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苏尧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绒：“重要吗？”
许是苏尧的目光太过灼热，楚绒下意识躲避，“没觉得你妈在羞辱我，而是我觉得任何一笔钱都不会白拿，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与你的这段关系值一百万。mwannengwu”
“那你觉得值多少钱？”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不重要？”
苏尧顿了下脚步，偏头想了想，“大概就是虽然我妈看起来在商场上能够杀伐决断，但是与我跟她的相处而言，她是个骨子里很善良的人。所以，其实她有很多种方法让我跟你断了联系，但她还是选择给你一笔钱。逼迫的手段，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如果我非要做的事，她拦不住。”
楚绒赞同着点头，“你妈确实善良，她还说想资助我哥，之后让他去她公司做事。”
“卧槽！”苏尧骂了句脏话，顿时脸上的神色精彩纷呈，“不至于吧，这么大发善心看重段橪？但你哥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吧，只能搞点技术活，闷骚，话也不怎么会说。你说，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尧有些想不通，优秀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段橪。名牌大学毕业、海龟的精英她手下也有不少，非得花一笔钱从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培养而起吗？
“你说段橪是不是我妈在外面的私生子？”苏尧越想越不对。
楚绒白过去一眼，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段橪跟你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这可不一定，我妈整过容的，不过是微调。但要是对方是个外国人呢？你哥确定是新疆人吗？他的亲生父母呢？”
楚绒：“”
越说越起劲，这人不当编剧可惜了。
楚绒说：“为什么就不是单纯地赏识段橪，你妈看起来跟我印象中的企业家不一样。”
苏尧渐渐笑得肩膀都跟着抖起来，楚绒有时候还是很天真的。她的保护壳太重，所以看起来不好相处更不好接近，但跟她一起玩的人，顾星、姜甜她们，从没说过她一句坏话。她的底色是悲怆的，也是善良的。或许有时候疯狂，这跟经历相关。如若一个人经历过深渊、磨难，还一味地相信人性本善、好人有好报，是不是过于傻了些。楚绒这种正好，她不相信任何人，但她也不会伤害别人，她喜欢把自己困在茧里，没人的时候可怜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在外，又用冷漠包装自己。
这样的人，对苏尧来说，正好能够吸引到他。他想，楚绒身上其实带有几分他妈的影子，所以才会忍不住地越来越喜欢。
楚绒对苏尧的笑有些莫名，更有生气，就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般。所以懒得理这人，自顾自地往前走，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苏尧追上去，脸上带着憨憨的笑，“你生气什么？”
“没有。”
口是心非。
苏尧跟楚绒解释：“我承认刚才是在笑你的天真，但你别生气。论依据来，我比你更了解我妈，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除非她自己愿意。唉，段橪是优秀，我承认，可这世上优秀的人太多，一个段橪，不至于让她做到这种地步。只是因为成绩好？怎么可能。不然就是我妈欠段橪人情，或者想包养？”
“唉！楚绒！”
楚绒在听到“包养”二字的时候，立马捂住耳朵跑起来。
真是离谱，离谱到家了！
亏他苏尧说得出口！
苏尧说得自己都笑起来，在后面边追边笑。
两人就这样追了一路，到了小区门口，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
苏尧不想走，让楚绒请他上去坐坐。
楚绒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于是，厚脸皮的人就一直跟着楚绒到家门口，又跟着进去。
苏尧一进去，就四处找旺财的身影。
这一年多，苏尧偶尔也会上楼，频率是一个月一次，主要是视察。
苏尧借着找猫的由头，先去转了一圈段橪的房间。还是跟上次一样，没有楚绒的东西，稍稍放心了些。又到楚绒的房间，没有段橪的物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里，旺财就在苏尧脚边一直喵喵叫，但苏尧就仿佛看不见般，装瞎子聋子地继续找，一副焦急的样子。
“在这里呀，小旺财。”苏尧蹲下来，将旺财抱起来，坐在沙发上，那模样就跟在自家无异。
楚绒去冰箱拿了两瓶冰可乐，也坐过去，将风扇对着自己这边吹。
可乐放在茶几上，楚绒单手扣住易拉罐环，用勾住的食指往上一拉，瞬间瓶口冒出一股气，还带着白烟。
先打开的可乐，楚绒推到苏尧的面前。而后，又用重复的动作，给自己开了一罐。
她微微仰起头，喝了一小口。
太瘦的女生也会有喉结，楚绒就是这样。
苏尧特别喜欢看楚绒的喉结。
她的喉结不像多数男生那般突出，更加平缓、小巧。咽东西、喝水的时候会跟着上下小幅度的蠕动，加上她脖子细，显得完全不怪异。苏尧曾偷偷试过，不堪盈盈一握。
嗯，就是性感地，要命。
苏尧拿起可乐罐，喝了一大口，身上的燥气被清退一些。
楚绒的长发被风吹着往后浮动，像待找到倚靠的浮萍，飘摇地，却激起阵阵涟漪地。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让我也能吹到风。”
旺财毛茸茸的，这么热的天，摸着并不是很舒服。这小家伙也聪明，在苏尧身边摇了摇尾巴，示了好，就趴在楚绒的身边吹风扇去了。
宠物养久了，就随主人。
楚绒拿着遥控器，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说道“心静自然凉，待地不舒服就走。”
苏尧被习惯了这样对待，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找不到，他懒懒地挪动了下屁股，也往楚绒那边靠。
可乐罐冰得恰到好处，风吹在心尖，被搔得发痒。
苏尧伸了下懒腰，左手举着易拉罐，右手借着动作直接横放在了沙发背上。他像个偷吃糖而终于得逞的小孩，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还有几分得意，手指惬意地不断点着，灌了一大口可乐以做掩饰。
楚绒不断摁着遥控器，直到被苏尧叫住。
“就这个《疯狂动物城》，看这个。”苏尧拎着易拉罐的那只手，上面沾满了水渍。他伸出食指指向屏幕，又很快收回，就着喝了一口，几乎空了。
楚绒瞟苏尧一眼，“不是看过了吗？”
她还记得当吃苏尧请她看的是英文版，而现在电视上播的是中文版。虽然配得很好，但总失了些味儿。大致情节还记得，对于看过的东西，楚绒不喜欢重复看第二遍。
“再看一遍吧。”苏尧坚持。
楚绒：“”
于是苏尧看电视，楚绒刷手机。
苏尧听见楚绒手机上播放的音乐，觉得熟悉，“你在看你拍的视频？”
说着，凑过去看屏幕。
苏尧知道楚绒的视频账号，系统推送无意间刷到的，也听到身边人说过。
楚绒骨相优越，加上瘦，也颇为上镜。她是标准御姐的长相，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本人的清冷、拽。拍视频的时候，她会化比较浓重的妆。有一个视频，就只是对着脸，眼睛自下而上扫了一下，就跟睥睨万物似的，拽的勾人欲。
苏尧刷到下面的评论一大片叫“老公”，越刷越同意。这他妈，搞得他都想喊老公。
楚绒侧过身，不让苏尧看。
抢了她的电视，还想抢手机？
死皮不要脸。
苏尧：“既然已经受到关注了，有没有想过靠这个赚钱？”
正好说到楚绒感兴趣的点，楚绒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瞪得亮亮的，“有人找我做广告，不过我没接。”
“有其他想法？”
楚绒放下手机，摸了两下旺财，捞起茶几上的可乐，认真道：“还没想出来，我是觉得自己不过才发了三个视频，爆火得太过突然，还没积累到一定的粉丝数量，就这么急着接广告，会导致粉丝的黏性不高，不过是图眼前的小利。短视频的发展不过是去年才兴起，具体的走向于我而言充满不确定性。它显然是个风口，但需要正确把握，而不是盲目地一头扎进去。”
这番话，让苏尧知道楚绒是研究过的，而且有自己的考量。
苏尧又问：“那你想怎么做？”
楚绒垂了垂眸子，“不知道，先拍吧，我还挺喜欢搞这些的。”
她有点边缘性人格，不爱融入集体，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但在网络上，隔着两块手机屏幕，没人能窥见真正的她。她所展示的，永远也只是部分。
苏尧与楚绒碰了下可乐罐，笑着说：“加油，我支持你。”
楚绒在他的感染下，也跟着笑了。
苏尧这两年的后来，变得不管她想做什么，总会由得她去做。这份迁就，楚绒能感觉得到。她不傻，甚至比很多人的心思都要敏感得多。所以，对苏雪琦说的话是真的，真拿苏尧当朋友。如若一开始是彼此的互相猜疑、防备，那现在，确实化解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