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冬季之末
一直说到凌晨。
顾晚冬的头一点一点，迷糊地靠着沙发合上双眼，嘴里还在捧场。困顿间，有人拦腰抱起她，手臂结实有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当陷入柔软的床铺，跌入梦乡的前一刻。
顾晚冬发现池厌给她留了灯……
同一时间。
汛城警局，警长办公室。
洛斯喝着速溶咖啡，一页页翻看资料。他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今天的汛城速递标题是“胜利案又添一笔，winter神断警局吃干饭”。
见鬼的胜利案和见鬼的winter。
找到线索的第一时间不是联系警局，而是联系媒体。又是个哗众取宠的家伙。
洛斯捏着纸张一角，想起了最近查到的一些线索：
通过警局的资料库，汛城图书馆旧报纸存档，以及胜利中学走访，他翻出了十五年前胜利中学的两起案子。一起自杀案，一起失踪案。
自杀者名叫艾尔，女，08届学生。自杀原因被认定为学业压力过大，加上部分家庭因素。自杀案在胜利中学并不少见，一两年里总会有那么一起。毕竟是盛产政客、商人和罪犯的学校，压力因素不容忽视；
失踪者名叫贺寅，男，08届学生。被另一位学生“莫淼淼”指控猥亵和跟踪，经过科学老师邱女士的佐证，其父亲签下了退学申请书认下所有罪状。贺寅被开除，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圣诞节前夜的“冬日舞会”上。
洛斯无比确定。
贺寅就是“胜利案”的凶手。
只是对于档案中的内容，他心底存疑。一个恶心的猥亵犯怎么可能犯下“胜利案”？
横跨十五年的“胜利案”更像是一场复仇。凶手冷静坚定，朝着目标不断前进。
至于猥亵犯？
两者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
为了避免错过线索，洛斯这几天都忙着调查艾尔和贺寅的家人，并准备一一拜访。
艾尔的母亲显然有些精神上的问题，不断重复地说：
“我的小艾尔坚强乐观，根本不可能自杀。她前一天还和我说要赚奖学金，然后带我去看维新城的雪山……她说维新城乐园里的摩天轮可以看见雪山，许愿的话很灵验……”
“我的小艾尔……她的理想是做一位法官。警长大人，我和艾尔都是虔诚的基督新教徒，艾尔怎么会自杀呢？”
基督新教教义不允许信徒自杀。
真是怪了。
08届一共发生两起案子，还都有古怪。
洛斯猜到“胜利案”背后必有隐情，越发迫切地寻找起贺寅的家人来，同时通知警员让莫淼淼来警局一趟。
结果等到的是“泛夜”楼下的闪光灯。
洛斯进入“泛夜”的时候想。
短短半个月，他的照片比一些模特还多。要不趁早改行算了。
洛斯松开腕表放在桌上，抛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准备死磕资料，反正刚买了张折叠床放警局不用可惜……
一个小时后，愈发神采奕奕的洛斯目光一顿，定格在“泛夜”前台的一段供词上。
警员问：“近期你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人吗？”
“这可是泛夜，每天都来往着你们认为古怪的人。警官，他们都一副有秘密的模样，要么就是一脸找乐子的缺爱样……”
如果顾晚冬在现场，一定会认出这个前台就是那晚她见过的刺青男。
“……我只负责不让人死在公寓里面，其他的事真不清楚。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是我最喜欢的住客，每回不用催就交齐了租金。这世道你懂得，当婊子的人道德水平都在平均线上……对她遭遇的事我深表遗憾。”
“……你说304对面那间房？那是间空房，无人居住。”
警员：“但我们在里面发现一滩尿液，以及细小的打斗痕迹。”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嗑嗨了的毒虫，喝了酒的青少年，寻找刺激的情侣……我上次发现我的卧室被人撬门进去，床上都是分泌物。要不你们顺带着帮我找找那两个混账吧……”
“……说起交配，昨日来了个我超级感兴趣的小姐。就在媒体钻进来之前……她看起来很体面，但眼里没有轻蔑。她没冲着我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她漂亮得像是一个戏剧演员，脸又白又小有一些高傲……你懂吗警官，就是那种你亲她一口不会捂脸害羞，而是会踹你一脚的女人……”
警员对前台的艳遇没有兴趣，接着盘问下一个问题。
看到这，洛斯的脸色一点点黑沉下去。
这个描述让他想起了某位又怂又狡猾的侦探小姐。
他和侦探小姐一共只见了两次。第一次在邱女士的别墅，第二次在距离维金律师事务所三条街不到的一个电话亭里……
第二天他看见报纸上的“winter is ing”以为只是巧合。
冬天，顾晚冬。
侦探小姐来自神秘古老的东方国度，他听说在那个国家姓名被赋予更多的含义。晚冬，冬季之末，充满祝福和希望。
那天洛斯念了很多次晚冬，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因为车上那次邀约，就一直等待着侦探小姐的邀请。
等待到有些魔怔了……
但一次是巧合，二次三次难道还是吗？！
偏偏就那么巧，一个疑似侦探小姐的女人在媒体来的前日造访了泛夜？
洛斯目露不善。
看来之所以没有邀请他共进下午茶，是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事。
说谎的孩子会被打手心。
洛斯戴好腕表，都摸上抽屉里手铐才想起来，现在是凌晨3点。这个点去一位独身小姐的家里，似乎过于冒失……
最后，警长办公室的灯亮了一整晚。
远在布朗区的顾晚冬倒是一夜好梦，早上八点被温柔地唤起，洗漱落座只管享受丰盛的早餐。池厌走之前还专门叮嘱说：
“姐姐吃完饭就去工作吧。把碗筷放水池里等我回来洗，水果我今早也买好了，放在保鲜一层的是洗过的，可以直接吃哦。姐姐拜拜哦~我会努力学习的。”
顾晚冬突然感到一股内疚。她得好好工作给池厌提供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