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拒绝
楼下，顾书怡靠墙喘了好一阵后才起身扶墙回去。zhaikangpei
四百多平的房子一个人住实在显得太过空旷，顾书怡照例回到卧室，锁上门。
在想今下午在清山别墅发生的一切，以及最后电梯门关上前，裴靳白答应她的话。
顾书怡突然紧咬下唇，然后再次环顾，这件不算衣帽间和卫生间依旧都比某些小户型客厅还大的卧室。
她清楚，有些事情最好的解释机会就是被问出来的当时，错过了，便就是再也错过了。
而剩下来的，大概便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
顾书怡第二天便收到了裴靳白助理陈黎的联系。
告诉她虽然会安排顾小姐到本司实习，但还是有固定的人事流程要走，希望她先发一份简历。
确定会要她实习的顾书怡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立马把简历发了过去。
事实证明和光即便是实习生入职流程也异常严格，顾书怡做了好几轮的测试与面试，总算获得了通过。
只是邮件上显示的实习部门和职务一时让人有些意外。
总裁办？实习文书？
顾书怡记得自己简历里之前的实习内容明明都是对口人力资源部门的，跟面试的hr聊得也都是人力资源相关的岗位。
“陈助理，”顾书怡一时拿捏不准，左思右想，干脆直接给陈黎打了个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实习部门和职务，您那边是不是不小心弄错了呀？”
陈黎在电话里笑的亲和：“没错的。”
“虽然您投递的部门是人力资源，但经过我们系统的测试以及面试，觉得您可能更适合总裁办的实习工作。”
顾书怡听得“啊”了一声。
这倒也确实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一些应聘者在面试中的不太符合其应征岗位但表现的又不错让公司不想错过这样的人才的话，往往会被公司主动调配到更适合他的岗位。
“这样啊，好的，谢谢您。”顾书怡确认安排没错后答道。
能进和光哪还在乎部门，公司那边觉得她适合哪里，那说明她在总裁办可能确实有什么特质匹配。
“不客气。”对面陈黎挂掉电话，又想着顾书怡刚才似乎还佯装不知专程过来打电话询问的语气，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过这其中令他倒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事前并没有支会面试的同事这姑娘是高层内定安排进来的，而顾书怡在全程并不被知情的情况下，几轮面试和测试下来，得到的也全是通过。
如果不是今年总体大环境不太好，按照往年招实习生的流程标准应该也是能进的。
虽说早已不操心工作，但对于今年水深火热就业大环境仍略有耳闻的陈黎，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
实习生的入职流程向来很快，按照安排下个周一就要到岗。
搬出宿舍已经近一个月，顾书怡自从收到和光的实习offer之后整个人仿佛都踏实了，跟唐田约了出来逛街看电影。
两人看的是一部谍战警匪片。
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顾书怡顺便把明天要跟裴靳白一起看的电影票买了。
还是这部谍战警匪片，不过介于是跟裴总，她买的是全市票价最贵的豪华场。
“书怡，你走了宿舍真的好无聊啊。”唐田刚才电影后半程全是睡过去的，这会儿散场才终于清醒了，吸着奶茶懒懒散散开口。
顾书怡：“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唐田被问到这突然翘起嘴。
事实果然被顾书怡说中了，由于她空泛的大学经历在这个卷王扎堆的惨淡秋招季确实不怎么好找工作，学校几场招聘会去了也都没有下文，于是还是决定趁这个冬天去实习充实履历，有了实习再看明年春招。
就是顾书怡之前推给她的那家公司，部门姐姐都在催着她下周到岗了。
顾书怡听到唐田果然还是要去实习之后笑了笑，说：“说不定到时候可以直接转正，你明年工作都不用找了。”
唐田咬着奶茶吸管：“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两人看完了电影直接下楼去楼下的饰品店，等电梯的时候，里面下来同样是来电影院的一群客人。
顾书怡和唐田本来要等人流过去上电梯，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顾书怡。”
两人听到声音后停步。
唐田好奇地回头张寻，这才看到刚才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中，有个熟人。
又或者是顾书怡的熟人。
看到这个熟人后的唐田抓顾书怡胳膊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林喻扬笑着朝两人走过来，又见到顾书怡旁边的室友，记得她的名字：“唐田。”
被叫到名字的唐田赶紧眨巴眼点头。
顾书怡也见到林喻扬，又看到他身后应该一起过来的几个朋友：“过来看电影吗？”
林喻扬：“对啊。”
“你们刚才看的哪部？还没开场，请你们再看一场怎么样？”他笑着问。
顾书怡摇摇头：“不用了，我们下去逛逛。”
“那好吧。”林喻扬见状也不便勉强，只是看到顾书怡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这学期你有什么安排，实习吗？”
顾书怡点头：“嗯，实习。”
“你呢？”她礼貌性地回问了句。
林喻扬被问到后笑了下：“我也实习，只不过是在s市，下下周过去。”
他说到这里突然几分认真，眼中甚至带了几分小心的试探：“对了，我去s市之前想请b市这边的朋友同学一起聚一聚，你有空吗？”
顾书怡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表情：“到时候看看情况吧，如果有空的话。”
“电梯来了我们先走了，你们快进去吧，再见。”
她说完便赶紧拉着唐田进了下一班电梯，然后跟林喻扬挥了挥手告辞。
林喻扬立在原地，看着无比干脆搭电梯下楼然后站在里面跟他挥手再见的顾书怡。
事实似乎再一次向他证明，顾书怡……是真踏马，对他没有丝毫想法。
……
顾书怡和林喻扬是在大二下学期认识的。
林喻扬在计算机学院，顾书怡在人文学院，两人由于失败的体育选课碰到了一起。
师大体育选课主要靠随机抽，热门课报名的学生太多，没有选上的便只能被调剂到没人选的冷门课。
顾书怡和林喻扬那学期同时选课失败，被发配到了没人选的体育舞蹈。
当时体育舞蹈没人选的原因是之前这门课要学跳很羞耻的健美操，期末考试老师给分还贼低，林喻扬记得他当时看到被发配到体育舞蹈后心都凉了，本着老子一个大男人这学期竟然要跳健美操的操蛋心情去上课，结果第一节课上老师才通知这学期体育舞蹈的健美操改成交谊舞华尔兹，男女同学站成一排两两组队，选好搭档这学期就不改了。
于是顾书怡跟林喻扬就搭在了一起。
两人的搭档在班里一直都是最扎眼的一对。
林喻扬身边追求的女生不少，所以一开始对顾书怡也不算太热情，尤其是这姑娘除了每周的体育课外课下还老是约他一起去练习跳舞，就连身边室友看了都纷纷表示，这姑娘绝逼是对你有意思。
林喻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以为顾书怡每周课下还约他去练舞是对他有意思，并且经过大半学期的搭档也觉得顾书怡不错，见她除了课下约他练习之外一直不肯再迈出一步，于是作为男生，主动暗示了两人可以有除了搭档以外的进展。
结果回答她的是顾书怡茫然，困惑，显得那么丝毫不知情的眼神。
林喻扬从那一刻才反应过来，顾书怡好像，竟然，难道对他没什么意思。
然后又从两人那学期体育舞蹈期末考试得了最高分还被老师拍下来做以后学弟学妹们的示范录像后林喻扬又才意识到，顾书怡之所以会在课下也约他去练舞，纯粹就是……
她嫌他跳的烂。
她要在期末考拿高分。
林喻扬一时无法形容自己得知事实真相后的心梗程度。
从那学期之后两人就算认识了，偶尔走在学校里碰面会互相打声招呼，但除了打声招呼，林喻扬从来没有在顾书怡的眼里，找到对他一丝任何别的企图。
……
顾书怡和唐田下了电梯。
顾书怡已经在往饰品店走，唐田还在想刚才碰到的林喻扬。
林喻扬在师大就算不是校草也是系草，听说家里也很有钱，追他的女生不少。
但就是这么个人，顾书怡跟他搭了一学期的交谊舞，连她都能感受出林喻扬是对顾书怡有好感的，顾书怡却愣是没有任何反应。
准确的说是同学这三年多，唐田从未见顾书怡对任何异性露出过属于妙龄少女的悸动的反应。
要不是顾书怡的一切行为举止又不像，她一度要以为顾书怡喜欢女人。
然而现实是，顾书怡这人好像男的女的都不喜欢，甚至对于但凡不够亲近的人的接触，都带着天然的抵触。
唐田想着想着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一起待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逛过街吃过饭又逛过街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唐田回宿舍，顾书怡回“实习公司宿舍”，在商场门口道了别。
顾书怡是搭地铁回景楠公馆的，或许是住在这里的人出行根本用不着地铁这种交通工具，景楠公馆位置那么好离地铁站却不算近，顾书怡出地铁站还不得不蹬了一会儿小黄车。
最近降温，现在的天气骑小黄车都有些冻手了。
顾书怡按完电梯后立马把手揣进外套兜里，看到电梯是从负一层升了上来。
这大概就是现实版的同搭电梯有钱人按负一我按一。
顾书怡心里乱七八糟地无聊想着，然后听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她在刚要走进去前忽地停步。
顾书怡停在门外，看到裴靳白此刻正站在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