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礼
大雪。
秋末结束后,初冬便也来临了，紧接着，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簌簌下落，偶尔有枯枝被积雪压断,它们与白雪一起掉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距离上次学校被入侵并因此而损毁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那次的最后,齐木楠雄在齐木星野的帮助下控制好能力之后,就使用超能力将学校恢复了原状。幸好当时事情发生在晚上，注意到的人并不多,也因此在齐木楠雄清扫过无关人员的记忆，并和以夜蛾正道为首的咒术界众人商谈过后,夜蛾正道默默表示这件事到他这里为止,不会再往上面汇报了,于是在找寻搞事的诅咒师残秽未果后,大家也就暂时当作无事发生了。
毕竟在齐木楠雄种类繁多的超能力彻底暴露后，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超能力者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交恶是不可能交恶了,更别说人家姐姐还跟他们咒术界的天花板是情侣关系，四舍五入大家其实都是自家人。
不过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齐木姐弟都已经帮忙找了那么多根手指了，人和学校也复原了，咒高众表示他们也没道理再追究下去，反正从头到尾……他们只有一个感想——
哇！居然有人能压着悟五条老师那个家伙打！这不就是只有五条悟受伤的世界完成了嘛！好耶！
也因此，是的,没错,“最强”换人了。
齐木楠雄成功地挤掉了五条悟,在咒高众人的心目中成为了实至名归的“最强”。
咒高众有这种外挂一样的小伙伴，他们平时祓除咒灵都嚣张了许多，这比某个前“最强”靠谱了不知道多少倍，总而言之就是很让人安心，五星好评！
齐木星野撑伞走在校园里，校园的大道上雪已经被事先清扫过，雪在路的两边厚厚地堆积成一团，只剩下中间地方留出了一列来以供行走。但中间的那条路即使没了雪，也仍有许都地方都因为过低的气温而结上了一层冰，靴底踩在上面，不可避免地有些打滑。
齐木星野停下脚步稳了稳身形，她看了看安静祥和的校园，微微低头，捂住冻得发僵的脸颊，朝手心呼出一口雪白的雾气。
有点冷。
“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齐木星野听到恋人的呼唤，她抬头，将半缩到围巾里脸颊又稍微抬起来了一点。
“悟？”
齐木星野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人。
五条悟刚结束了一堂课，他眼尖地从窗户看到了恋人熟悉的身影，于是正好凑到窗口喊了一声，然后直接从教室楼里瞬移了出来。
大雪天的，他也不打伞，雪花落到他那头同样纯白的发上，并不融化，只是安静地漂浮着。
齐木星野终于见到人，她走了两步靠近他，下意识把伞举高倾过去，然后伸手，想帮他把雪花拂下来。
手在半途被他笑眯眯地抓住。
五条悟低头呵出一口气，帮她暖了暖被冻得发红的手，白发上漂浮的雪花便在此时纷飞着落下来，一下就充盈了伞下这片狭小的空间。
“冷吗？我带你先进去吹会暖气？”
“唔……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直接过去吧。”
有几片雪花恰好落到齐木星野纤长的眼睫上，令她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五条悟看到，由于双手没空，于是便自然地垂头，用唇吻了吻她的眼睛，于是那点雪花很快被体温融化。
齐木星野又眨了眨眼。
“……说好了在外面不会随便这样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嗔怪。
五条悟无辜地看着她“我看你难受嘛。”
正说着，五条悟直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伞，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斜，刚好在将她整个人罩住的同时挡住了几团朝自己飞来的雪球，雪球撞到伞面上，松散地散开滑落，也因此被挡的严严实实，一片雪花都没有漏进来。
“嘁——”
不远处，几乎每个人都手握着几个雪球的咒高学生发出了超大声的嫌弃“五条老师，学校内禁止公然虐狗。”
五条悟才懒得管他们的抱怨，他一手揽住齐木星野的肩，一手举着伞，慢悠悠地转身，然后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的学生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校规好像没有禁止早恋，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找一个啊，不用太羡慕老师我哦~”
虎杖悠仁“话是这么说，我们身边几乎都没有什么女孩子，也不是想找就能……”
钉崎野蔷薇“啊？虎杖你说什么？”
伏黑惠“虎杖，保重。”
虎杖悠仁“啊啊啊对不起钉崎！！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明明说的是几乎qaq。
成功让学生开始内讧，五条悟幼稚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在齐木星野无奈的目光下，拉着她就打算走人。
“走吧走吧~一会赶不上要关门了。”
而他们身后，闹成一团的学生突然动作一顿，他们敏捷地往后躲了一下。
只见他们刚刚站着打闹的地方，大片积雪毫无预兆地从树梢落下来，差一点就将闪躲不及的他们直接埋了。
学生们沉默地围着雪堆片刻，默默转头对自家咒术老师的背影行注目礼。
艹，有仇必报五条悟，算你狗。
墓园。
齐木星野抱着路上买来的花束，一路沉默地跟着引路人前行。
中间路过了几个之前已经祭奠过的墓，齐木星野仍微微顿住脚步，朝他们无声地鞠了个躬。
等终于到了目的地，引路人朝他们点点头，便径自离去了。
齐木星野收回目光，将手里的花束弯腰放到这座崭新的墓碑前，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张了张唇，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五条悟举着伞陪在她身边，难得没有闹腾，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恋人的动作。
沉默了几分钟后，仍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齐木星野回头，对五条悟微笑道。
“可以了，回去吧，悟。”
除了给那个名为深田龙介的少年一座墓碑，她想，她确实没有什么好跟他说的了。
从墓地下来的路有些抖，齐木星野被五条悟牵着，低头小心翼翼地绕开一个石块。
五条悟站在稍下一些的地方，看着恋人小心翼翼的动作，突然一笑，将伞扔起，伸手将她直接抱了下来，随着她安稳落地，伞也再次落到他手中。
“！”齐木星野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抬头，伸手扶住了他的肩。
“你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她咕哝着抱怨。
五条悟唇角的笑意狡黠“因为星被吓到后第一反应是找我的样子超——可爱的。”
齐木星野“……”真是多亏了你一直以来锲而不舍的“锻炼”。
她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走啦，不是说还要去看你朋友吗？”
两人很快来到了另一侧的墓地。
“夏油……杰。”
齐木星野伸手拂去墓上的积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问他“你之前跟我说的唯一的朋友，他……”她没能完整的描述出来。
五条悟大咧咧地在墓前蹲下，他此刻除了没有笑，和平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淡淡答“嗯，叛变的诅咒师，就是杰。”
然后就沉默下来，既不说话，也不动作，仿佛之前随口说要顺便来看看的不是自己似的。
齐木星野注视他片刻，伸手接过伞，点了点他不自觉微皱的眉“我去那边买点贡品过来吧，难得过来一次，总归不好什么都不带。”
五条悟沉默地点点头。
等她离开后，白发青年沉默良久，才伸手轻轻抚了抚墓上的文字，他突然自嘲般扯了扯唇。
“真是的，我本来想跟你好好炫耀一下我家星的，结果看到你就来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半鼓着嘴盯着照片上的人两秒，突然仰头，透过墨镜，看了会昏暗的，还在落雪的天。
“杰，你就在底下后悔去吧。”
……
“这样就好了吗？”
“嗯。”
齐木星野最后看了一眼落满霜雪的墓碑，上面和来时不同，已经摆上了新鲜的供品和花束，但远远看起来，仍然非常的孤独。
“回去吧。”
齐木星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她转回头，伸手温柔地牵住了恋人与往常不同的，有些微凉的手。
“好。”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入冬没多久，很快就又临近圣诞节。
除了中间寄回来一个新的抑制器以外，据说因为研究繁忙，许久没有主动跟家里联络的齐木空助突然打来了电话。
“咦，空助今年要回家过年？”
齐木星野惊喜地重复了一遍弟弟传来的好消息，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礼物……？不用了啦，姐姐最近没有什么想要的。”齐木星野想了想，倒不是跟弟弟客气，她最近是真的什么都不缺，几乎要被恋人轰炸式的礼物攻击给埋没了，也是直到前段时间，真正交往后，她才知道她的恋人究竟有多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傍大款了吧，齐木星野目光游移片刻。
不过她觉得她如果把这个想法跟悟说，他可能会笑得更开心……
想起恋人的摸样，美少女的唇边又不自觉地迁出一抹笑。
她带着笑意回复弟弟“真的真的，空助能回家就很好啦，对啦，之前跟你说的姐姐的恋人……刚好空助这次也见一见吧？”
电话那头，金发少年闻言微顿，他唇边弧度微敛之后再次展开“……嗯，好的姐姐，之后我会见一见的，不过礼物还是要收下哦，我准备了好久的。”
一份，让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效果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