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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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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一听来劲了,他看见李邶的第一眼就觉得膈应,他都还没有一个健全的儿子,李成渊一个臣子怎么能有这么一个年轻出类拔萃的儿子。czyefang

    而且还敢勾引他的皇后。

    大手一挥,“就依无痕所言,带下去!”

    天子下令,谁敢违抗?

    门外的侍卫应声而进,目光不忍,却还是将李邶带了下去。

    李邶一语未发,秦无痕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止成功过。

    秦无痕心情舒畅了,看了眼上座正和美人嬉戏的老皇帝,微笑,“陛下,臣今日看过天象,今日与两位美人交欢,宜受孕,沁人阁的那位美人体质便很不错。”

    老皇帝一听到“宜受孕”便兴奋了,连忙邀着美人的细腰往坤宁宫外走,欲去沁人阁,路过地上跪着的皇后时,还嫌恶地踹了一脚。

    一国之后,就那么被人踢翻在地。

    秦无痕看都懒得看,抬脚准备离去。

    身后传来皇后凄厉的声音,“掌印今日刻意做局,究竟是为了除李邶,还是厌恶本宫几日前的行为?”

    闻言,秦无痕的脚步声停下,回身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娘娘误会了,咱家一个阉人,配不上娘娘,怎敢厌恶?”

    “那为何要废了本宫的后位?掌印想除掉李邶可不止这一个法子。”皇后咬牙切齿,势有一问到底的打算。

    秦无痕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皇后脸色勃然大变,吓得连连往后退,直摇头不可思议地喊道:“怎么可能!你怎可能是————”

    片刻后,她疯魔一般笑起来,紧接着又按着胸口开始干呕,似是恶心到了极点。

    坤宁宫的殿门被人轻轻打开,随后又被一阵风重重关上,声音宛若游龙嘶鸣。

    漆黑的宫道上,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在宫道中央,步履闲庭。

    田源在半步后掌着提灯,思虑片刻还是犹豫着开口,“掌印,您不该跟皇后娘娘说那些话。”

    秦无痕不喜欢黑暗,每次走夜路时都蹙着眉头,闻言,他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道:“将死之人,知道了也无妨。”

    次日,坤宁宫传出来消息,皇后与人私通一事东窗事发,畏罪自杀,浑身无伤却周身发紫,死状惨烈。

    言所雀用完早膳在玉桥上散步,遥遥听见竹林外吵吵嚷嚷,听声音的方向似乎是坤宁宫,问:“坤宁宫发生何事了?”

    甜梅神色忧愁起来,似是同情,“姑娘不知道,昨儿个晚上有人在侍卫房中查到了皇后娘娘的贴身衣物,陛下大怒,下令废后,只是今儿个圣旨还没下来皇后娘娘就自杀了。

    她叹气,“就是可怜那侍卫了,听说是皇后有意勾引,但那侍卫拒绝了,没想到昨夜还是被赐了宫刑。

    言所雀一惊,片刻后也跟着叹气,深宫之中,皇家名声最为重要,这侍卫也是时运不济,竟被皇后看上。

    她忽而道:“甜梅,等会你拿些银两给那名侍卫送去,让他出宫后拿着这笔钱做个小买卖,好好赡养父母。”

    身为男子遭受宫刑,家中的痛苦相比不亚于他本人。

    她随手相助,但愿能减轻些。

    甜梅见她眉宇间都是愁绪,开解道:“姑娘放心,那侍卫家里不缺银钱,他父亲可是去年刚回朝的平西大元帅,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言所雀仿佛雷击一般,转身的动作太急,腰还撞上了玉桥边缘扶手上的圆柱,疼得她拧着眉,“什么?!你再说一遍!”

    “奴婢说,那个侍卫家里不缺银钱”

    言所雀焦急道:“后一句,你说他父亲是谁?”

    “李成渊李将军。”甜梅被言所雀的反应吓到了,颤颤巍巍说完这句话。

    平西将军邶哥哥,他怎么会

    !!!

    但今日之事坏了咱家规矩,咱家舍不得伤你,只能可怜可怜那位了。

    “是他!是秦无痕对不对!”言所雀拉扯着甜梅的衣服,厉声质问。

    “就是咱家。”秦无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言所雀推开甜梅,上前一步狠狠扇了秦无痕一巴掌,疼得自己的手心也隐隐泛着刺痛,手掌小幅度地颤抖着。

    田源在言所雀扬起手的那一刻想要拦回去,却被秦无痕轻抬手拦住。

    秦无痕被人扇了巴掌,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自己右脸,舔了舔嘴角。

    看着眼前愤慨发狂的人,他笑道:“这么多天了,总算实诚了些。”

    他还以为这小宫女有多能装呢,原来也是个耐性差的。

    “不是说咱家高兴就行吗?阉了他,咱家便高兴,所雀不会怪咱家吧。”

    言所雀指着秦无痕,怒不可遏地发泄着自己近乎崩溃的情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是李家独子,你怎么可以让他………”

    她面前的人身量修长,微低头俯视她,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看起来很是滑稽,秦无痕嗤笑。

    “让他怎么?”他拨弄言所雀耳边垂落下来的几缕碎发,帮她拢回耳后,“让他成为低贱的阉人,下作到与咱家一样的阉人吗?”

    言所雀怔怔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无痕会这样处置邶哥哥。

    秦无痕懂人心,知道什么才是最伤人的手段。

    她撇过头,避开秦无痕手指的触碰,“掌印不怕下地狱吗?惑乱朝纲,只手遮天,如今连忠诚报国的将军也不放过。”

    秦无痕笑了,“地狱?咱家就是鬼,见过的事情可比地狱恐怖多了,怕它做什么?”

    他越过言所雀走进囚楼,没在多说什么。

    甜梅想搀住站不稳的言所雀,却被猛地推开。

    言所雀冷声道:“你们两姐妹也不是好人,滚。”

    一旁冷眼看着一切的玄参护住自己的姐姐,目光复杂,难得的,没有再强调秦无痕是好人这句话。

    “姑娘若是想报仇,就自己拿出本事,掌印曾说过,迁怒是最愚钝的发泄之法。”

    言所雀冷着脸,看着面前这对姐妹,一个柔弱蒙昧,一个冷酷清醒,同是身不由己入宫的人罢了。

    眼前高高囚楼就像一个巨大的铁笼,她爬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言所雀病了,她从言卫光府里出来后跟着李邶学过一点儿功夫,虽说只是些花拳绣腿,却不至于身体如此柔弱,来囚楼短短几日,她就病了两次。

    奇怪的是,她病的这几日,秦无痕都没有再回过囚楼,没来也好,若是来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同归于尽。

    听说邶哥哥回李府后,辞去了侍卫一职,李伯父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在家,一直没有上朝,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不过自从她病后,囚楼里来了一批人,在三楼加了个隔间,隔间里重新装了新床铺。

    甜梅说,是秦无痕安排的。

    原来这几日秦无痕消失是去江南办事了,走之前吩咐了人来改装三楼。

    加了隔间的三楼,从一间空旷的房间变成了两间厢房,厢房外留了一处书阁和用膳的小桌。

    秦无痕的那间倒是没什么变化,她这边却被甜梅布置得越来越像她从前在言府的房间。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原来的房间是什么模样的。

    还真是尽到了一个太监对自己对食的责任。

    冬至那日,甜梅拿了些羊肉来,说是给她驱驱寒,言所雀没什么胃口,也懒得阻止,任凭甜梅和玄参在那里折腾。

    暖锅的热气腾腾升起,阵阵白雾漂在空中,羊肉的肉香从小桌飘到了隔间里,汤汁沸腾的声音咕噜咕噜的。

    甜梅进来唤她,她站在窗边,不动。

    甜梅垂着头,看向玄参,“这可怎么办,掌印回来知道了一准要生气,这几天姑娘就喝了些清粥。”

    玄参安慰她,“你先去备菜,我去劝姑娘。”

    甜梅丧气地走开,玄参随后进屋,随手从衣架子上拿了一件白绒披风,给她披上,“姑娘,窗口风大。”

    言所雀没有拒绝,抬手拢了拢披风,身子缩了缩,今天的风确实挺大的。

    “姑娘,恨他的人多了,你如果想杀他,就得自己去闯,而不是在这里作贱自己。”玄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

    言所雀眉心微动,“你不是他的人吗?竟然也盼着他死?”

    “奴婢只是建议,其他的需要姑娘自己定夺,这件事,确实是掌印做错了。”

    “你们姐妹俩和秦无痕到底什么关系?”

    几日前那个晚上的疑惑又泛上心头,玄参不过一个小宫女,竟然敢在囚楼说秦无痕的是非,也不怕死。

    玄参回答道:“姑娘自己找的答案,会比奴婢告诉你的更可信。”

    甜梅看见言所雀从隔间出来的时候,乐个不停,欢天喜地的开始布菜,言所雀前脚刚坐下,后脚就听见了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

    言所雀拿筷子的手顿住。

    这个慢悠悠的脚步声,除了秦无痕还能是谁。

    只是他身后似乎跟了一个人,脚步声轻轻的,听起来好像有些慌乱和忐忑,不像是田源,更不是别的小太监。

    “看来咱家不在这几日,所雀过得很是舒心,不知道看了咱家给你带的这个礼物,是否会更舒心?”

    言所雀望过去,秦无痕身后站着一个怯怯懦懦的小姑娘,低着头不敢乱看,身子还微微发着抖。

    “云苓!”

    秦无痕身后的小姑娘闻声立刻惊得抬起头,视线对上那一刻,竟是没有了刚才的胆怯。

    几步冲上去抱住言所雀,“小姐,你你你真的在这儿!我还以为他骗我,云苓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云苓抱着她哭,哭得抽抽噎噎,言所雀这几日宛如一潭死水的心也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云苓是她从前在言府的贴身婢女,情同姐妹,父亲出事后,言卫光成了家主,将原来的仆人全部放回,换了自己的人,云苓违抗不得自然也被送走。

    云苓的老家就是江南,难道秦无痕这次去江南是为了

    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已经坐在暖锅前的秦无痕,他正在慢条斯理地涮肉,玉筷在锅里翻转。

    “你想要什么?”言所雀问。

    “啪嗒!”

    玉筷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旁边的田源立刻给他着人换了双新的上来,秦无痕接过,夹了几块羊肉放在对面的碗碟里,又慢悠悠往里添了许多清淡的小菜。

    “吃了它,人是你的,今后也可以出囚楼,但每日亥时必须回来。”

    言所雀松开云苓,低头看着碗碟里满满当当的肉,正冒着滋滋的热气,这几日因为邶哥哥受宫刑的事吃不下饭,眼下看着这些东西,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她坐下,拿起玉筷,夹了一片羊肉,羊肉切得很薄,入口绵滑,好几日不沾荤腥,突然这么一遭她有些想吐,忙又夹了一筷小菜,顿觉腹中舒适。

    几口下去,碗碟里的羊肉已经见了底,这几日屡屡灼痛的胃痛觉似乎淡了一些。

    “真乖。”秦无痕赞道。

    他起身,“去乾清宫。”

    田源忙躬身跟上,刚走至楼梯口,秦无痕忽而停下,“多日未见,不送送咱家?”

    言所雀起身跟上,甜梅赶忙抱着披风跟下去,留下委屈的云苓和冷脸的玄参。

    行至一楼,田源先一步打开门,就被一人险些撞倒。

    还没等田源摔倒,秦无痕一只手扶住田源,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冷风就把来人打回到玉桥外沿。

    言所雀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你们绝对猜不到秦无痕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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