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名字的事情交待完，都柏霖又开始不着痕迹般问到玉肌草家住哪里。
之所以努力做到不着痕迹就是怕对方意识到他的目的，不肯乖乖告诉他事实。
天知道他为了解决掉面前的麻烦花了多少心思，脑细胞都牺牲了无数个。
两人从地方美食自然而然说到家乡，玉肌草根本没意识到异样，只一脸兴奋地说：“我们上北山风景可好了，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
“上北山？”都柏霖故意重复了一句。
“对啊，我家就住上北山，之前好像跟你提过一嘴。”
都柏霖回忆了一下，之前好像确实提到过，但当时他没听清，也不好明目张胆地问。这回她主动提起，他决定趁机把问题搞清楚。
“哪个上北山？你能写给我看看吗？”
玉肌草不疑有他，直接抓起都柏霖放在餐桌上的右手，之后拿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他手心处比划。
女孩子的手本就娇嫩无比，加之手指滑动间触感更加柔软，都柏霖一时心猿意马起来。但他很快在心里唾弃起自己的行为，只是意识回笼之时，对方的比划早结束了，他根本没感受到玉肌草写的是哪三个字。
一时懊悔不已，心想果然美色害人，他这根本还没想怎么着呢就开始误事了，难怪那些恋爱中的人都愚笨无比。
“你能再写一遍吗？刚刚我没看清。”都柏霖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好吧，我再写一遍，这下你看好了。”
玉肌草又重新在他手心比划起来，这下都柏霖不敢再胡思乱想，一门心思放在手心上。
是上北山，跟他猜测的一样。
都柏霖牢牢把这三个字刻在脑海中，心想待会儿他就去查一下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回头赶紧把那头鹿送回去。
差不多等玉肌草把餐桌上的收尾工作做完之后，都柏霖叫来服务员打算结账，结果那顿饭因为他的不知节制，点了太多肉，费用超出了皮夹里仅剩的五百大洋。
原本想现金不够，手机扫码付好了，谁成想手机根本一点电都没有。
就在服务员跟他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之时，尴尬的气愤蔓延在整张餐桌旁，都柏霖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在鹿吴山神秘山洞里，他曾经把皮夹里一大半的钱都拿出来给了那蠢鹿，两人分别之后没过多久再一次碰面，这中间的时间间隔她应该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花钱，这意味着此刻她那里还有救命的钱。
想到这里，他一脸兴奋地对服务员说：“麻烦稍等一下，我朋友这里有钱，应该够结账。”
服务员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在心里唾弃道：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嘛，点那么多贵的肉干嘛？现在怎么着？打算吃软饭问女伴要钱了？为什么看起来挺帅一小伙子，要干这么掉价的事啊？他女伴也是，长得这么好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找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都柏霖自然不知道服务员心里怎么想的，他连多看他一眼都来不及就转身问玉肌草：“刚才我在山洞……”
害怕山洞这个词太过令人遐想，他又改口道：“不是，就刚才在鹿吴山，我不是从皮夹里拿出一大半的钱给你了吗？你先拿出一部分救救急，回头我再补给你。”
玉肌草不明白“钱”为何物，但她确实记得都柏霖口中所说的山上之事。
“我给扔了。”
“什么？”都柏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十分不愿意相信这话的真实信，以为对方只是不愿意先拿出来让他应付一下困境，继续说：“你放心，我给你的钱就是你的，现在只不过先拿出来借我用用，回头我一定还你。”
“我真给扔了，就扔在山洞里，没骗你。”
玉肌草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一脸不知道情况的迷茫跟困惑望着都柏霖。
都柏霖看到那样的眼神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心里气得直冒泡，偏偏此刻又不能发作，只能努力平复情绪，接着转身笑着对服务员说：“抱歉，我手机没电了，你们帮我充一下电，等手机能开机了我扫码付钱。”
原本服务员开始担心今天是不是碰到流氓要被赖账了，但看到眼前最新款的上万元手机，又打消了疑虑，弯腰接过手机说了声“好”就退下去了。
等人完全走远之后，都柏霖终于可以发作了。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抢先道：“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脑袋被驴踢过？我告诉你，那驴……”
玉肌草势有一种要慢慢跟他追忆过去、闲唠家常的架势，都柏霖气到胃抽筋，真想直接拿把封条将她嘴堵住，奈何手边没有作案的工具，如果有的话，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得住。
玉肌草意识到对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赶紧出声安抚道：“好了好了嘟嘟，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但我真不知道那些废纸能买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要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会扔嘛。”
都柏霖再一次心梗：她居然说他给她的钱是废纸？
这个小插曲终于在手机充上电扫码结完账之后成功解决。
两人重新坐回车内，都柏霖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机上查上北山的具体位置，边查边在心里想既然饭也吃了，鹿吴山的危险也解除了，还顺道给她买了新衣服，他能做的也就到这里了，现在就是送那蠢鹿回家的最佳时间。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查遍全网也没有任何一座山叫上北山，心里纳闷极了，只能把手机递过去想让那蠢鹿确认一遍上北山的写法到底对不对。
“小草，你看看你刚才说的上北山是这么写的吗？”
那蠢鹿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注意力全被他手上的手机吸引去了。
“嘟嘟，这是何方宝物，为何会发光发亮？”边说边欲上手触碰，被都柏霖一身呵斥给吓退了。
“怎么了？”玉肌草一脸困惑，心道她又犯错了？
都柏霖看那一脸无辜样，想到很快就要把她送回去了，不忍心再说她，只好笑着把话题拉到正轨上。
“你看看刚才在我手心比划的上北山是这么写的吗？”
玉肌草不敢再随便开玩笑，认真瞧了几眼那宝物亮光处显示的三个字符，点了点头。
都柏霖觉得更奇怪了。
那蠢鹿虽说脑子不太好使，但心思还是单纯的，应该不会撒谎说假话，可是现在为什么全网都搜不到这个地方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小草，你家真的住上北山吗？你确定自己没记错？”
都柏霖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玉肌草用一副看傻瓜般的眼神盯着他瞧，那眼神过于直接，就差明晃晃说他是个傻子了。
不仅如此，嘴上揶揄的话也紧随其后给了他二次暴击。
“你们人类真的会有人不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吗？这真是新奇的很，在我们那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
末了，停顿几秒又继续道：“也是，简简单单‘上北山’三个字符你都要前后确定好几遍才识得，你们同类不记得家住哪里实属正常。”说完还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都柏霖又一次心梗到无以名状，心里加深了赶快把这蠢鹿送走的决定，否则日后不是她走就是他疯。
按下心中的暗涌，都柏霖继续道：“之前你说你是被骗才上鹿吴山的，这事是真的吗？”
“当然，我可没说一句假话。”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上北山来到鹿吴山的吗？”
玉肌草在脑内回顾了整件事的前后，只知道出上北山界线之前，她曾跟瑰氏去过红媒院，之后瑰氏又强迫她喝了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后面就是她逃妖婆追的事情，也正如此，她才意外进到神秘的山洞，之后跟嘟嘟相遇。
都柏霖听她一点一滴诉说着这些事，很是同情，但眼下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他不能让玉肌草一直跟着他，不说孤男寡女这样不明不白待在一起不合适，就说太长时间没音信她父母也会担心。
“需要给你父母传个信吗？他们或许会担心你。我可以……”
都柏霖想说他可以帮忙联系她的父母，只是话还没说出口那蠢鹿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说话也蔫蔫的。
“不用，他们才不担心我……”
“怎么会呢？没有父母不担心自己孩子的。”
通常人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总能侃侃而谈各种大道理，可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很难理智地把自己从情感的漩涡中抽离出来。就像此刻都柏霖劝诫玉肌草的话，那些道理听起来很在理，可他自己还不是学不会怎么跟都田志相处。
此刻看低着头不说话的玉肌草，她的周身正被一股莫名的悲伤气氛笼盖着，都柏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该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就随随便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那头鹿早就说过她之所以来鹿吴山正是被父母跟瑰氏所迫，不管她的家人出于何种原因这么做，此刻对玉肌草伤害的产生是既定的事实。
算了，关于她家里人的话暂时别说了，总归现在他多了一个关键性线索——红媒院，不知道通过这条线索能不能查到上北山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