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过片刻, 华思兰沉着脸回来了。
宁书雪还站在原地发呆, 华思兰看也没看她直接越过, 走到罗烨面前，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
“不必说对不起。”罗烨道，“不是你的错。”
“我已经刚才已经联系了管理部门, 说了这件事。罗总不知可否赏脸见面谈谈？”
“可以。”
简短交谈之后，两家公司之间的战争就此结束, 澄心完胜。
华思兰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看罗烨的眼神中流出一些感激。
如果那个对比视频流出, 不仅仅是宁书雪身败名裂，就连顾氏的名誉, 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这种事情爆出去, 带来的是一个娱乐视听企业所承受不起的舆论。
特别是宁书雪还是前段时间高调宣传过的新人。
刚才华思兰提出面谈要求, 言下之意就是请求罗烨给个机会，这件事私了。
而罗烨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与罗烨谈完，接下来华思兰要面对的, 就是顾氏娱乐内部的事情了。
可怜宁书雪还在一旁被公开处刑, 这会儿她算是稍微回了点儿魂, 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
颜言看她竟然还满脸委屈, 只觉得不可理喻。
宁书雪现在的确觉得很委屈。
她只知道颜言是自己手替，而自己是女主角。
什么时候女主角要因为不小心伤害了替身要被解约？不该是手替被踢出剧组吗？
还有那个导演和制片人，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没有了女主角, 他们这个戏还要怎么拍下去，那个胖子导演亲自来演女主角吗？
要是知道宁书雪现在心里想什么，制片人和导演肯定要告诉她：不用你操心。
华思兰快步走来一拉宁书雪，语气十分严厉：“跟我走。”
宁书雪挣扎了一下，她竟然不肯走。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走了，她会更丢脸。
就在此时，罗烨也走了过来，冲颜言道：“这次你总该答应演女主了吧。”
颜言：“……”
干嘛鸭！哪壶不开提哪壶！
恰好这时候华思兰抓住了宁书雪要把她拉走，宁书雪却平白生出了一股力气，硬生生抗住了华思兰的拉扯，定在原地。
“你说什么？”她已经不顾地位差距，质问罗烨。
罗烨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继而礼貌地微笑道：“你不知道吗？原本出品方定的女主角人选，是颜言啊。”
颜言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旁欣赏循环播放的导演最先反应过来：“哦豁，这样的哦？”
“凭什么她来演！”宁书雪愤怒大喊，“她根本不是艺人！”
“说得像是你的演技配得上‘艺人’这个词一样。”制片人“小声”嘀咕一句。
音量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在场人都听见了他的嘀咕。
这嘀咕又惹出一片嘲笑。
华思兰彻底绝望了，松开了拉住宁书雪的手，恨不得立刻遁走。
猪队友拉都拉不动，这真是华思兰的职业生涯之耻。
颜言现在的感觉很迷茫。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碉堡后的士兵，拔剑四顾心茫然。
因为“碉堡”自带攻击武器，敌人还没走到她面前，就彻底跪了。
干嘛鸭！让她这个当事人也上场砍一刀啊！
不然她不是太弱小无助了吗，她颜言的人设不是这个啊！
可惜，颜言完全找不到机会上场。
罗烨让助理拿出合同，递给颜言道：“要是你一开始签了这合同，就没有现在那么多事儿了。”
“我不想演啊。”颜言答道。
宁书雪被“不想演”这三个字彻底激怒了。
凭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让顾景明答应给她争取的这个ip，到了颜言嘴里，就变成“不想演”？！
她颜言又有什么资格，说她“不想演”！
颜言看了宁书雪一眼，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怒气蓬勃。
这也没办法，因为颜言完全get不到宁书雪的思路，她并不觉得这个电视剧是个很重要的机会。
宁书雪视若珍宝的东西，而颜言弃若敝履。
从一开始，宁书雪就没有任何胜算。
颜言欣赏完了宁书雪的愤怒，而后平静道：“我早就说了吧，我也不会演戏，能答应当手替已经退一步了。”
“那这部剧就要搁下，一直烧钱了。”罗烨平静道。
颜言皱着眉想了想，忽然脑袋上灯泡一闪：“啊对了，你可以找季茉来演啊，她很厉害的！”
就是这个明星，书中写她演了这部剧后，火得一塌糊涂，连带剧本身也大爆。
罗烨招手让助理过来，助理拿出手机，搜了新闻，然后把屏幕转过来给颜言看。
上面赫然写着季茉的新剧开机消息。
也就是说，颜言推荐的人选已经没有档期了。
“可我也不会演戏啊……”颜言无奈道，她最不喜欢做的，就是不擅长的事情。
“没事，可以学。”罗烨说。
“你们到底为
什么这么执着找我当女主？”颜言不解，转头去看导演，“对吧？我也不会演戏啊……到时候还是会拖长进度。”
导演看看天再看看制片人，不说话。
他只是个弱小无助但能吃的导演而已，出品方爸爸想要谁演，他能反抗么？
既然都是不会演戏的，那还不如让颜言来，至少瞧着就开心。
颜言本以为导演会站在自己一边，没想到他也拗不过出品方爸爸，只好继续耐心对罗烨道：“你可以找任何人来演，我愿意继续履行合同。”
罗烨沉默了。
片刻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出去打个电话。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理会宁书雪了。
宁书雪却也冷静了下来，稍稍后退一步，在人群外看着颜言。
华思兰瞅准机会，一把将宁书雪拉了出去。
宁书雪也不反抗，踉踉跄跄地跟着华思兰出去，两人走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才停下。
华思兰抱臂站着，只冷冷地看着宁书雪，不置一词。
忽然，“啪嗒”一声轻响。
眼泪从宁书雪眼眶中滚落，她轻轻的抽噎起来。
“你还有脸哭？”华思兰嘲讽道。
宁书雪不答，嘤嘤嘤地哭着，双手抹着眼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我已经对顾总说明了这里的事情，有什么问题，麻烦你自己和他说。”华思兰说完，又讥讽道，“反正你和顾总是熟人。”
这分明是讽刺宁书雪是走后门的。
宁书雪哭了会儿，抽噎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可是……可是……是颜言欺人太甚！她从高中开始就这样，没想到长大了，还这样……”
“我一时鬼迷心窍，想起了小时候被她欺负的样子……”
原本一脸不耐烦的华思兰听完她的话，忽然若有所思。
但很快，她就收起了想法，转而道：“不管怎么样，你这么做都是无理的。证据确凿，我也帮不了你。”
“是我错了，不该把你们都拉下水。”宁书雪抬起红通通的眸子，“我会和景明说的，我……”
她说到一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华思兰的面开始给顾景明打电话。
此时顾景明得到华思兰送来的消息，正在办公室里发火。
一看到是宁书雪打来的电话，他连接都不想接，甩手就把手机丢给了助理。
助理为难地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还是自作主张接了，并打开免提。
宁书雪的哭泣声顿时传了出来：“景明，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的心还是没有覆盖上盔甲，才会看到颜言，就想起高中时候她欺负我的样子……”
顾景明：“……”
他忍不住对助理招招手，让他把手机拿过来，关了免提放在耳边。
宁书雪继续道：“我也没想到，我只是站久了觉得累，才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不对，我不该辩解，就是我错了，看见她我就想起以前的事，就做出了那种事，你不要原谅我，我会和顾氏解约，退出造星梦工厂项目的……”
“你是说，那个切了自己手的手替，是你以前的那个高中同学？”顾景明不禁询问。
“对……我没想到还能遇上她，简直像是噩梦……呜呜呜……”宁书雪又哭了起来。
把这一切都目睹在眼中的华思兰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只想赶紧离开。
她刚才还觉得宁书雪只是个嫉妒心重的小女孩，才会一时想不开推了颜言的手，可此时，她完全不这么觉得了。
宁书雪又呜咽着说了几句话，而后才抽抽噎噎挂了电话。
接着，华思兰的手机响起。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打来的，立刻转身走到另一处接电话。
听到对面人的话，华思兰神色彻底失望。她觉得今天这件事，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但是顾氏娱乐毕竟是她的东家，老板下达的指令，华思兰就算是再怄火，也要去做。
让宁书雪自己回酒店不要让人拍到，华思兰转身去剧组。
小屋里，罗烨还在跟颜言纠结演不演女主的事情。
颜言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答应去演电视剧，罗烨也有点没脾气了。
刚才给远在缅甸的傅侑珩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傅侑珩只说让罗烨自己看着办。
可怜罗烨并没有段瑞那么熟悉傅侑珩的性格，只以为傅侑珩的意思是让他把这件事办好，只好又回头来劝颜言。
他劝着劝着，自己也很心累。
别人听见这种事不是该很开心的答应吗，怎么自己这个嫂子却不情不愿。
“我背不下台词。”颜言开始耍无赖了，大大方方说自己不行。
罗烨招手：“编剧，来。”
编剧姐姐走来，罗烨问她：“她说她背不下台词。”
眼前的是出品方爸爸里最大的一个，编剧微微一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我可以把女主改成哑巴。”
颜言：“……哑巴就不需要说话吗……”
“心理活动配音。”编剧冲颜言笑了笑，一脸“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
“那总得会手语吧！
”颜言崩溃了，这群人怎么这么固执！
这么喜欢用钱打水漂吗？
“这……”编剧卡壳了，这的确是个问题。
就在罗烨等人苦思冥想怎么把颜言忽悠上船的时候，华思兰的声音又响起：“罗总，打扰一下。”
见华思兰来，颜言悄悄松了口气，开始观察起周围情况。
罗烨暂且放过颜言，转头看华思兰：“你说。”
接下来的话华思兰也有些难以启齿，可这是顾氏娱乐的意思，自己这时候其实就是成了带话的炮灰。
华思兰也不想当炮灰，可这话不得不说。
“还有陈制片。”华思兰又点了一个人，制片人和导演一起走过来。
“是这样的，顾氏娱乐刚刚决定……撤资。”华思兰说完，都不敢看他们的表情，迅速道，“法务很快就会去澄心娱乐商量撤资的事情，还请罗总和陈制片一起出场。”
说完，她就闭紧嘴巴，一句话都不多说了。
华思兰只有占理时才能口若悬河，这时候只能当缩头乌龟。
罗烨听完，石板一样的面瘫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颜言有些吃惊，宁书雪段位见长，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哄得顾景明撤资？
“顾氏投了多少钱？”罗烨听完就问制片。
制片人也很无语，作为出品方，竟然不知道投资公司出了多少钱？
他答道：“一千五百万。”
这剧是现代剧，根本不用花大力气做道具搭布景，大头支出都是演员，另外就是影视城租借场地和群演。
另外就是顾景明其实并不看好这部剧，只是宁书雪强调一定会火，他才投了一笔钱。
这笔钱说是投资，不如说是给宁书雪的投名费。
这个数字并没有让罗烨露出任何表情。
他点点头，又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时，他对华思兰道：“顾氏的法务约了什么时候？”
“……只说了尽快。”华思兰讷讷道。
得到准确时间，罗烨转身又道：“陈制片。等会坐我车去机场吧，澄心这边决定追加两千万投资，请务必把剧拍好。”
华思兰眼前一晕，顾氏娱乐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澄心到底什么来头，明明是一家新上路的娱乐公司，可两千万说拿就拿。
竟然还要让那个手替直接上位当女主？这比让宁书雪当女主还不靠谱，他们不怕亏得裤子都赔掉吗！
“好，就是女主……”制片人有些犹豫，他并不太赞同让颜言来演女主，所以刚才一直都没有发表看法。
如今澄心再追投两千万，就是全资了，制片人也没什么立场反驳澄心ceo的决定。
“对，颜言，你……”罗烨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放眼望去，这满屋子人里，哪里还有颜言的踪迹？
颜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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