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温言从猫眼看出去,发现走廊里依然没有人,但声控灯是亮着的。
他凑到门缝,问了声,“谁啊?”
“我。”
门外的人回答地倒是利索。
“开门呀,温老师。”
这回温言听出了声音,他松了口气,把门推开一个缝,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再推开一点,便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外面,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转着一串钥匙。
温言走出去,嗅到一股烟味,下意识去看有没有其他人在。
“没别人,就我。”简予阳盯着温言看。
温言瞥了他一眼,还是警惕地朝楼梯间走去,上下都瞧了瞧后,才返回来。
“你抽烟了?”温言问他。
简予阳摊着手,一脸无辜,“天地良心,咱们朝夕相处那么久,你见过我抽烟吗?”
确实,温言没见过简予阳抽烟,他的身上也没有烟味。
那走廊里,不,应该说是飘在他家门口的烟味是谁留下的?
“你怎么在这里?”温言站在家门口,挡着门,问简予阳。
“说到这个嘛,”简予阳抄起了手,“有些巧合就是离谱,我今天还想着你住在哪里,结果你的助理就告诉我你住这里,我一听,实在是离谱得很,怎么就刚刚这么好,温老师就搬到我的隔壁了呢?”
温言不解。
简予阳指了指温言隔壁的那扇门,“喏,就是那间,我住那里。”
温言:“……你家不是那栋别墅吗?”
他想起两人曾经“练习”的那栋二层小洋楼,那种格局作为简予阳的家才是合理的。
“是啊,我的家又不止那一个地方,”简予阳转着钥匙,“这里离公司近,平时懒得回那里,就会来这里住。”
温言还是不信。
简予阳就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隔壁的门,甚至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温言婉拒,道别后各自进屋。
走廊上的烟味很浓,温言就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再进屋时,他浑身上下都染上了烟味。
于是他又去洗了一回澡。
一来二去的折腾,等温言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到晚上十点了。
他吹干头发,正打算睡觉,房门却又被叩响。
“温老师,是我。”
这回敲门的人主动自报家门。
温言开门。
只见简予阳穿着睡衣,抱着个大枕头,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在床上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问,“怎么了?”
简予阳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撩着眼皮看人。
“温老师……我、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温言:?
“什么?”
“是这样的,我刚才……做噩梦了。”
“嗯。”
“我、梦到鬼了。”
“嗯。”
“我总觉得屋子里有人。”
“……嗯。”
“我想有人陪。”
温言眉头一皱,歪着脑袋挠后脑勺,大脑短路,一片空白。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鬼。”
温言试图开导。
“可我害怕呀,我害怕我就睡不着,我睡不着精神状态就不好,精神状态不好工作就会失误,工作失误就会影响到公司的形象,影响到公司之后说不定还会影响——”
“好。”
温言及时打断简予阳的长篇大论。
“进来吧。”
温言给简予阳让路,让他进了屋。
好在温言租的两室一厅,刚好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简予阳住。
他给简予阳指了房间,然后自己扭头回房,轻轻关上房门,隔绝两个世界,期盼一觉到天亮,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温言栽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揪起空调被蒙住头,静下心来打算睡觉。
咚咚咚——
这回是他的卧室门被敲响了。
温言这回知道是谁,也大概猜到有什么事,所以干脆不理。
他总觉得简予阳是在折腾他。
咚咚咚——
“温老师。”
咚咚咚——
“温老师?”
咚咚咚咚——
“温老师。”
咚咚咚——
咚咚——
咚——
“温——”
温言猛地拉开门,顶着一张气呼呼的臭脸,冷冰冰地问简予阳,“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我、你生气了?”
简予阳还抱着那大枕头,一脸无辜,一双曾经总带有侵略性的眼睛变成了两只水汪汪的憨厚的眼睛,像是被换了个灵魂。
真够混蛋的。
温言甚至辨别不出他是不是在演戏。
“是,我生气了,你吵到我睡觉了。”温言语气不重,但话不好听。
“对不起。”
简予阳低着头,一副自知罪孽深重的模样。
温言涌上来的闷火发泄在一团棉花上,什么作用都没有,连口多余的气都没发现,就这么没了。
“又怎么了?”温言声音软下来,“难道要跟我在一个房间睡?”
简予阳猛然抬头,“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温言:……
虽然他很想说不可以,他实在是太想要拒绝,然而结果却是,他仿佛被简予阳完全拿捏住了,半个拒绝的字眼都没说出来。
等到他意识到简予阳有多得寸进尺的时候,对方已经躺到了自己身边,沉沉地睡了起来。
温言睡不着,他想到了什么,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微信。
【温言:久哥,想问你个问题】
【贺久:在,问啥】
【温言:简老师平时住在哪个小区呢?】
【贺久:他啊,他房子多的是,哪儿都有他住的地方】
【贺久:怎么,想跟他住一个小区?】
【温言:不,就是随口问问】
【温言:可以不跟简老师说我问过这个问题吗】
【贺久:ok的,我保密能力一绝,放心吧宝】
【温言:谢谢。晚安jpg】
温言放下手机,他听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沉重的呼吸声突然消失了。
“睡不着吗?”简予阳蓦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温言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是因为我吗?”简予阳问。
“不是。”
“也对,咱俩多亲密,一起睡觉的事也没少做。”
“……”
“可你怎么睡不着?”
“……我之前睡过一会儿,还不大困。”
“哦,那我们聊天吧。”
“……聊什么?”
“你昨天喝醉了,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听简予阳说到他醉酒之后的事,温言立刻更加清醒,他突然回头,对上简予阳悠闲的面容,一口气闷在胸口。
问他,“我说了什么?”
“你叫我‘小弟弟’,”简予阳乐呵呵地说,“还说我坏话,叽里咕噜地抱我,还撒娇。”
温言噌地坐起来,俯视着简予阳,满脸震惊,“不可能,我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简予阳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睨着他,“是不可能叫我弟弟,还是不可能撒娇?”
温言一顿,放弃跟他斗嘴似的,“我要睡了。”
说完,他就躺回床上,离简予阳更远了,就贴着床的一条边。
简予阳闷笑,一下下隔着被子戳他后背。
“温老师。”
“温老师?”
“温老师呀……”
后脑勺感到一股热气扑来。
蛊惑的声音贴到耳际,蛮横地钻进温言的耳朵。
“哥哥。”
“你理理我呀。”
温言后背发麻,下意识往外躲,忘记自己就在床边,差点掉下床。
简予阳眼疾手快地把他捞住,箍着他的腰,把他往床内一带,直接带进怀里。
“哥哥总是在躲我呢,”简予阳搂着温言的腰,贴着对方的颈侧说话,“从拍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是在亭子里的练习吗?还是那次我意外中叫了你的名字?”
“还是其它更多我没有意识到的情况?”
“我惹你生气了吗?你跟我说好不好啊?”
“哥哥……”
温言挣动着,他抓着简予阳的手要把他拽开,却轻易被对方闹得心神大乱。
是亭子里的那次练习吗?
又或是那场拍摄时的意外?
那是他们在窗边的一场戏。
温言记得他当时抓住了一片落叶,在神智恍惚的时候,身后的简予阳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充满欲/念的声音叫他。
“言言。”
他吓得捏碎了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