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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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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车上的空气停滞了足足十秒, 才响起菲恩低低哑哑的嗓音:“笙笙,你的酒店在哪?”

    从他简单的一句反问里,虞笙剥丝抽茧找到了答案, 说不上失望, 意外却是真的,她以为他会就此邀请她共度良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什么都不做,就打算送她回酒店。yousiwenxue

    如此简单又潦草地结束今晚在慕尼黑“相遇”的缘分。

    虞笙敛神后说:“酒店离这还有点距离。”

    她报出酒店名, 怕莱夫不了解,还贴心地把详细地址调出来给他看。

    莱夫很快扫了眼,中肯地点评了句:“确实不近。”

    “怪就怪啤酒节太热闹了,这还是我能买到距离园区最近的一家酒店。”

    在来慕尼黑之前, 虞笙就做好了会在这住上两三晚的准备, 碍于预订的时间太晚, 那会靠近园区的酒店已经基本满房, 她只能选路程稍远的一家二星级酒店。

    莱夫还想说什么, 一道沉冷、略显紧绷的男嗓插了进来:“莱夫, 你应该更加专心地开车。”

    被当成司机使唤的莱夫, 脸上不见半点恼怒, 相反只有意味不明的愉悦,他轻笑一声说遵命。

    后来车上再也没人说话, 车开得四平八稳,半小时后才到酒店门口,虞笙先和莱夫道了谢, 紧接着看向菲恩,用了不太正式的德语告别:“bis bald”

    说完, 她没再去看菲恩的反应,兀自开门下了车,很快听到空气里响起另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道节奏不太分明的脚步声。

    虞笙没有回头,也没必要回头,她知道是谁。

    菲恩走在她后面,迟缓地开口:“虞笙。”

    虞笙这才止步看他,指出:“你的堂兄莱夫在的时候,你叫我的是笙笙,还叫了两回。”

    他总是用再正经不过的语调叫她的全名,以至于在车上那两次“笙笙”让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莱夫知道你的存在后,对我说他对你很感兴趣。”

    至于莱夫那句类似“你不追我就去追了”的宣言,菲恩没有明确点出。

    虞笙哦了声,言简意赅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但我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她本来还想问莱夫是怎么听说她的,犹豫几秒,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菲恩唇角有轻微地上挑,但他没用语言表现出来,保持着愉悦的弧度,隔了近十秒才续上自己之前的话茬,“他居心不良,同样我也有我的私心。”

    什么私心,不需要挑明,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

    风起了些,吹乱虞笙的头发,她微微眯起眼,眼眸狭长的缝隙里,忽然看见菲恩绕过她,在她左侧定住,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

    不知名的暖意裹住了虞笙的心脏,片刻她轻声说:“我以为你不会跟我下车。”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我待一整晚,不会当着你堂兄的面说要送我回酒店,这很奇怪。”

    菲恩垂下眼,不期然瞥见她唇角一抹晕染开的红色,看着太像同人亲吻后的残痕。

    他回忆了下,竟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时候晕开的,或许是在club?在那里已经有人吻过她了?

    会是她的前男友吗?

    一种不太美好的滋味涌上心头,冲垮了他的理智,甚至让他忘了自己才是弄花她唇妆的始作俑者。

    见他将嘴唇抿成长长的一条直线,虞笙一脸莫名其妙,沉默几秒,她叫了声菲恩,“你在想什么?”

    “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在想,今晚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过。”

    菲恩漂亮如宝石的蓝绿色眼睛锁住她,“我也想吻你。”

    虞笙揪住他话里的某个字眼,“也?”

    “对,也。”

    菲恩抬起手,指腹搭在她的唇角,缓慢摩挲两下,然后定住,收回,“我不喜欢别人吻你。”

    他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不是虞笙装傻充愣就能翻篇,她畅快笑了声,率先迈开腿,跟着旋转门,走进装修奢靡的酒店大厅,“你是今晚唯一一个说想吻我的人,另外你忘了吗,你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吻过我的人。”

    说到这,她扭过头看他,在他视线追上来前,又收了回去:“你听明白了吗?菲恩,没有别人。”

    菲恩心脏像被撞击了下。

    only you

    很动听的两个词,她真的很懂他,或者该说,她很会哄男人,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菲恩不合时宜地想起她那本前男友山海经,好不容易扬起的笑容又滞住了,连带着整张脸都看上去有些僵硬。

    可就在这时,唇瓣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很快的一下,等他从愣怔中回过神,虞笙已经再次转过身,走进了电梯。

    菲恩沉了沉气息,快步跟上前,有意无意地对她解释着什么:“我在慕尼黑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莱夫有,但我不想带你去他那,所以才会说出那句送你回酒店的话。”

    电梯门开了,有人进来,虞笙往角落退了几步,压着音量说:“你可以跟我随便找个地方下车,然后我们在附近逛逛,再找个酒店睡一晚。”

    菲恩跟着往前,借着手长脚长的优势,形成半包围的姿态,“我可以再开房间,但你的行李还在原来的酒店,不太方便,更何况,有免费现成的劳动力,为什么不用?”

    他说的自然是莱夫。

    虞笙没忍住笑出声,“说的也是。”

    电梯门再次打开,她无比自然地牵住了菲恩的手,两个人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虞笙这次一如既往订的套房,落地面积很大,和大厅的装潢风格类似,偏奢靡的金色调,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羊毛地毯。

    进门没一会,菲恩接到一通工作电话,他看了眼虞笙,一个人走到角落去接,虞笙则拿出自带的瑰夏,用酒店的胶囊咖啡机泡了两杯咖啡。

    五分钟后,通完电话的菲恩折返到她身边,只闻到了气味便问:“geisha?”

    “yes”

    见他接杯的动作有迟疑,虞笙问:“不喜欢,还是没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

    “晚上很少喝咖啡,我的体质容易失眠。”

    虞笙的体质跟他完全不同,怎么喝咖啡都不会失眠,相反喝奶茶容易兴奋一整夜。

    “那要喝酒吗?”她指着桌几上的一瓶拉菲问。

    这也是她带来的。

    菲恩点了点头。

    他们只喝了一杯,菲恩就在虞笙的授意下,先去洗了澡——在那之前,莱夫已经高效率地托人将菲恩的换洗衣物全都拿来。

    虞笙一个人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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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赖地坐在软皮沙发上玩手机,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动静慢慢清晰。

    她扭头,菲恩赤|裸着上身,毫无征兆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他肌肉纹理匀称,不显贲张,是长期适中锻炼的成果,暖光替他金偏棕的发色镀上一层更柔和的黄。

    他在她的注视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空调出风口下,浓密的头发被吹出漂亮的波纹状,看着像风过麦田。

    虞笙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扶手上,越发明目张胆地欣赏着他的身体,直到他逼近,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坐在她身前的茶几玻璃上。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会,虞笙忽然抬起手,隔着一段距离捂住他的眼睛,试图以此来遮挡他身上最厉害的魅力发散器,然而无济于事。

    挡得住他的眼,却挡不住他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两片唇瓣,唇色恰到好处,分明的下颌线条下是清癯的喉结,通通性感得要命。

    她叹了声气,认命般地将手往后挪了些,盖住了自己的眼。

    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片刻,她的手掌就被人用力地握住,复杂又醇粹的气息盖过来,菲恩矮下身子问她:“你为什么要挡住眼睛?”

    “怕色令智昏。”

    今晚她不打算主动,她要尝试做被动的那方,获得更多被伺候的快乐。

    “嗯?”

    虞笙以为他是没听懂这个成语本身的意思,于是换了种说法,“怕被你的美色迷乱了心智。”

    “美色?”显然这说法听笑了菲恩,他唇角高高扬起,愉悦感和骄矜藏都藏不住。

    “这么开心?”

    “na klar(当然)”

    菲恩挑了下眉,“我很高兴我身上能有勾起你兴趣的魅力所在,虽然比起你的,我这种魅力可能微不足道。”

    他是真爱妄自菲薄,也是真的喜欢抬高她的身价。

    虞笙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上的优点,她当然值得好的,但她也没有他说的那般好。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大大方方地用一个笑容收下了他的赞美。

    菲恩跟着笑起来,她身上还是那条连衣裙,只是披散的长卷发被她扎成高马尾,衬得她光裸的脖子分外柔美,锁骨也漂亮,平直细瘦,他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是《英国病人》里的:

    艾玛殊在情动之时,指着凯瑟琳的脊上凹口,他说他喜欢这里,他还给它命名为——

    菲恩不受控地低语:“艾玛殊海峡。”

    声音实在太轻,虞笙没听清,“你说什么?海峡?”

    菲恩一面摇头说没什么,让她不要在意,一面目光还在她锁骨上流连,长达五秒才肯往上挪,路过她水润莹亮的唇,路过她挺翘精致的鼻,路过她雾蒙蒙的眼,最后停在她眼角的一点红印上。

    “这是疤?”

    他盯住她的脸看了这么多回,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道痕迹,今晚是第一次。

    虞笙点头。

    “天生的?”

    虞笙改成摇头,“小时候被大人的烟灰意外烫到了,是不是很难看?”

    其实不是意外,是对方是故意的。

    成人后,她不是没想过要把这道碍眼的疤去掉,但之后因苏又澄一句“它很漂亮”,放弃了这个念头。

    菲恩专注地看了会,在虞笙从回忆里抽退的下一秒,轻声说:“它很漂亮,就像蝴蝶。”

    虞笙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失笑:“可它的形状和蝴蝶一点都不沾边。”

    非要说起来,更像缩小版的指甲盖,性状普通到毫无特点。

    菲恩摇头,“我说的不是形象,而是意象。”

    他手指轻轻往她伤疤上一点,然后才是他的唇,一触即离,“像蝴蝶栖息在你脸上,看起来静谧又生动。”

    后半句话虞笙听不懂,像东拼西凑得来的,但这不是重点,没必要不依不饶地问清楚。

    她颤了颤眼睫,片刻才抬眸看他,用眼神代替言语和他纠缠了会,忽然笑了声,“听你这么说,我都想和当初烫伤我的人说句谢谢了,感觉她的手抖,给我这张脸""""锦上添花""""。”

    菲恩听出她话里微弱的嘲讽,一顿,回神后说:“就算没有痕迹也漂亮,只是不一样的两种美。”

    看吧,他又在抬举她了。

    他说情话的功力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哪怕她心知肚明这只是带着几分虚假的恭维,但心里还是会无比受用,扬起的笑容也变得更真实了。

    在她收敛唇角绽放的弧度前,菲恩问:“虞笙,我可以再吻一遍吗?”

    “你指的是哪里?”

    “everywhere”

    “现在?”

    他像是在艰难地权衡利弊,隔了好一会才说:“现在只吻你的伤痕,过会我想吻你的唇,你的锁骨,你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他的声线收得很紧,以至于听上去分外生硬,带着轻微的哑,像初次欢爱时矜持又克制的状态。

    这击直球来得突然却又理所应当,露骨到让虞笙在短时间内无法像平常一样自然地反撩回去,只能带点自暴自弃意味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将自己的脸递到他面前。

    菲恩自然无法拒绝,他的唇很快贴了过去,精准地包住她的蝴蝶疤痕,这次不像之前的蜻蜓点水,停留的时间很久。

    他的呼吸也长时间停留住了。

    虞笙微微往后躲了些,“有点痒。”

    “那不亲了。”菲恩轻声说,他的脸上带点意犹未尽的遗憾。

    虞笙用征求意见般的口吻问道:“或者你等我洗完澡?”

    菲恩没说话,用眼神表示同意,然后目送她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一阵,在氤氲的水汽里,虞笙推开了浴室门,和他一样,她身上也只束了条浴巾,束得很紧,到了贴身的地步,姣好的身形轮廓无处遮掩。

    起初菲恩只是循着动静,朝那投去漫不经心地一瞥,可就是这么一瞥,他的目光就收不回来了。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两条手臂环住了她,偌大的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狭窄,虞笙的心脏跟着在一隅之地里横冲直撞,尤其在对上他的眼睛后。

    明知很煞风景,她还是在他的唇与她相贴的前一秒,鬼使神差般地出声制止:“菲恩。”

    他没动,维持着近在迟尺的距离,“嗯?”

    “我可以提个要求吗?对你,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可能有些扫兴。”

    菲恩松开手臂,情绪是肉眼可见的急转直下,连嗓音都淡到了极点,“are you leaving soon?”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酒店是她订的,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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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他离开。

    虞笙摇头又点头,“准确来说,不是我一个人走,而是我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沉默片刻,菲恩妥协地问道:“你想去哪里?”

    “类似于insel der jugend的酒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菲恩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那,垂下眼皮,他的眼睫上氤氲着水汽,正不受控制地翕动着,无害的模样给人一种身处花非花雾非雾境地里的错觉。

    “所以你的决定是?”虞笙柔软地指腹挨近他的睫毛,若有若无地拨动了下。

    是的,她在跟他调情,同时心里也在期待他的反击。

    朦胧中,她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下,“i""""ga for it(我很乐意)”

    见他答应得毫无勉强之意,也不问为什么,虞笙反倒升起了打退堂鼓的念头,“类似的酒吧可能会很难找。”

    毕竟insel der jugend算是柏林一大特色,位于一个小岛上,说得再精准些,一整个岛都是哥特风格的夜店。

    “那我们可以直接去insel der jugend。”

    “这里是慕尼黑,离那很远,更何况时间也不晚了。”

    “我不介意。”菲恩看了眼桌几上的红酒杯,“我没法开车,只能叫代驾。”

    虞笙沉默了会,话锋突地一转,“你当初为什么会去insel der jugend?”

    她上下打量他,即便他现在还光裸着半身,坐姿又慵懒,整个人透出的气质也还是规整得过分。

    “你看上去和那地方格格不入。”

    “事实上,我是被莱夫骗到那里去的。”

    “那晚你堂兄也在?”

    “在你来之前他就离开了。”

    虞笙敏锐地揪住他话里的小细节,“你该不会一早就注意到我了?”

    长时间没等来他的回答,虞笙斜眼看去,他脸颊的薄红一下子攫取走她全部的注意力,像被洗澡时的热气蒸腾出来的,也像被刚才那杯红酒熏的,但事实是,他此刻的脸红完完全全是她造成的。

    他有点奇怪。虞笙想。

    明明在他堂兄面前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姿态,怎么跟她在一起就变成了情窦初开般的大男孩?

    “从你进insel der jugend的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你。”说话的同时,菲恩又凑近了些,悄无声息地用他的小腿抵住她的膝盖。

    “那天晚上,我一直等你主动看向我,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真的看过来了,我很开心。”

    虞笙模糊地记得她那晚穿得不算特别,连妆容都是中规中矩的,实在找不出能让人“一见钟情”的魅力——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菲恩在这时候退了回去,腾出一段看似克制隐忍的距离,隔空抚上她的脸,“我猜你这会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

    虞笙实话实说,“确实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也多亏了你,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魅力原来有这么大。”

    菲恩没有见缝插针地顺着她的话填充上一些让人难以招架的情话,而是在思忖过后,给出自己的见解:“可能是你的味道吸引了我,或者说捕捉到了我?”

    “味道?”虞笙被逗笑,“你是狗鼻子?”

    不等他回答,她凑到他颈边,不深不浅地嗅了下,“说起来,你身上挺好闻的。”

    “可我没有喷香水,你闻到的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突然又实诚得过分。

    虞笙摇头说:“和沐浴露的味道不太一样。”

    菲恩忽然抬了下眉,“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在生物学中,如果一个人身上没喷香水,你还能闻到他身上的体香,那证明你的基因选择了他。”

    他的眼角眉梢漾开笑意,“虞笙,你选择了我。”

    虞笙不置可否地一笑,另起话题:“你就不问我现在为什么又想去那?”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有绅士风度:“你总有你的理由,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好好听的。”

    虞笙停顿了会,开口:“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从三年前开始,我记不清每年九月八号发生的事,自然包括和你的那个晚上……不过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找回这段记忆了。当然这件事不太容易,至少只靠我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菲恩,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带我故地重游。”

    菲恩盯住她看,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也像在默默劝说自己舍弃这一时的欢愉,陪她走这一程。

    几秒后,他轻声细语道:“乐意效劳。”

    话音刚落,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臂,低头,撬开她的牙齿,勾住她的舌,纠缠,试图填补些良夜流逝的遗憾。

    这个吻最后是被消息提示音打断的。

    是索菲亚发来的:【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虞笙:【yes】

    索菲亚:【被你拽走这帅哥和那天晚上的是同一个人?】

    虞笙依旧回了个“yes”。

    索菲亚:【果然!】

    索菲亚:【他看上去很棒!enjoy!】

    虞笙怀疑她这句话里藏着不少黄色燃料,碍于没有实质证据,也不好发出任何指责,只回了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索菲亚:【对了,你离开后不久,乔纳森被人带走了,看上去不像警察。】

    虞笙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没有细想,就敷衍地回了个“哦”,将手机丢到一边。

    她出门格外磨蹭,加上重新给自己上了遍妆,一来一去又折腾了不少时间,一个小时后,才准备出门。

    几乎在同一时刻,房门铃声响了几下。

    菲恩去开的门,回来时,手上多出一个白色纸袋。

    虞笙接过他递来的纸袋,面露诧异之色,“这是给我的?”

    “我让莱夫送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为什么突然送我裙子?”

    “这条裙子和你那天晚上穿的款式类似,我想会对故地重游找回记忆会有所帮助。”

    他考虑得如此周到,虞笙没有拒绝不收的道理,视线垂落,两秒后打开了纸袋。

    一条吊带裙,款式确实和她之前穿过的相近,只是它的质地更为纤薄柔软,纺纱料,裙摆设计很有层次感,斜斜地垂在小腿肚上,腰部用暗线收住,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另外左腰还有一小块的镂空,让她那处的蝴蝶纹身无处遁形。

    裙子比虞笙想象得还要合身。

    “你对我的三围了解得还挺清楚。”她意味不明地来了句。

    菲恩直言:“因为你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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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穿衣服的?”

    他耳尖迅速漾开一片红,轻咳一声后承认道:“有时是。”

    虞笙笑笑,没再打趣他,体贴地岔开话题:“一会我们可以随便找个酒吧去,感受氛围就行了,没必要一比一复制环境。”

    菲恩说好。

    那会是零点一刻,两个人出大厅前,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主路上只有几辆车在前进,显得这片天格外寂静。

    窗户习惯性地半开,昼夜温差大,虞笙多穿了件针织,还是被风吹到打了一个哆嗦。

    菲恩的西装外套成了这时候的救命稻草,披上她肩膀时,内衬甚至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隔着一段距离过渡到她冰冰凉凉的脖颈上,再逐渐渗进她的心脏。

    暖意融融。

    她舒服地闭起了眼睛,靠在他肩头,阖眼假寐。

    最近一家尚在营业中的酒吧离酒店有段距离,即便一路畅通无阻,车还是开足了二十分钟。

    虞笙把外套还给菲恩,对着酒吧门口闪烁着的霓虹招牌突然幽幽来了句:“菲恩,我是不是特别无理取闹、难伺候?”

    她心血来潮,他就舍命陪君子,明明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还算不上,但他还是愿意这么宠着她。

    这其中又究竟藏着几分喜欢,几分追求刺激的心情?

    虞笙不打算探究,毕竟任何让自己深陷进去的感动全都是危险的。

    菲恩说不是。

    虞笙一顿,什么也没说,回给他一个笑容。

    可能是受到啤酒节的影响,这个点的酒吧人还是很多,不断变换的彩灯和舞池里摇摆的身影,晃得人眼睛疼。

    虞笙不适地眯了眯眼,缓冲过后,抓住菲恩的手直入正题,“我想我们可以直接跳到那晚对视以后……我记得——”

    她突然停下不说了。

    菲恩替她接上:“我们对视没多久后,我就送给了你一杯酒,是ras gin fizz。”

    他顿了下,“之后,你还了我一杯酒,是black russian。”

    这段画面虞笙还记得,但她没有打断菲恩,等他复述完才说:“然后呢?那杯酒你喝了吗?”

    “喝了,一滴不剩。”

    他们点的酒在这时送来,菲恩拿起自己那杯,扬起下巴,一饮而尽。

    高脚杯变干了,他的眼神却变得无比潮热,像盛着一汪温泉,仿佛能穿过无形的空气,穿进虞笙的胸腔,将她的心脏填充得满满当当。

    虞笙别开眼,沉吟片刻说:“我还记得我一开始没有喝你送的那杯酒,当然这不是针对你。”

    她学着他的样子,干脆利落地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我不喝陌生人递来的酒,太危险。”

    “可你最后还是喝了。”

    “可能真的是色令智昏了,又或者,在那一刻,我选择了相信你,相信这杯酒跟你的外表看上去一样的纯净、无害。”

    菲恩侧着脑袋说:“但愿我最后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当然没有。”虞笙托起他的脸,轻轻印上一吻,“在进入接下来的剧情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说完,菲恩不动声色地探出舌尖,滑过下唇,品尝她沾染上的酒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香甜。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突然送我一杯酒?”

    是单纯的搭讪、撩拨,还是什么?

    菲恩沉默了很久才说:“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哭了。”

    虞笙是真愣住了。

    菲恩目光缠上她的脸,“我指的是,在你注意到我之前,我就发现你哭了,你的脸湿漉漉的,泛着水光,你看上去很脆弱……然后我想起莱夫说过,很多女生都喜欢喝ras gin fizz,于是我自作聪明地以为你也喜欢,相信喝下那杯或许酒会让你的心情好点。”

    听他这么说,虞笙还是没能完全记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大脑却闪过很多个问题,然而出现频率最高不是“她为什么会哭”,而是:“看见我哭的那一刻,菲恩,你在想些什么?”

    “你当时哭得太伤心了,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会哭,和亲情、友情、事业有关,还是因为……爱情?”

    这个回答出乎虞笙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升起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致,故意带着几分为难意思地问道:“如果是爱情呢?”

    “如果是因为爱情,那个惹你痛哭的男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他的语调拖得又轻又慢,像雨后的雾,朦胧地罩在她耳朵上,听上去分外温柔,“他怎么舍得弄哭你?”

    一瞬间,好像吹来的风里都沾上酒味,变得潮热又黏腻。

    虞笙大脑一片混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他这句杀伤力极强的话。

    愣怔的时间格外的漫长。

    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接吻了。

    分不清是谁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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