窣的杂声。
“小祖宗诶,醒了没?我都要急死了!”伴随着一阵敲门,声音算不上轻。
温若闭着眼在心里算了算这是第几遍了,明明早上临睡前她特意发消息给经纪人说,天塌了都别来打搅自己,这才过了多久
她翻了个身蒙上毯子——
霎时,门口又是一阵持续的噪音,像是踢翻了她放在房门外的画笔篓,哗啦啦的四处乱滚。
她囫囵个地起身赤脚往门口走,一开门瞧见的就是经纪人那张又慌又喜的脸。还没等她发作,白榆兀自地钻进房里,表情夸张地提高了几个分贝:“天塌了!”
“”
“真的,离塌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再不醒死的就是我。”白榆追着温若后面自说自话。
“哦,”温若裹着毯子半躺下,好看的杏眼上扬,“没事,死在国内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白榆嘴角抽动,无语了一会儿才顿感屋内冷得他起鸡皮疙瘩,“你这是搞最新的冻龄研究还是修仙啊?”他岔开话题去关了冷气,末了一屁股坐在温若旁边,“你赶紧给阎罗爷回个电话,这都过去两小时了。”
“就这事值得你一早敲了我八百遍门?”
白榆坐直身体,像个最忠诚的信徒,“那不然呢,这可是最高警报!你别忘了咱们回国的任务!”
阎罗爷是dss娱乐的老板宴淮,这个外号是公司里的人给他起的,大家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怕他。资本时代下的商人,只讲利益不讲情面本来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跟自己都不讲情面。工作起来不要命,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要如此,只是他那种高要求的作风也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我这么些年都想不通,你这副懒散的样儿怎么会一点也不怕他呢?公司那些个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的?”白榆由衷疑惑。
温若支着脑袋,纤白的手指一圈圈绕着头发出了神。回国之后她时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在顾家的那几年,说起来寄人篱下,但实则那是她这些年拥有过的最好的时光。顾家上下和善对她很好,尤其是顾翊礼。人人都说她是顾翊礼一手养大的,比亲妹妹还亲。
但其实温若也怕过他一段时间,尤其是刚刚被祁家送去顾家的时候。冷面寡言的少年从来没笑过,更别说什么好脸色了,当时年幼的她经历了双亲亡故、寄人篱下之后,内心十分敏感,连跟顾翊礼说话她都不敢。但后来她发现,顾翊礼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情绪,并且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破碎的自尊和心情。顾翊礼第一次帮她出头,让她感受到有哥哥在的安全感。
即使后来,顾翊礼常常逼着她去读一些深奥的书,学习晦涩难懂的知识,她也还是喜欢黏着顾翊礼。无论顾翊礼在哪身后总会有一只小跟屁虫,哥哥、哥哥的叫他。
他是人人都怕的顾翊礼,也是温若眼里最好的哥哥。
那时,她希望顾翊礼能当她一辈子的哥哥。
“想什么呢?”
温若回过神,扯了下嘴角,“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比他还可怕的人。”
“啊,还能有阎罗爷还可怕的人?找时间我见见!”
温若不语反手掌心朝上,懒散地摊开在半空中,指尖勾了勾。见状,白榆低头将电话拨通放到温若掌心,抽回手之际思绪一转,又点了免提。
“拍卖会是下午四点。”
电话接通后,那头的人直接了当地进入主题。
“嗯,我知道。”
“打算怎么做?”
她凝眉往后仰了仰,拉上毛毯盖好才说:“你不是都帮我想好了吗?就那样办。”
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来半分情绪。
宴淮不再说话,电话那端似乎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应该是他那枚古董火机的声音,无一例外每次都要打四下火苗才能窜出来。
“周越的资料我已经让人传给老白了,有什么需要就交代他去办。”
温若瞅了眼白榆,情绪立马变了,眉梢嘴角微扬,“我需要钱。”
“可以。”
“很多钱哦。”
宴淮吸了口烟没有犹豫,只是语气稍稍沉了些:“公司上的账动不了,我私人的卡在老白那,要多少就跟他说。”
“”
四目对视上,白榆心说不妙,这祖宗的花钱能力一天把卡刷爆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行!”温若小鹿般的眼睛放着光。
白榆:“”
室内温度回暖了一些,空气里也不再是冻骨的潮湿冷雾,温若掀开身上的毛毯,赤着脚往窗边走。白色甲油像珍珠一样点缀在粉白纤细的足尖,真丝睡裙在莹莹玉腿间拂动。她拉开窗帘倚在窗口,外面烟雨茫茫,从清晨就没有停歇,滚热的柏油路面升腾起缕缕白雾,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天气。
温若关了免提把手机贴到耳边,语气玩笑中掺杂着一丝认真:“要是我怎么努力,那个周越都不喜欢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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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北现代艺术中心门口,一辆丰田埃尔法商务车缓缓停住,相比周围的一众豪车,这辆车并不起眼。温若窝在后座,手里的圆珠笔反复在便签纸上涂画,头也不抬。
“周越28岁,周氏集团的次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爸退休了基本等于放权,所以周氏现在都是他哥说了算。”白榆划着平板,一手的时尚单品丁零咣当地响,“这个周越表面是个花花公子,但也是名校毕业,手段不简单,前几年有个难啃的收购案传闻最后还是他解决的。女人多是多了些,但好几次都差点折在女人手里了,四舍五入也算个恋爱脑吧?”
“你对恋爱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温若觑他。
“行行行,我有误解。”白榆顺着她,凑近说:“你搞定周越,凭着周氏的关系史蒂芬肯定不敢为难我们了,而且你这么漂亮没准人见了你真浪子回头了,等你嫁入豪门让阎罗爷给你打工都没问题!”
温若冷笑了声,反问:“这福气给你?”接着又皱了下鼻子,“你今天喷的什么啊,这么臭?”
“小姑娘懂个屁,这可是斩男香,最新款!”
温若语塞:“要不然今天你去替我把那个周越‘斩’了,我跟宴总说给你记首功?”
白榆:“”
苏佳德是全球最大也最古老的拍卖行,总部在a国,二十年前的年营业收入就已达到上亿美元,而自从进入国内市场,首拍一锤走红,单件藏品的成交价就是44亿美元的天价。这次在虹北城的拍卖是它近几年最大的一次珠宝藏品拍卖,涉及翡翠、碧玺、黄金、钻石珍珠等数百件拍品。据说要此次还要展出一件有史以来最大的红宝石项链,拍卖会之前已经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展览,可谓是门庭若市。
进入会场前需要在门口登记、选号、缴纳保证金,温若他们到的不算迟,只是前面还有一批正在登记的买家,他们站着等了一会儿。等终于轮到他们,工作人员言笑晏晏道:“您好久等了,请出示一下本人身份证,同时需要缴纳100万的保证金。”
“美美金?”白榆抠抠索索地递上卡。
“您说笑呢。”工作人员吃力地拿走银行卡往pose机上毫不客气地一划,“好了,您再选一个号码牌就可以了。”
“okok。”白榆从上到下扫了遍数字,“0——07诶,这一排就你生日的就这个号没了?”
温若掸了眼不以为然,“那就随便选一个呗,号码也不能打折,该花多少钱还得花。”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根据宴淮提供的资料温若一眼就找到了会场里的周越,其实刚刚在门口登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大张旗鼓的粉色西装跟只花蝴蝶一样很难假装看不见,另外前呼后拥的架势就差把周家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现在有钱人都这么浮夸了?温若嫌弃的摇了摇头。
他们隔了两排坐在周越的侧后方,将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周越从里到外都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女伴卿卿我我起来一点不害臊。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底?”白榆略显不安。
温若默声。想起回国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跟宴淮保证,她捅的篓子她自己解决,不就是攀上周越么,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难的。但是她现在亲眼所见,突然有些犯嘀咕。
这周越别真是个没脑子的富二代?
这时会场的灯全部暗了下来,只有几束强光打在主持台上。温若穿了身黑色套装十分普通,精致的五官也全部被口罩遮住,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跟前面那个依偎在周越怀里的女人相比,存在感太低。白榆弄不懂这位祖宗的心思,明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不打扮打扮,他实在无力吐槽。
温若说:“没有,我又不是神仙。”
白榆:“那我们今天是来?”
温若转头看他,轻轻挑眉说:“花钱碰运气。”
“”
说话的功夫,主持人清亮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简单的介绍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藏品是一对碧玺耳坠,竞拍的人数很多,但最后的成交价不高。紧接着和田玉吊坠、冰种的扁条手镯、金镶的坦桑石戒指一一都被拍走,周越却一次牌也没举过。
白榆纳了闷,小声嘀咕:“我看那几件拍品都还不错,难不成这有钱人买东西还要精打细算啊?”
“开胃菜你急什么,十几万的东西对周家来说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你自己翻翻手册,后面那几个vintage级别的珠宝。”
一般的拍品可以无底价起拍,但古董级别的珠宝是有底价的,而且这种底价都不低,因此自动筛掉了一些只是凑热闹的客人。今天的拍卖会规模不小,像周越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目标的。
“起拍价100万?”白榆想起了他们交的保证金,刚刚够着门槛,“你不会要跟他抢那条红宝石吧?”
温若“呵”了声:“做人嘛首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再说你问问咱们金主的钱包允不允许。”
白榆:“”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之后的十几分钟内周越陆续拍下了几件珠宝,没有特定的类型,只是千篇一律的高价,跟拍的人不多但是周越每次举牌抬价的跨度非常大,有种钱多到没地方花的感觉。
“接下来这件帕拉伊巴碧玺钻石项链源于上世纪的欧洲贵族,通体纯净无暇,中间最大一颗蓝碧玺被称作是‘遗落的蓝色海洋’,它的几任主人无一例外都是世界上极具影响力的女性,所以这条项链也被叫做‘beauty""stears’,我相信这应该是今天在场的所有女性最想拍到的一件珠宝了!”
拍卖师喊道:“起拍价120万!”
场下一阵躁动,尤其带着女伴来的谁不想一博红颜笑。
“122万!”
“125万!”
“128万!”
“135万!”有人喊。
“170万!”周越再次举牌压制了场上零散的加价。
现场陷入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跟的窘迫,谁都知道再多的抬价都是没有意义的,周越既然举了牌子那这个东西就没人能抢得过,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了人情给周家,就是要惹得他们今天的女伴不太高兴。
一阵近乎沉默的讨论过后,拍卖师高声喊:“170万一次!”
“”
“170万两次!”
“”
“170万三——”
锤子搞搞举起,即将落下之际,黑暗沉默的人群中有人打断:“2、200万。”
由于声音太过犹豫又脸生,拍卖师还热心地询问了一次:“0118的这位先生200万确认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拍卖师手指的方向,心想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跟周家抢东西,但同时又伸长了脖子想看热闹。
瞩目之下白榆看了旁边一眼,在没得到反馈后咬牙高声道:“200万!”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跟周越抢东西的是男人旁边的年轻女人,看不清楚脸但是估摸年纪不大,气场却不小。
温若这会儿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十分放松,眼睛穿过层层扫来的目光,精准地和周越对上。即使大半张脸被口罩遮着,也不难看出她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似是致歉又似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周越混不吝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眼神紧紧锁在温若的脸上,似乎想看穿她口罩之下的脸。直到身边的女伴娇嗔地在他耳边撒娇,他才转过身。
“周总,你说了给人家买这条项链的,我身边的小姐妹都知道了,你可不能让我丢脸。”女人顺势环住周越的脖子,嘴唇一下有一下无地蹭着。
周越亲昵地嘬了口女人的嘴角,便示意身边的助理举牌。
“220万。”
周越怀里的女人抬眸往后看了眼,嘴角缓缓拉起一丝得意的嘲讽。
“还跟吗?”
“跟。”
白榆无奈举牌,“22——”
数字刚到嘴边,温若低声说:“260万。”
白榆:“”
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他喊价,又是短暂的一阵沉默,紧接着便在惊愕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连拍卖师都显然愣了愣。但是周越的反应却不同,有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他转头一瞥,又示意助理跟上。
“小周总出价320万!”拍卖师对这种情形自是喜闻乐见,高扬声音喊道:“0188的这位女士还要不要跟了?”
“320万一次!”
“320万两次!”
紧促的话语将氛围推向高潮,一点也不给买家冷静的时间。
温若并非是被推着走,她再一次面不改色地抬手。
白榆压着血压跟上,“400万!”
现场哗然,拍卖陷入白热化,有人擦汗有人暗暗看戏,明明区区几百万不足以让一个人在这样的拍卖会上成为焦点,但不得不说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知道这个跟周越叫板的女人是谁,加起价来比周家还要狠。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朝周越走去,毕恭毕敬地将一张便签纸递给他,然后侧身让出身后的视野,示意这张便签纸的主人正是温若。周越狭促的眼睛微微抬起,看过温若后双指夹住便签纸抽了回来。
所有人包括拍卖师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这位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周越在看完纸条后举手扬了扬,紧接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周越的退出戛然而止。
没人知道原因,所以不得不意淫起纸条上的内容。周越身边的女人更是恨得牙痒痒,无奈怎么也不敢发作。拍卖师继续自己的工作,举槌利落地加快流程,“400万一次,400万两次”
此刻温若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几分,交握在一起的手指缓慢回归正常的血色。她也是在赌,赌周越有些脑子但不多。
显然此刻她最大的阻碍已经没了。
400万,买一次男人的注意,她此刻突然有种穷奢极侈的感觉。以前多得是男人抢着给她豪掷千金,现在轮到她了?
“400万——”
后排角落有人缓缓举起牌子,急刹拍卖员的落槌。
这场首次出现的号码,0722,除此之外没拍过一件藏品。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拍卖师的停顿而向后看去,包括温若和周越。昏暗的灯光之下,是粗糙的轮廓,模糊不清,头顶的微末光亮将男人天然的距离感放大数倍。他温沉地端坐着,窄脸宽肩锋利又雅润,不言不语却胜似金戈铁马般压倒而来。
压迫感十足。一束强光打过去,众人脸上满满浮现一丝错愕。
“顾家那位?”
“是吧,他不应该在京丰吗?”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好帅啊!还年轻有为!”
“这个顾翊礼真是低调,不过你们没听说过那件事吗?这位消失的那几年,我听人说是犯事进去了。”
“不可能吧,一点新闻也没有?而且当年他也不过才20岁吧?”
“那就不知道了,但源盛那两年内斗也是真的,要不然商家怎么会一步登天。而且他掌管集团这几年,手段多狠又不是没听说过。”
顾翊礼身边的举牌员报价:“800万。”
8、800万??!!
两倍的加价,似乎直指之前的喊价不过一场小儿科,而这个价格也远超了那条珠宝的公关溢价,再往上加价就是真是傻子了!
尽管如此,更让人好奇的却是顾翊礼不惜高价争来这个珠宝的原因。
而此时,温若根本顾不得自己被当众截胡的窘迫,她动弹不得,全身的感官顷刻间变得异常敏感,就像是深陷泥沼一样,内心翻江倒海地扑腾,表面却纹丝不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紧张、欣喜、委屈、怨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多崩溃。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尽管多年未见。
心底那一丝被忽略的、不愿提及的期望,好像只因为这一眼便在灰烬中挣扎求生。
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哪怕一瞥的注视。
也许,顾翊礼早就忘了她。她喊了他九年的哥哥,多么不值一提。
空虚感让她的身体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所有的声音仿佛到能穿过她的身体,变成破碎的轰鸣。耳边只能勉强听到白榆的惊叹:“omg!真是仙品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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