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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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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三天后, 虞笙嗓子恢复如初,陈梦琪拉到虚脱的身体也差不多调理好了,就在两个人准备去见赵萋萋时, 工作室迎来一位不速之客。nianweige

    虞笙觉得她有些眼熟, 碍于存放在脑海里的影像实在模糊,直到对方自报家门,才成功回忆起来。

    ——陈曦。

    这个名字可比她玻尿酸过度导致辨识度大大减小的脸好记太多。

    “算起来我们大概有三年没见过了吧。”陈曦说。

    虞笙压根不在乎她们有多久没见面,也没打算顺着这话往下接,只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

    陈梦琪进来送水, 等她离开后,陈曦才说:“我在青鸟当驻唱,那天我看见你了。”

    虞笙这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的妆化得并不重, 至少比之前在德国留学时期要淡很多, 估计只打了个底, 上了口红, 连眉毛都没描, 不过她的眉形很漂亮, 颜色也不淡, 应该是有去纹过。

    “那挺巧的。”虞笙反应平淡, 依旧没有深入话题的打算。

    陈曦笑说:“我都不知道你回国后一直待在杭州,还开了——”她的目光由里而外扫了一圈, “开了这么一家工作室。听说是给人做情感咨询的,具体都要做些什么?”

    她说了一堆,就是不肯直入主题, 虞笙的不耐烦渐渐显露出来,“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叙没必要、也不存在的旧, 我想你可以回去了,你闲不代表我也无所事事。”

    陈曦沉默了会,软化语气问:“虞笙,你能不能收留我,我指的是工作上的事。”

    青鸟前两天闹出了乐队成员打架这事,直到今天也没有重新开始营业的打算,只听主管说他们打算在这两天重招新人,依靠履历择优录取,至于老歌手,会再进行一次筛选。

    陈曦专业水平不够,托人引荐,才混了个一周演出两到三次的机会,可按现在这情况,她最大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新人取缔的淘汰品。

    虽说这份工作薪资待遇算不上高,但也是她所有兼职里最稳定的一项,要是丢了,她就得重新替自己找个更加长久稳定的活。

    听到她这么说,虞笙笑了声,“你看我这里像是做慈善的吗?”

    言下之意,人情世故在这一文不值,实力才是硬道理,而目前的她根本不够资格加入他们。

    陈曦没料到自己的老同学如此不留情面,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片刻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我?”

    “你指的是哪方面?”

    “三年前的那天。”

    “如果是九月八号那天发生的事,我记得我后来跟你说过,我不记得了。”

    空气安静下来。

    虞笙看见陈曦举起茶杯,放在茶杯,小幅度地一抬后又放下了。

    她知道她没有喝——一个极其注重身材管理、并且将此当作自己最引以为傲资本的人,热巧克力这种高热量饮品,她碰都不会碰一口。

    虞笙顺势想起了更多的从前。

    她是在来德国的第三年才认识的陈曦,通过bereal。

    那会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留学生,没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奉行最浅显的相由心生识人原则。

    初见那天,陈曦穿着一条吊带碎花裙,妆容不重,笑容甜美,皮肤也很细腻,出手更是大方,以至于虞笙想当然地认为她是位未经社会荼毒、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

    可留学生圈子就那么大,不管你是什么国家、什么人种,都藏不住秘密,一点风声,就能把你身上光鲜亮丽的遮羞布捅穿。

    关于陈曦的事,虞笙最先是从索菲亚那听到的:“玛雅,虽然我是你的朋友,但我想我还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但是——”

    她连用了两个转折,话题重要程度溢于言表,“陈曦这个人真不行……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你能别和她玩在一起就别了。”

    虞笙并不是个热衷于交朋友的人,一开始她也没有要和陈曦做朋友的打算,更多的,她是拿她当成了吃饭、逛街的搭子,当然她相信陈曦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毕竟她从她那感受不到一点交心的真诚。

    只是那会出于好奇,她还是多问了句:“她怎么了?”

    索菲亚一脸讳莫如深,两秒后凑到虞笙耳边压着音量告诉她陈曦在做□□,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她家条件不太好,你现在看见她穿金戴银的,其实就是她从我们周围这群没有脑子的大少爷们身上刮下来的。”

    “她最近新傍上了一个大少爷,就把约翰给踹了,也不知道给约翰灌了什么迷魂汤,约翰那怂包软蛋还下跪求她别离开自己,没了她,他活不下去的,听说为了挽留她,他还把他爸生日买给他的那辆保时捷卖了。”

    索菲亚还说:“对了,她在国内还有男朋友,至于几个,我就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索菲亚这番善意的提醒,让虞笙不自觉带上了一副高度数眼镜,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落在眼底,变得更加清晰了。

    比如,陈曦很擅长打扮自己,她只是在和男生聊天时,嗓音会细软几分,有男生的party,总会穿一些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

    就好像是将自己当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陈曦这种艳帜高张的行为自然受到了除索菲亚外的无数人指摘,但虞笙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因为她不能确定,如果虞宏彬事业未成,如果她没有遇到苏又澄她们,她是否也会走歪那条路。

    说白了,都是特定环境下的个人选择,后果是好是坏,都得她一人承认,旁人不容质疑。

    虽然到最后虞笙也没有对陈曦表示任何谴责和不屑,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自那天起,开始慢慢断裂了。

    没多久,留学生圈流行起换乘恋爱,据说就是陈曦提议的,她当时的男朋友,或者该称之为情人,找到虞笙,问她要不要试试,甚至笃定:“tust ,you will be obsessed with it(你会上瘾的)”

    虞笙甩了个臭脸,让他滚,顺便拉黑了陈曦的号码。

    隔天,圈里传出一张不雅照,一张床上睡了八个人,四男四女,通通赤|身|裸|体,其中就有陈曦。

    后来有段时间虞笙都没见到陈曦,直到有天听说陈曦新结识了一位美裔留学生,家里有钱,但做的灰色产业,来校第一天就因寻衅滋事被通报处分,传闻这人还有家暴倾向,跟他在一起过的女生最轻也落了个面部组织挫伤的程度。

    虞笙只当别人的绯闻轶事听听,并未放在心上,如果没有收到陈曦那条求救电话,她想她和这群人未来不会有任何交集。

    那是九月七号的晚上。

    一串陌生号码打进她手机,接起是陈曦的声音,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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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急:“救我,他们要给我吸食大|麻。”

    虞笙愣了下,问她在哪。

    陈曦说了个地址。

    这句过后,信号就断了。

    虞笙干脆利落地替她报了警,然后将这事告诉索菲亚。

    索菲亚让她别去,“十有八九是假的。我怀疑是她的新情人看上了你,就组了这么一个局引你上钩。”

    虞笙当然不会去,她在公寓等到了敲响九月八号的时钟,再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浑身是伤地出现在医院,一睁眼就对上孟棠的脸。

    九月八号发生的一些事,她都是听索菲亚说的,据说她在那天被陈曦的美裔新情人在公寓门口堵了个正着,对方意图不轨,想将她带到其他地方,然后她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身上的伤,就是在反抗的时候落下的。

    索菲亚语气夸张,估计渲染了不少情节,虞笙半信半疑地听着,然后问:“我公寓门前没湖,医生怎么说我差点溺毙了?还有我朋友怎么来德国了,你告诉她我受伤了?”

    索菲亚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在你把那群人打趴后,你还发生了其他事。至于你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就更加不知道。”

    虞笙在医院躺了几天,一周后,她去学校办退学手续,陈曦找到她,一抽一夜噎地同她道歉,说自己是被人胁迫,才会这么欺骗她,但她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明目张胆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的脑袋垂得很低,又驼着背,虞笙一眼瞥见她锁骨处的红印,硬是从她“真情实感”的道歉里听出了潜台词:性|侵犯未遂传出去对她不太好听,她要是不像想自己的名声被败坏,还是将这事咽进肚子里的好。

    换做以前,虞笙铁定会不依不饶地问她要个说法,再不济,也会当场重重甩过去一个巴掌,当作一笔勾销的仪式,但那会的她太累了,可能是溺水后遗症,也可能是陈曦这个人让她彻底失望了,总之她已经累到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满不在乎地回上一句:“九月八号发生的事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所以你也都忘了吧。”

    隔天她就和孟棠、叶尔澜一起回了国,大概过了半年,她从索菲亚口中再次听到了陈曦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陈曦吗?前段时间她被退学了,今早回中国去了。”

    至于因为什么被退学,索菲亚没提,虞笙猜想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也不知情。

    ……

    旧事重提的陈曦脸上不见半分身为始作俑者的愧疚和悔恨,只有浓浓的委屈,从她眼角眉梢泄露出来,仿佛她才是那个险些遭难的人。

    “你说你不在意了,但我想,发生这种事谁都会在意的。”

    陈曦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别记恨我了。”

    虞笙又冷冷清清地笑了声:“我记恨你是理所当然的,可为什么听你的语气,我原谅你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陈曦难得心虚到说不出话。

    虞笙盯住她的反应看了会,“那天你在场吗?”

    陈曦僵硬地点了点头,“我阻止过他们的,只是没有成功。”

    她的话在虞笙这里的可信度早就为零,虞笙没当回事,又问:“那天你看到我溺水了吗?”

    “溺水?”陈曦莫名其妙,这次不像装出来的。

    虞笙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这就意味着她已经没必要再和她聊下去了,坦荡地下了逐客令。

    陈曦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冷着脸走后,陈梦琪敲门进来,边收拾边问刚才那人是谁。

    “以前在德国认识的。”

    陈梦琪哦了声,突然道:“虞笙姐,那你和周老板是不是也是在——”

    虞笙直截了当地打断:“老板们的事,你少打听。”

    陈梦琪说了声“好嘞”,乖乖把嘴巴闭上-

    如果不是没得选,陈曦不会来找虞笙,两年前灰头土脸地回了国,在国外存下的那笔钱也都被她亲生母亲夺去用来填补她继父欠下的高利贷,她目前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至于她的身体,也早已负担不起一场场放纵的性|爱。

    回国后的这几年,她经常能听到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这其实是最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一句话。

    成年前身不由己,但成年后的所有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是平坦还是坎坷,她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陈曦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后果是等她反应过来前面有人走来时,他们之间的直径距离只剩下不到三米。

    路不算窄,她自然是能躲开的,但她没有这么做,在她认出这人是谁后,反倒加快了脚步,肩膀突地往前一倾倒。

    这是她以前惯用的手段——用不小心来制造机遇。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不一样,结果也截然不同。

    她扑了个空,甚至险些没收住势磕破下巴。

    几秒后,她才重振旗鼓,还没来得及回头,先听到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也顾不上再造机遇或担心自己此刻的狼狈让人看了笑话,她直接小跑过去,边跑边说:“你好,我是虞笙的朋友,前几天我们在青鸟见过的。”

    菲恩脚步一顿,偏头看去。

    陈曦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切换成英文又说了遍。

    菲恩用的普通话回答:“你想说什么?”

    他不在意他们是不是真的见过,也不在意她话里几句真几句假,他在意的是,她提到了虞笙这名字。

    他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两秒,在她给出回答前,先递给宋明尧一个眼神,让他回停车场将车开过来。

    宋明尧心领神会,看出他心情不太愉悦,不敢耽误时间,几乎是跑着去的,不到五分钟,就再次出现他面前。

    没说具体要开到哪,宋明尧就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然后往高架那开,接到菲恩的加速指令后,他踩了踩油门。

    陈曦没想到对方这么沉得住气,过去十分钟了也不开口,而是等着她重拾话题。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和虞笙是在德国认识的,那会我们都是留学生。”

    说着,她朝隔壁看了眼,他还是那个姿势,右腿搭在左膝上,双手交叠放置大腿,视线一寸未挪地停留在窗外。

    像在出神,更像不把她当回事。

    一个人的矜贵是能从他的外形打扮和举手投足反映出来的,就像眼前这人,不需要细细打量,光瞧上那么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价不菲。

    停顿数秒,陈曦继续往下说:“不过她只在德国待了三年,没修完学业就直接回国了,虽然她没有明说是因为什么,但我多多少少能猜到。”

    她深谙自己现在的外形已经没有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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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的吸引力,只能另辟蹊径来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靠贩卖一些别人想听到的秘密。

    她又投过去一瞥,这次恰好和男人的视线在半空撞上,她心脏剧烈地打了下鼓,再次开口时声音轻了些,“我想她是因为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怕触景伤情,才会离开。”

    菲恩皱了下眉,但他没有顺着话题往下问。

    要打探一个人的消息,对他来说并不难。

    在他第一次见到她后,他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只是被祖父劝导暂时放弃了,第二次见到她是三年后的九月八号,同样在波茨坦广场,她一身的伤,没给他时间上去,她就像午夜的辛德瑞拉,一到时间就消失了。

    后来不管他如何大费周章,他都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行踪,就好像她被人为地抹去了踪迹一般。

    以弗罗伊登伯格家族的能力不可能是这种结果,除非对方的势力更大,又或者家族内部有人在阻拦。

    陈曦正想提出自己需要的报酬,就听见一道冷淡的嗓音:“停车。”

    宋明尧应了声好的。

    陈曦直觉不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恩再次分出半个眼神看向她,这次直接省去了称呼,“你觉得我让你上车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还是用德语说的。

    陈曦的反应慢了几秒,等她回过神,空气里响起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几分钟后,车重新上了高架。

    宋明尧看了眼后视镜,男人靠在椅背上,眸色沉沉,周遭气场更是凛冽。

    他想说什么忍住了,安静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指令。

    车快开回工作室前,菲恩才说:“我不想再在这座城市见到这个人。当然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找其他人代办。”

    宋明尧心下一凛,瞬间揣摩出了他的潜台词,说是指令,其实更像警告,警告他这事如果处理不当,可以同刚才这人一样,一起消失了。

    用最温柔和缓的语气,说着最不留情面的话。

    沉默的空档里,宋明尧忍不住回忆了遍这些天工作的点点滴滴,这位外籍老板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助理,分下来的活却是少之又少,他也很少对自己提要求——慷慨大方,不随意苛责刁难下属,言行举止温柔得体,从不发脾气,也不需要他硬挤出自己的个人时间来配合他的行程,可以说满足了他对领导的所有幻想。

    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上位者哪有一个是简单的?

    宋明尧不敢含糊,郑重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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