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简予阳没想到微博的作用居然这么大,大到可以让温言在几十分钟内一百八十度转变,哦不,有三百六十度了。
谁能想到,在前一天还在生自己气的人,居然会在看了一条微博后,同意自己的一些未经实践过的想法。
简予阳兴奋地根本睡不着,火速点开录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睡在温言隔壁的苏悸就苦恼了。
他们俩的床是挨着的,仅隔了一面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的墙。
苏悸原本就因为简予阳发了微博而烦躁不已,气得血压都要升高了,结果又听到隔壁要死不死的动静,苏悸那个火哗一下就窜了上来。
隔着个手机还要玩儿,当个人吧!
苏悸爬起来,拿着手机角对准木质床头,然后用力敲击,发出清晰的“咚咚咚”的响声。
几乎是在瞬间,隔壁的动静就消失了,悄无声息的,像是没人住。
苏悸这下舒坦了,爽快地躺回床上,开心地看起了八卦。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在楼下汇集,准备开始拍摄。
现在还没戴上收音麦,两组分别在各自的长桌上准备食材,温言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做事。
苏悸心不在焉,一会儿瞥一眼导演,一会儿瞥一眼摄像,一会儿又玩儿着手里的胡萝卜,握在手里,时不时敲打着桌面。
他像是在等一个时机似的,悄悄靠近温言。
等到所有人的视线刚好从他们身上同时移开时,苏悸握着胡萝卜插在温言面前,像握着一把刀似的。
“看不出来啊?你原来玩儿得这么野?”
温言的耳朵蓦地红了,他还是闷头摆弄着食材,似乎想靠沉默来迎接这场对话。
“跟你说话呢,现在害什么臊?昨晚上你喘得挺——”
“别说了!”
温言低吼着打断他,“吵到你休息,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隔音那么差。”
他的语气中满含着后悔,“以后不会了。”
闻言,苏悸怔愣着,哑然失语,像是没料到温言居然会道歉,还说“以后不会了”。
?
什么以后?
谁跟你有以后?
他这么乖巧,倒让苏悸觉得自己过于无理取闹,败兴而归,回到自己的位置,用力地啃了一口胡萝卜,咯吱咯吱地嚼了起来。
待四位嘉宾全部戴好麦后,录制正式开始,两组嘉宾各自讨论准备要什么样的菜,并且开始试做。
由于两张长桌是拼在一起的,中间没有隔开什么距离,所以两组嘉宾左右移动间会时不时缩短相互之间的距离。
温言心无旁骛,他跟苏悸很快讨论出所要准备的菜品——鱼香茄子、红烧狮子头和黄瓜皮蛋汤。
二人很快开始试做,苏悸由于啥也不会,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温言则埋头备菜切菜。
另一组也忙得不亦乐乎,而且相谈甚欢,满场都是那两人谈笑风生的声音。
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陈婧总会跑到温言身边晃悠,还会高声叫着温言,让他过去帮忙看看菜做得怎么样。
温言对她有着很强的提防心,虽然面前全部都是摄像头,且在场有非常多的人证,可以证明他并没有主动靠近陈婧。
但剪辑有多可怕,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即便他去帮忙,也会跟陈婧隔开一段距离,如果陈婧硬挨上来,他便会迅速移开,绝对不跟对方近距离接触超过三秒。
而在这暗流涌动的拍摄中,大家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一派合作愉快的美好景象。
一天下来,嘉宾们都仿佛累掉一层皮,笑了一天的脸更是跨到不行,面部肌肉酸痛,只能用一张苦瓜脸来面对自家助理。
大家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萧澜站在温言身后,给他用力地捏着肩。
萧澜安静了一天,可算是能跟人聊天了,那嘴巴片刻不停地开始八卦。
“言哥,你发现了吗,陈婧总想贴你,她不是应该讨厌你吗?”
说完,萧澜又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对劲,赶紧改口。
“不对,那事儿不是你做的吧?她也没理由讨厌你呀?”
温言垂着头,没有回音。
萧澜就兀自继续道,“要我说,这节目组真是够孙子的,把你们凑在一起,就是为了话题量,你都没看见,你今天又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了,乌央乌央全是骂你的人,还有几个大红人也蹦出来战队,又想吆喝着把你封杀了。”
“不过,好在节目组这帮人没把你跟陈婧弄在一个组,不然我都要骂人了,真是不把人当人!”
“多的事情我顾不到,”温言缓缓开口,“好在我只录三期,我只负责做好菜,给顾客吃好,其他的我也实在无暇在意。”
“几天结束,咱们就能走了。”
“嗯,说得也是,”萧澜捶打着温言的肩,“你别说,久哥还真是有远见,居然会给你签这么短的约,好像所有嘉宾中,只有你是短期的诶。”
“是啊……”温言带着浓浓的倦意,长舒一口气,“真是有远见呐。”
“不过,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哭诉的一方,你怎么不信呢?”
萧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我说实话,你别怪我,也别辞退我哦。”
温言说:“你说吧,我怪你做什么。”
“那我说了啊,”萧澜又按揉着温言的太阳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我是替陈婧鸣不平的那个愤怒的网友。”
“所以我听久哥说,要给你当助理的时候,当时我就拒绝了,非常坚决,我说什么也不肯跟着你。”
“然后久哥就指着我鼻子骂我没脑子,又说了一堆各种可能性的推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是蠢!”
温言问:“久哥说了什么?”
“他说啊,他就跟现在一些网友说的一样,你甚至没被警方抓走,也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证明你对陈婧做过什么。”
“就那一个模糊的视频,还有陈婧的自白,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光凭这些东西就可以污蔑一个人的清白的话,那我现在录一个视频,哭诉陈婧性骚扰我,没准也能成立呢。”
“可这不合理不是吗?太奇怪了。”
萧澜说得头头是道,言语中还带着点看清阴谋的自豪和愠怒,还有对自己曾经那份容易被摆布的打抱不平的善意感到惭愧。
“可你真没做,又为什么不澄清呢?”萧澜半蹲下去,仰视着温言,“你可以召开记者会,告诉大家真相不就好了,你就不用被误会了,为什么不说呢?”
温言苦笑,“你刚才说,为什么觉得我没伤害过陈婧来着?”
萧澜答:“因为没证据,全凭她一张嘴,谁会信!”
温言点头:“是啊,我也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谁又会相信我呢?”
“啊?”萧澜震惊又丧气地张大嘴,“居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了命了,那怎么办啊?你要一辈子被骂吗?”
“其实对我来说,这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温言学着简予阳挑着眉毛,“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萧澜长长地“哦”了一声,心想,这倒也是,言哥现在的人气也不必之前低,看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欲望,片酬也高,那好像确实没什么需要苦恼的了。
晚些时候,萧澜从温言房间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从温言房间出去的时候,他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低头一看,温言的房门外掉落着一截很短的烟蒂。
萧澜不悦地皱起眉头,心想这是哪个工作人员留下的,节目组明令禁止吸烟,却还在吸,还跑到他家艺人门口吸,实在是过分!
他捡起烟头,拿回自己房间,丢进垃圾桶,打算明早找节目组的人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今天一整天,温言都在低头忙着做菜,所以肩膀非常劳累,刚才萧澜那么一通费劲的按摩,把他的疲累驱散一大半,紧接着便是困意袭来。
所以他洗完澡后立刻睡下了,连微信消息也没力气看。
在睡得迷迷糊糊间,温言听到类似什么东西在钻门锁,并且试图拧了几次门把手,都没有拧开。
温言觉浅,加上房间没有分间,床的对面就是门,所以温言很清楚地听到了这样细小的声音,并从睡梦中醒来,抬起头盯着房门开,确认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试图开门。
很快,清晰地钻动声再度出现,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温言房间门上的锁眼,有人正在用东西往锁眼里不断地塞着,转动着。
“萧澜吗?”温言冷不丁问了一声。
他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走到门后,声音有些哑,又问了一句,“是萧澜吗?”
钻锁的声音戛然而止,温言略感不对劲,并没有打算开门。
片刻后,他听到门口的人应了一声。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