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通过周围修士的交谈，砚尘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此山洞不知是哪只灵兽遗弃的洞穴，因灵兽气息尚存，故魔物不敢靠近。

    “玄道友明日仿佛有什么安排，他本打算今夜养精蓄锐。”半梦半醒间，砚尘生听见赵壮跟周围的修士说，“这会怎么又出去了呢？”

    砚尘生已精神紧张地奔波多日，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方坐下就觉疲惫感如潮水席卷而来，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夜间风冷露重，岩壁上起了一层薄薄水雾。

    他感觉有人用手臂隔在了自己背后和岩壁间，紧接着，身上被覆了一层柔暖的衣物，似是件厚氅。

    砚尘生眼睫轻颤，缓缓撩开了眼睫，恰好碰上玄殷抬头时的目光。

    玄殷似未曾发现，手下动作微停一瞬，仿佛是怕大氅拘得太紧，便将绳穗系了个恰好的长度，既不碍事，又不会叫冷风漏进去。

    砚尘生垂眸看到全程，伸手掐过玄殷的下颌，把他拉得更近。

    “嘁，发现我醒了啊。”砚尘生语气不善，问他道，“去哪了？”

    玄殷轻轻将砚尘生的手松开，对他道：“你不是要寻宫清华他们么？”

    “大半夜，你一个人跑出去找人？”砚尘生一时无言。

    “没有找到。”玄殷坐在他身侧，合目道，“他们要么是未成功进入秘境，要么就是被拖到谷中了。”

    砚尘生闻言看向他：“谷中有什么？”

    “宝物、被捉的修士，还有幕后之人吧。”玄殷语气有些疲惫，“明日晚，魔物又该去秘境外围捉捕修士了。”

    砚尘生了然：“所以你本打算明日往山谷中走一趟？”

    玄殷沉默，眉头紧锁倚着岩壁。

    “你……”砚尘生见他不答，拉过他的手腕，忽然察觉手下脉门坚涩，时急时徐，脉来散乱。

    砚尘生心里一惊，登时反应过来——赵壮都受了那么重的伤，玄殷不大可能毫发未损。

    “你知晓秘境中心危险，不让我过来，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冷落疏远与我。”砚尘生跨坐在他身前，大氅宽厚的下摆将玄殷腰腹以下遮盖得严实。

    湿冷气息被隔绝在外，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体温。

    玄殷试图将手腕抽回，却被砚尘生拉得死紧。

    玄殷无奈叹了口气：“你自己才将将痊愈，我伤势不重，不必担忧了。”

    “你想得美！”砚尘生忿忿道，“谁有多余闲心管你。”

    “调息。”砚尘生缓缓将灵力引入玄殷经脉中，“我没怎么替人修复过经脉，一会要是走火入魔没命了，可别怪我。”

    玄殷抓错了重点，问他：“你还帮过谁？”

    “哼。”砚尘生冷笑，记仇道，“与你没有关系。”

    洞中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了，月光织出一片轻雾，落在洞口不远处。

    耳边高低起伏着众人熟睡时的呼吸声，偶有一两声浅鼾。

    待玄殷经脉已好的七七八八，砚尘生才将灵力收回。

    提气凝神太过耗费心力，他已然十分疲惫，却不想在玄殷面前露怯，便保持着姿势暂且养神。

    忽然，二人身旁传来一阵窸窣动静。

    砚尘生回头，见赵壮看着这边，眼神渐渐由迷离变得惊恐。

    赵壮芝麻大的眼睛硬生生被撑圆了，他嘴唇哆嗦了片刻，一步溜到岩壁另一边，两手反扒着岩壁，颤声解释：“二位、我这、这可不是有意撞见……我就是来起个夜！”

    砚尘生额角青筋直跳，双手将自己撑起，坐在一边，拿出那枚宝镜对他道：“来得正好，帮我找几个人。”

    赵壮两股战战，目光在砚尘生和玄殷面上游移。

    “快点。”砚尘生神情镇定，催他道，“不然杀你灭口。”

    “我来、我这就来。”

    赵壮阿谀地走到他身前一步远位置，双手接过宝镜，猜测道：“可是要找那两位与您同行的女修？”

    “光有镜子是不成的。”赵壮讪讪笑，取出一枚半寸宽的圆珠，将其扣在镜柄上道，“这宝珠可记录人像，不过只能留存半月，半月后所记痕迹便会消失。”

    砚尘生了然——这差不多等于他侍女采购时所奉宝珠的次一品法器。

    赵壮将灵力输入镜中，镜面模糊出现了宫清华与宫渡风的影子，两人身形逐渐拉近，眼见即将清晰，镜面却猝然一黑，随后发出一道脆响——裂成了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