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已修）
温言总算是明白，刘晨所说的不让这戏好好拍，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场简单的戏，已经被强行ng十几次，而演员也在暴雨里被淋了快一小时。
陈娇娇在一旁看不下去，跟导演建议明天再拍。
导演当作没听到，他最烦外行人来干扰工作。
于是，场务继续打板。
“七场一镜18次，action！”
打光板斜立在简予阳侧面，他的脸看上去似乎更苍白了，眉眼间露出疲态，倒让郑生更生动了几分。
刘晨按照自己的开场，说完了台词。
他揪着简予阳的衣摆，这里算是个节点，刘晨每一次到简予阳要说台词的时候，就会强行打断。
所以这一次，众人在到这部分时，也都屏着气，祈祷刘晨别再蹦起来。
简予阳握住了刘晨的手，毫无血色的唇轻启。
未吐出一个字，便听“啊！”的一声，刘晨又蹦了起来。
谨华取下耳机，大骂一声，“刘晨你有完没完！不想拍给老子滚蛋！”
“导演！”刘晨捂着手，一脸委屈地哭诉，“他掰我手！简予阳掰我手指头，他影响我拍戏！”
“我他妈再问你一句，拍不拍？”谨华就差指着他鼻子骂，“别特么浪费时间，一会儿还有第二场戏要拍，你别再浪费时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要不是我爸说拍你这电影能拿奖，我才不会来这鬼地方受罪。”刘晨嘟囔着。
“你说什么？”谨华大声问。
“没什么！”刘晨答，“我说我会做好！”
于是同一场戏迎来了第十九次action。
这一次，刘晨揪着简予阳衣摆的力道明显虚弱不少，他完成了自己的台词，双眼大睁地望着简予阳。
“我……”简予阳紧握着他的手，把它放到额前抵着，在做虔诚的告别，“我好像真的错了，李京……我好像……”
简予阳言语中带着哭腔，他的手在颤抖，张着嘴无声地喘息，像是哭不出来。
“错了，我真的错了。”
“少、少呃！”刘晨突然猛烈地吐着鲜血，他的胸口也开始喷涌血液，像止不住的血泵裂开，“将、军——！”
简予阳略显慌乱地寻找着刘晨的脸，他的双手轻轻碰着刘晨，徒然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连喊出李京名字的力气都没了。
很快，刘晨停止了一切声音，身体也安静下来。
雨还在哗哗下，仍然听不到半点人声。
咚。
简予阳昏倒在了死去的李京身旁。
“cut！”
谨华站起来，“这不挺好的吗？一条过啊！刚才你们那是干什么呢！”
陈娇娇拿着毛巾跑了上去，赶紧给简予阳擦身上的雨水。
简予阳从地上站起来，刘晨坐在地上，向简予阳伸出手，“拉我一把。”
简予阳没看到似的，抬腿走人。
“操。”刘晨往地上啐了一口，“牛逼个屁，多亏了老子你才能过，还不懂感恩！”
这场戏拍完后，简予阳和刘晨今夜就没活儿了，可以收拾休息了。
另一场戏在寺庙拍，是温言的沐浴戏。
由于沐浴的戏份和刚才所拍的诀别戏份，几乎是同时发生，且都有暴雨，所以谨华打算今天一起拍了。
由于是需要全身赤/裸的戏份，所以现场做了清场，只留两位摄影师、收音师和导演。
其余工作人员在其他地方等候。
镜头为定格镜头，视角在窗外，算是一个偷窥的视角，从窗外窥视在寺庙内洗澡的地月。
温言已经脱好了衣服，背对着窗，坐在矮小的方凳上。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大盆，盆里装满了水，水上漂着个木瓢。
场务打板：“十场一镜一次，action！”
温言慢条斯理地用手捞起些水，轻轻落在肩头，水流顺着光洁的皮肤向下流动，仿佛流淌在溪谷间的泉水。
他在烛光下宛如玉一般的手轻抚过肩头，又沿着肩往前摸，不时发出一声喟叹。
镜头固定在他的后背，所以他的一双手在前面做些什么，观众并不能完全知晓，只能凭借偶尔从他喉间发出的声音来猜测。
这是地月的出场镜头，也是他奠定自己主要人设的镜头，要演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腻，也不能让人觉着乏味。
谨华一开始还比较担心，因为温言本人的性子跟地月完全相反，起初跟简予阳试戏的时候，就表现出来无法感知角色内心y荡一面的不足之处。
虽说后来看到他们在视频中合作得还不错，但谨华还是担心那只是两个人当时气氛到了，所以碰巧了演出来的。
而温言独自一人的表现会如何，谨华始终有些忐忑。
不过他的忐忑，也就在温言开演之后，逐渐消失了。
温言从盆中舀起一瓢水，顺着脖子往下浇，镜头跟着水流往下走，一路走到后腰，再回到温言的颈侧。
他正欣赏着自己的皮肤，爱不释手地抚摸，像在把玩一个稀世珍宝。
许是看得太过认真，谨华竟没有发现，刘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盯着监视器。
只听一声低沉的，“导演，怎么不拍他正面。”
谨华被人从戏中突然叫醒，愤怒值飙升。
但担心打扰到正入戏的温言，他就忍着没爆发。
“导演，您眼光真好，他这样的，谁看了不想碰啊？我都羡慕简影帝了，下回有这种好角色，您记得叫我啊？”
“诶，导演，您不知道吗？观众喜欢看女人的背面，男人的正面，您拍拍他正面，男女粉都会疯狂尖叫，信不信？”刘晨继续提着自己的想法。
谨华忍无可忍，压抑着音量，盯着刘晨，指着监视器，“要不您来？我这位置让给您，您看成吗？”
刘晨摆着手，“不用不用，您继续，您继续。”
他仍然没有，站在导演身后，盯着监视器。
温言此时站了起来。
他想要抬腿迈进浴桶，一双修长漂亮的腿在镜头前亮相，镜头随着他的腿往上移动，路过翘润的部位，顺着纤瘦的腰肢，最后停留在他的后脑勺。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声，温言回过头来，看向窗外。
神情平静中带着几分好奇。
“好，cut！”
谨华高声喊道，“漂亮！过过过！”
声音一停，镜头中就冲入一个人，他拿着浴袍，直接把温言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
“冷吗？”
谨华从现场收音中，听到来人问了这么一句。
“还好。”
温言回答道，手不自觉地掖紧领口，擦了擦脸上的水。
“再把这个穿上，”简予阳从跟在身后的陈娇娇手里拿过一件大衣，又给温言披上，“山上夜里冷，容易生病。”
“嗯，”温言又把大衣掖紧，“谢谢。”
“好好好！”谨华在窗外拍手，“收工收工！”
“后勤的员工熬了姜汤，大家都去喝一碗，山上夜里冷，睡觉记得裹紧被子！”
工作人员连连应声，乐呵呵地早早收了工，庆幸今天不用熬夜。
刘晨看着屋里那俩人，没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
姜汤是陈娇娇去领的，她看锅里多，把两个容量1l的保温壶通通装了个满，这才安心回宿舍。
进屋的时候，温言正在洗澡，简予阳则是穿着睡衣，戴着眼罩，靠在床头听舒缓情绪的音乐。
“简哥，暂时摘一下你的眼罩，咱把姜汤喝了。”陈娇娇盘腿坐在两张床中间的地板上。
她把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它们盖子拧开，一左一右地放着。
见简予阳不动弹，陈娇娇便拍了拍床，“简哥，你知道你在雨里淋了多久吗？山里的温度现在连十度都没有，你是真不怕生病。”
“我从来不生病。”简予阳自信道。
刚好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温言洗完澡出来。
“来，言哥，喝姜汤，全喝了。”陈娇娇推了一下面前的1l保温壶。
温言穿着拖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响，他坐到床边，往保温壶盖子里倒了一盖子姜汤，捧在手里打算喝。
看到陈娇娇坐在地上，他又问，“怎么不坐床上，地上那么凉。”
“还行，”陈娇娇答，“这个姿势令我感到安全。”
“嗯，”温言捧着姜汤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简哥，我再劝劝你，”陈娇娇又拍两下简予阳的床，“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咱言哥，你也得喝，不然你们天□□夕相处，你感冒，言哥也逃不掉。”
“你觉得呢？”
仿佛输入正确密码一般，简予阳那动不了的手总算是动了，也端起姜汤喝了起来。
原本两人都只打算喝一点，暖和暖和得了。
可陈娇娇本着要把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决心，硬是逼着两个人活活把肚子喝得鼓了起来才罢休。
陈娇娇小姐的工作任务是圆满完成了，可这一夜睡前灌了太多水的两个大老爷们就不好受了。
不知道几点，简予阳被尿憋醒，胀得仿佛立刻会爆掉一样痛苦。
他仍旧戴着眼罩，凭借双手以及记忆来摸索房间，缓慢前行。
待摸到洗手间的门后，他的脚步便开始变快，甚至有些慌。
他快步冲进去，双手在略低的地方乱摸，在冰冷的空气中挥动着双手。
突然——他碰到了一团藏在柔软布料下的柔软的东西。
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简予阳耳边出现。
“你、”温言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鼻音，“你、你也要上吗？”
“……啊，”简予阳隐忍着挺直身板，“你先，你先。”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
“要不……”温言先开口，“你先出去等等我？”
“你在这儿，我、我上不出来。”
操。
简予阳臊得要死，果然没睡醒要误事，他逃一般地溜出厕所，靠在墙边大喘气。
真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