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简予阳当即把他哥,也就是简业的联系方式给了苏悸,后者抽身便走,直接奔向机场。
苏悸前脚刚走,警方就来了,找温言询问一些细节问题。
来的警官有两位,一位年长一些,稍胖;另一位年轻,身板健壮。
年长一些的坐在床边,年轻一些的则拿着小本站在他身后,随时记录重要信息。
温言也从警方这里了解到一些那个闯入者的犯罪信息。
那人是陈婧的粉丝,平时没什么工作,住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混噩度日,每天靠泡面过活,没钱了就去工地搬几天砖,然后又可以混几天。
年近四十,存款为零,无妻无子,上有老母,但他不管不顾,已经十多年没回过老家。
而陈婧,就是他在浑浑噩噩的日子中的慰藉,也可以说是,陈婧是他的意淫对象。
意淫久了,自己把梦当了真,觉得陈婧就是他的女朋友,认为自己应该保护好她,所以在温言复出后,那些爆出来的旧事把他刺激狠了,让他有了替“女朋友”报仇的计划。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找到温言的住处,原因是温言曾在微博发过的一张图片。
温言搬家那天,贺久曾让温言拍一张天空的照片,发上微博,本意是为了让温言表示自己心情不错,却不想成了网友扒他位置的线索。
那个男人刚好在附近施工地搬砖,刷到某些网友推测出的温言所在地后,立刻赶往附近,但是没有找到,可这次的行动,给了男人极大的信心,他的报复欲和雄性自豪感在那一刻得到极大的自我满足。
于是没有找到温言的男人没有放弃,而是去了ya娱乐附近,在门口蹲守温言,且被他蹲到了。
男人一路跟着温言回了家,要不是当天贺久特意叫人盯着温言进家门,这男人当天就会动手。
后来的事,温言都知道了。
男人在温言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被简予阳发现了,有几天他都不敢来,等到再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简予阳大半夜的在温言家门外墙边站着,多晚都不睡,男人就始终没有得逞。
了解完事情经过后,警方又交代了一些独居安全注意事项,并特意嘱咐,哪怕是男性,独居状态下也不要在晚上随便给人开门。
在诚恳的保证下,警方“孺子可教”地点着头,欣然离去。
萧澜也借着送送警察叔叔的由头从病房离开,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
两拨人一走,方桌上的饭菜凉了,刚好温言也不想再吃,桌子便被撤走,简予阳坐在床上,给温言的眼皮上药。
“眼睛还难受吗?”简予阳问。
温言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简予阳当他还没从警方刚才所说的那么多信息中回过神来,便不打扰他,只给他上药。
沉默良久,温言蓦地开口,低声问简予阳,“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
简予阳回答:“问什么?”
温言:“四年前的那件事。”
他握着简予阳上药的手,示意他停一下,他注视着对方,眼中带着困惑。
“之前拍戏的时候,停了一次电,我们下山玩儿,被偷拍,那些人当众大喊我是‘强奸犯’,这么难听的词,你为什么都不问我。”
“我总觉得你是想问的,你不好奇吗?”
“好奇,当然好奇,好奇得快要死了。”简予阳反握住温言的手,“但我不是好奇你做没做,而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被针对。”
温言:“你不好奇我做没做那件事,是因为相信我,还是因为那并不重要。”
简予阳:“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看出来。”
“但那件事很明显对你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如果我问了,而你不想说,那我不是捅你的心吗?”
“嗯,”温言垂着头,睨着覆在自己手上的简予阳的手。
他的指骨还带着几块痂,约是用力揍人的时候弄伤的。
“你真的替我想了很多,”温言探着食指,指腹轻抚着简予阳指骨上的痂,“疼吗?”
“有点痒,不过,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简予阳一脸得意,幼儿园小朋友得了大红花都没他这么得瑟。
“我……”温言张开手,掌心包住简予阳的手背,“我跟陈婧,是在一次酒会上遇到的。”
简予阳安静听着。
“当时,我正被经纪人带着跟各路投资方和影视圈的大人物打招呼,陈婧当时也在,她在跟各种各样的人敬酒,虽然脸上在笑,但表情却十分狰狞,看起来很痛苦。”
“我在她站不稳的时候搀了她一下,她跟我道谢,说喜欢我的电影,之后又继续去敬酒。”
“我也喝了一些酒,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喝一点就晕头转向的,经纪人就让我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当我打算上楼去休息室的时候,听到楼梯旁的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内有呼救声,还有拍门声,我就停下来去看。”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啪啪啪啪的拍门声闷闷地从厚实的房门后传来。
可是酒会的人声和奏乐声太响,无人听到这里的吵闹,外面一派祥和。
要不是离得近,温言也不会听到。
“救命……救命……”
凄惨的哭喊声仿佛张开大嘴的孤魂野鬼,听得人后背直冒冷汗,头皮发麻。
温言下意识回头寻找经纪人,却寻不到人影,他便自己走向了房门口。
他侧着耳朵,贴着门,轻叩两下房门,然后问,“请问里面有人吗?”
哭喊声戛然而止。
温言又敲了两下门,问道,“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有回应。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屏着呼吸,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
没转动,里面被反锁上了。
于是他又再度叩门,“您好?”
仍旧没有回声。
但他听到一声非常清脆的“咔哒”声,声音是从门锁处穿出来的,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感受到了微小的震动。
他再一次试图拧动门把手。
这回,门被轻易打开。
温言小心翼翼地把门往外拉,一条纤细修长的手臂突然从门缝中掉落,仿佛没了骨头似的无力,他吓了一跳,立刻把门全打开。
只见一个衣裙被撕扯得稀烂的女人趴在地上,后背还有抓痕,裙摆被撩到后腰,露出极具冲击的惨状。
“救我……”
女人抓着温言的裤脚,“别、别让我被、被拍到……救我……”
温言低着头,看清了女人的样貌,正是刚才敬酒敬到差点摔倒的陈婧。
在这一行,女艺人有多难做,温言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被媒体拍到了曝光出去,恐怕她的演艺生涯就要毁于一旦。
于是温言把她扶起来,暂时退回屋内,他也跟着进去,再把门关上,以免被其他人看到。
进屋后温言才发现,这是一个储物间,面积不小,东西也不少,很能藏人。
他把陈婧扶起来坐着,并拿出手机,问她,“有人伤害了你,是吗?”
陈婧不回答,无声掉泪。
“你知道是谁吗?我帮你报警。”温言把手机打开,“还是等晚一点,人更少的时候,我们再出去报警。”
陈婧摇着头,扯着自己的裙摆,捂着胸前被撕成破布的衣服。
“啊,抱歉。”温言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先挡一挡。”
温言专注地跟陈婧说这话,没注意到有个人正从诸多遮挡物后鬼魅似的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朝着他的背后靠近。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领带,缠在手上勒了勒,试了试紧度。
陈婧先看到的他,张着嘴急速喘着气,半点说不出话,她拍着温言的肩,双脚在地上蹭动着,嘶哑地吼着,可就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等到她终于用力喊出“小心!”的时候,那人已经弯下了腰,扯着领带,瞬间勒住温言的喉咙,把他死死往储物间里面拖。
温言蹬着腿,死死抓着勒在颈间的领带,脸颊憋得通红。
陈婧跪趴着追上来,边哭边喊“别这样,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她试图抓住温言的脚踝,好让他不再被继续往后拖,可那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抓不住。
“求求你,我求求你,他是好心,他是好心的,”披在陈婧身上的属于温言的外套滑落在半路,膝盖上蹭破了皮,血迹跑得到处都是。
那人把温言往一堆货架中间拖,温言反着手,不断错过一个个货架,但他摸到了货架的位置,用脚用力勾住,借力往下,双手也抓住了一个货架,后方用力不当,被温言这股突然的力道往前扯,差一点摔趴下。
温言借机站起,不断后退,顺手拿起货架上的一个扳手,挡在身前。
“就是你?”
“她是被你伤害的吗?”
温言说着,顺手捞起跪在地上的陈婧,“劝你不要再轻举妄动,我要是把你打死,也算是正当防卫。”
那人扶着货架,发出一声冷笑,缓缓直起腰,抬起头死盯着温言。
“啧啧啧啧,你好凶啊!”那人用着不大正常的声音说话,像掐着嗓子,“吓死人啦!”
由于储物间灯光暗,温言看不清对方的脸,于是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直照着对方的脸。
原本是想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好方便后面报警,结果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他的上半张脸带着面具,根本无法看清完整的长相。
但从昂贵的着装可以看出,这不是个一般的工作人员,应该是参加今晚酒会的某个嘉宾。
“你打我呀,我正愁没东西玩儿呢,”那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尾巴折叠刀,在手里转着把玩,“来呀,咱们试试谁先死?”
“别,别,”陈婧抱着温言的手臂,“别惹他,别惹他,我们走吧,我们走,求求你,你放我们走好不好?”
那人冷哼着,不断向前逼近。
“放你们走?好呀,但你干从门口走出去吗?”
“你那么爱面子,傲气得不得了,请你单独吃个饭你都拒绝,结果却在这里跟老东西们喝酒谈天,乐得妈都不认识了昂?”
“你敢从正门出去吗?你敢让大家看看你这副模样吗?”
“啧啧,不能呀。”
那人摇着头,吹起了口哨,眼神看向一旁的窗子。
“你们得从这儿跳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