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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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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橪回来的时候,正值半夜,楚绒站在冰箱边找吃的。fangzexs

    他一身酒味,隔着老远就可以闻到。但关门的动作很轻,颇有几分蹑手蹑脚的神态。

    楚绒没动,一直盯着段橪看。

    段橪似是没看见楚绒,换了拖鞋就直接往沙发躺下,还发出一声喟叹。

    他的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悬空在半空。应该很不舒服,换了好几个姿势。双腿敞着,不小心碰到茶几边角,应该疼了,闷哼一声,但没睁眼。

    楚绒拿了一瓶可乐,轻轻关上冰箱门,走到段橪的旁边。

    醉酒的段橪,有一股傻气。又瘪瘪嘴,又挠一下脸的,一副憨样。

    楚绒蹲下来,用手掌摸了一下可乐罐的壁身,在脸上试了一下。

    还好,不算冰。

    她又伸手摸向段橪的脸,很烫。

    楚绒将可乐罐贴上他的脸,被他一把挥手打掉。

    段橪咕哝道:“别闹。”

    这两个字软绵绵的,就像弹棉花似的,还带着长长的尾音。

    楚绒又贴上去。

    “楚绒,冷,下冰雹了。”段橪翻了一下身,将脸埋在沙发里,不断躲避着。

    楚绒膝盖跪在地上,长发散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青葱玉手捏着可乐罐,指尖透心的冰。

    “段橪。”楚绒叫了一声段橪的名字。

    没有回应。

    “那你别怪我。”说着,楚绒把手伸手段橪的脖子,罐子绕着他的脖子滚了一圈。

    “嗯~”终于,段橪有了反应,他昂起脖子,缓缓睁开眼,又闭上。扯开嘴角无声笑了下,握住楚绒的手腕。也仅仅是握着,下面又没了动静。

    楚绒骂了句“死猪”,停止了恶作剧。把可乐放在地上,趴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段橪。

    段橪的鼻子很是英挺,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痣。双眼皮带着深邃,睫毛也长。轮廓像被雕刻过那般,特别是戴帽子的时候,看得最清晰。这种半现不现的样子,最引人了。

    楚绒摸向他后脖颈的那根绳子,慢慢往上拉,掏出被压着的吊坠。月牙型的,就是塑料制的小玩意,本来半角摸着还是凌厉的,现在已经被磨平。

    她有时见段橪打篮球的时候,赢了后喜欢把吊坠衔在嘴里。这个动作,带有太大的诱惑性,好似喜悦能跟这块吊坠一起分享。

    段橪感觉到了有人在扯他脖子上的东西,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只有绳子,半天都没摸见吊坠,立即坐了起来,在沙发上不断翻找着。

    吊坠随着动作的互相牵制力,在楚绒松手的瞬间移到了段橪的后面。

    他翻找一会儿,又摸向自己的脖子。

    楚绒能看出他的着急。

    于是好心地把段橪背后的吊坠理到前面,还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吊坠回来了。

    段橪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捏紧吊坠,抬起眼看向楚绒。

    他是真的醉了,眼神迷离,无法聚焦。

    段橪抬起另一只手,捏着楚绒的耳垂,把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移。

    额头相抵,两人都没说话。

    楚绒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特别是鼻子喷出的气息缠绕间,这味道躲都没地方躲。

    或许她也没想躲,贪恋此刻。

    “能不能亲亲我。”段橪的声音暗哑地像石头磨在砂砾上,并不轻柔,很用力,甚至是想要碾碎的力道。他摁住楚绒想要抬起的头,与她鼻尖碰着鼻尖。

    段橪平常对楚绒的霸道都带着商量的余地,这次却是无可商量,在力道上的强制。

    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应。

    “你是允许的对不对?”话音刚落,他凑近轻轻碰了碰楚绒的唇。

    很软,比那天吃的蛋糕还要软。

    楚绒不知道段橪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的,大概率是真的,不然就是喝酒的时候被拿了魂。

    楚绒离开一点,她问段橪:“我是谁?”/p>

    段橪睁眼,看了一眼楚绒,又闭上,叹了一声气。似下定某种决心般,用力吻上去。

    他吻得很急促,带着失控、炙热。

    楚绒想要攫取些空气,却被段橪牢牢堵住。她被禁锢地半分都动弹不得,且没有停下的权利。

    等到段橪终于结束这个吻,他趴在楚绒肩头喘息着。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静默中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绒此刻脑中空白。

    段橪疯了,她不能疯。

    可又说不出来一句话。

    “楚绒。”段橪迟来的回答。

    楚绒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段橪,她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她压低着音量,中间一个字破了音。

    “小声点,别吵醒妈。”段橪垂下头,这一把将他彻底推清醒。还有理智,却只有一分。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为自己辩解道:“我醉了。”

    虽然嘴上在认错,可段橪知道,还没够。

    譬如段橪现在在懊悔刚才的吻没有延续,他不该放开楚绒的。一放开,她就这样。

    段橪想要牵楚绒,在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一股害怕笼罩上来,段橪复念:“我醉了。”

    这一句辩解太过欲盖弥彰,或许刚才是真的醉,可是现在这句话苍白万分。

    楚绒避开段橪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对,只有醉了,醉了才能继续过下去。

    楚绒不知道段橪是被酒精牵引着吻她,还是觉得此刻适合一个吻。即使前者的概率大些,她还是偏向选不出来。

    脸在发烫,唇上的余温还在。

    楚绒捏着衣角,对段橪说:“你醉了。”

    她在肯定,在附和,在一起欲盖弥彰。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也会忘记。

    她是喜欢段橪,有心人也能发现,可那又怎样呢。

    不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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