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凝净液
智真大厦的地下三层是专门的训练室。
配置基本设施后，杨午野在训练室简单熟悉了基本的腕表操作，还看见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其中定时炸弹专门有一列用来展式，有热熔式和电子计时式，剩下的奇怪形状杨午野就看不懂了。
“要试试吗？”训练室的负责人看这个轮椅上的姑娘一直盯着，便询问道。
杨午野笑：“好啊。”
同一时刻，智真大厦一楼会议室。
“翁队，这里就是蛊虫计划筛选出的异能者名单。”格子衫学长递给翁焦文件。
翁焦看了眼，只有两个名字。闫毕和陈庭风。
“看来蛊虫计划还挺有用，加上杨午野，第一次启动就找到了三个异能者。”格子衫学长赞赏道，“而且这三人的综合素质都挺不错的。”
当然不错。毕竟有两个人已经加入防恐部一年了。而杨午野也算不上普通的免疫者。
翁焦收好文件：“以后他们就由你来管理，有些琐碎的就可以让他们忙活了。正好，你们几个都是一个学校的，气象局预测下个月aub学校疑似又要出现一例c级感染者，他们三个去——”
“砰！”
隐隐有爆炸声，连带着地面都晃了晃。
“怎么回事？”
“声音从地下传来，没有警报。”翁焦迅速分析，“要么网络系统被骇，要么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网络系统被骇……那现有针对恐惧症的研究都要报废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头看腕表。
正常。
格子衫学长怔愣一会，不知是遗憾还是劫后余生。
“去看看。”翁焦言简意赅。
格子衫学长打开笔记本，片刻后他抬头：“震动源在地下。”
“地下？”翁焦皱起眉头，“训练室有什么奇怪的？”
“杨午野现在在训练室熟悉基本操作……”格子衫学长顿觉不妙，“不会是遭到攻击了吧？”
免疫者自被发现以来，最长的存活时间是三个月，最短是六分钟。
“要了命了。”
翁焦烦躁地说了声，急促离开会议室。电梯显示在高层，他索性一脚踢开消防通道，单手撑着楼梯扶手就下了一层楼。
格子衫学长体能欠佳，不敢跟翁焦似的翻楼梯，急匆匆跟在身后，气都没喘匀，就听见翁焦“哐”一声用力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他三步并作两步，总算跟上了翁焦，地下三层的训练室一片狼藉。用作模拟演练的沙坑被炸得沙尘飞舞，糊得人看不清。能瞧见有个人被埋在底下，还在一阵阵抽搐。
格子衫学长一凛，就想过去，却被翁焦拦下。
“你们来了？”
是杨午野的声音，却从他们身后传来。
她手挥了挥，这些沙尘乘着风回到了沙坑里，视野一下清楚了许多。
杨午野站在轮椅旁，地上是一捆绳索。见到翁焦他们已经赶来，她明显放松了许多。
“这个人想绑我，只不过没想到我膝盖已经好了。”杨午野说，“找了个手弹扔过去，没什么杀伤力，我只好把这一面墙的武器都试了一遍。”
翁焦指了指她的腕表：“有事情其实可以叫我。”
杨午野解释：“我担心你们的保护超过那什么安全阈值……而且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能应付他。”
翁焦走近了沙坑。
训练室负责人被炸得头晕眼花，咳老半天，一嘴的土。翁焦揪起了他脑袋，沉声道：“说话。”
那人只是机械地重复咳嗽。杨午野正提防他还有什么动作，忽地感到不对，猛一回头。
消防通道骤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周贺竹。
周贺竹没去看杨午野，对翁焦说话：“那人是被精神控制了。”
翁焦皱眉：“精神控制需要媒介的……还是又发生融合变异了？”
他们小声交流，杨午野站在一旁跟格子衫学长打招呼：“你好，我叫杨午野，新来的实习生。”
“我是汪泊林。说起来巧，我也是aub学校前几届的毕业生。”汪泊林说，“以后我来带你们。”
汪泊林的腕表闪过，似乎是收到了指示，他带着杨午野到了一个房间。周贺竹和翁焦留在这里善后。
房间里，有两人正在闲聊，是陈庭风和闫毕。
“真是巧啊。”杨午野微笑。
闫毕面不改色：“是挺巧，没想到又见到小学妹了。”
汪泊林逮了边上的陈庭风，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这两人气场有点不对付呢……”
陈庭风深有感触地点头。
“行啦，叙旧的话可以留到以后说。”汪泊林清了清嗓子，“实习期里你们三个暂时听我指挥。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找到并清理aub残留的恐惧症感染生物。”
“有相关提供信息的文件吗？换算成能力值是多少？有时限吗？”陈庭风问。
“怎么找？如何清理？”这是杨午野补充的问题。
闫毕：“我有点渴了。有喝的吗？”
汪泊林瞪了他一眼，才挨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任务的相关已经发送到腕表的系统里，无时限，能力值到时候系统自动换算。”他停顿一下，“至于怎么找和如何清理……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三人进了电梯，用小黑片刷了13楼。这些小黑片能点亮的楼层是不一样的，杨午野记得翁焦和林间溪的范围都是-3到40，而汪泊林他们都只能到20楼。
13在基督教中是一个不详的数字。在天主教中这个数字代表“背叛”和“不幸”。在北欧神话中，第13位客人出现在哈弗拉宴会上，杀死了奥丁的儿子光明之神。
而这里的13楼，又会有什么东西？
电梯门打开，整层楼都是打通的。明亮的灯光下，超乎常理的变异动物被锁在金属牢笼里，几台检测仪闪烁光，一群人边记录数据边在讨论盐浓度。
有人见到了汪泊林和身后稚嫩的新面孔，了然道：“实习生？”
“是。”汪泊林脸上浮现老道的笑，“你们忙吧，我带他们熟悉熟悉。”
那人便指向左边的角落：“麦特灵标准样品在那边。”然后她继续跟人辩论盐浓度与变异的相关性，音量倒像是在吵架。
“麦特灵标准样品包括正常生理活动到畸变的一系列反应过程，以小白鼠和绿色鞭毛藻作为实验对象。”汪泊林对他们解释，“它们的实验结果具有普适性，基本就能分辨了。”
他们面前依次排开八个玻璃箱。
“感染首先是从动物开始的。”汪泊林说，“这是小白鼠正常、已感染、开始畸变到畸变完成的过程。特征为身体变大，皮毛泛红黑，性情暴躁。”
已感染的小白鼠明显比正常白鼠大了一圈，白毛之下的皮肤开始泛红泛黑。这一点在开始畸变的小白鼠上格外明显，它几乎整只老鼠的毛发都是红黑色，体型十分巨大，呲牙着扑腾。跟杨午野见到的红色雌蛛和黑色大鸟相比，确实很相像。
但是畸变完成的小白鼠又恢复了正常小白鼠的模样，懒懒地躺在原地。硬要说有什么不同……杨午野只觉得它的神态更加拟人化了。
“我有一个问题。”杨午野说，“每个人的恐惧症都不同，比如有人会恐高之类的，都会出现感染生物吗？”
汪泊林赞赏地看她：“问得好。”他走向后面的四个玻璃箱，“这种就尚且不清楚发生的规律，正在研究。不过这是生物共生所的研究重点，他们说大概率会就近选择周围生物进行感染，一般为植物。”
绿色鞭毛藻的实验箱被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培育它们的实验箱一般在一米以上。但只有正常形态的鞭毛藻生活在一米五的水深里，完成畸变的绿色鞭毛藻甚至栖息在酸性的土壤里，有一束电子光照着。
“植物的特征其实不太明显。”汪泊林让他们好好观察绿色鞭毛藻，“它们没有形态上的变化，但生活区域会逐渐往陆地靠拢。开始畸变的植物趋光性逐渐增强，完成畸变后就扎根在光照处。”
说到这里，汪泊林往那边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群问了句：“凝净液在哪？”
“a3实验柜里。”
杨午野眼尖，觉得这东西跟林间溪朝那只黑色大鸟注射的液体很像。
“生物共生所确实厉害，但凝净液却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汪泊林取出一瓶，有些自豪，“防恐部捕获的畸变生物多，才能研究出来。除了对畸变完成的生物没有反应，凝净液能让感染生物逆进化，可惜仍旧不能百分百回到正常状态。”
“凝净液遇光挥发，数量稀少，使用说明也一并传送到腕表上了。”汪泊林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黑瓶。
“aub学校这几天就会正常返校。”汪泊林说，“防恐部人手不足，就拜托你们了。”
杨午野郑重地点头。
而陈庭风通过腕表悄悄跟闫毕通讯。
wind：队长，咱们任务是什么？
咸鱼是金鱼：保护杨午野，调查aub校医院和家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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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才几天就又要回去上课了！”刘茹茹瘫在酒店里，一点都不想回去，“他们处理辐射污染不能拖慢一点吗。”
防恐部异能者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在获得同学们同意后，清洗异能的人更改了他们的记忆，用辐射污染解释了人员撤离，用修缮教学设施的借口解释了为何操场不允许人进入，而李思琦不幸被“污染”，得再留院观察几天。
只有杨午野三人还记得发生过什么。
“走吧。”杨午野一只手就把她从床上扒拉起来，放到了地上，“吃了早饭校车等着呢。”
刘茹茹毫无反抗之力，她被轻松地从床上放到地面，不可思议道：“野子，你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是你变轻了。”杨午野面不改色。
刘茹茹便开心地冒泡泡，不再纠结杨午野突如其来的大力：“我也觉得我最近瘦了诶，黑咖啡真的很减肥！”
她们从电梯下到二楼去吃早饭。大厅里看装扮大概都是aub的学生，刘茹茹小声嘀咕：“哇塞咱们学校好有钱。”
“我们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杨午野同样小声，“来，咱俩把这里吃空，让学校也开开眼界。”
“我在减肥呢，这样不太好吧……”刘茹茹假作推辞。
“看看你盘子里的草莓布丁，三块舒芙蕾，一堆炸牛奶条？”
杨午野笑，也拿了杯奶茶。毕竟学校出钱，不吃白不吃。
她们找了靠窗的位子享用早餐。这里往下能看见等待的校车，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杨午野认出有的她在智真大厦里见过。
“哇，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刘茹茹突然低声说。
杨午野从窗外转头，好奇问：“什么事啊？”
“喏。”刘茹茹悄悄指了个方向，“咱们班的郭易，好像家里条件挺困难的。”
杨午野顺着看了过去，郭易同样缩在角落里，背对人群，能看见面前摆了一堆油炸食物，身边还放着塑料袋。
因为现在时间不早，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微微侧头，往左右看看，这才将没吃完的东西装进塑料袋，用酒店房间的宣传单包好，放到书包里，小心地拉上拉链。
郭易朝这边看来的时候，刘茹茹赶紧装作跟杨午野聊天的样子，扭头不去看他那边。
杨午野友善地对他笑了下。
而她的腕表轻微震动，提示郭易身上存有潜在的变异生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