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珍妮丝第一次见到这样颜色纯粹的金发，衬托着那双明亮的蓝眼睛，让她的夸赞脱口而出。
莫妮卡没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明明是她已经听厌的赞美，心却为此快乐起来。
即使不停的告诉自己要表现的成熟冷静，莫妮卡还是感觉脸好烫，是因为夸赞的人不同吗？
在珍妮丝的视角中，少女因为她的夸赞而愣住，随后慌乱的红着脸避开她的目光，羞涩的可爱，这让珍妮丝因为身体不适低落的心情好了许多。
没人会讨厌精致美好的东西，尤其是她无害的时候：“你会什么呢，莫妮卡？”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力气很大体力活我也可以完成。”莫妮卡快乐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迅速冷静，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什么竞争力，迅速补上：“我学东西很快，即使是不会的工作我也能很快学会，我保证。”
“我没意见。”珍妮丝并不在意女仆是谁，她愿意留下自己有好感的莫妮卡：“佩格？”
莫妮卡立刻向佩格阿姨看过去，收到莫妮卡请求眼神的佩格阿姨板起脸说：“我认为可以留下。”
一直在悄悄偷看莫妮卡的布尼安也趁机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也同意。”
“夫人，我认为您应该要一位有经验的女仆。”老管家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这次本来是想雇佣一位有经验的女仆，培养成珍妮丝的贴身女仆，所以他并不太赞同留下莫妮卡。
“先生，我学的很快的，我保证自己很快能学会女仆的工作。”见佩格阿姨似乎被说动了，莫妮卡顾不得刚才偷学的礼仪，大步的向老管家那边走进：“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的不会让您失望，用我的生命担保！”
这个誓言也太严重了，老管家也没想到她会那么说，回神后表情保持平静说：“作为女仆，第一点就是随时保持冷静，只凭这一点我就认为你不合格。”
“我学会了先生！”老管家刚说完莫妮卡就马上接上：“绝对不会再犯了。”
说完莫妮卡强压心里的忐忑不安，挺直背部抬头和老管家对视，表示她的学习能力就是这么快，堵的老管家暂时无语。
“呵。”难得见到管家这样的表情，珍妮丝被逗的笑出了声。
为了掩饰笑容低下头的珍妮丝，看到了莫妮卡因为大步走路露出的双脚，笑容停住了。
“你的脚……”珍妮丝看向莫妮卡双脚皱起眉：“受伤了？”
听到珍妮丝的话所有人都向莫妮卡看去，佩格阿姨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莫妮卡拘谨的扯了一下裙摆想把双脚盖住：“我没事的，夫人。”
珍妮丝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指着身旁的椅子：“过来坐下。”
抿了一下唇，莫妮卡迟疑的走过去只坐了椅子边缘的一点。在她坐下后裙子向上缩露出了双脚，鞋面两侧向着鞋头浸出血色。
褐色的鞋面染成深红，莫妮卡狼狈的双脚后缩想藏起来，珍妮丝对佩格阿姨说：“拿一双她能穿的鞋子来。”
“知道了。”佩格阿姨应了一声快步走上楼。
然后珍妮丝握住了莫妮卡放在膝盖上紧张握成拳头的双手，温柔的询问：“怎么受伤了，能告诉我吗？”
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莫妮卡反射性向后躲闪又强制停下，她抬起头对上那珍妮丝的眼睛又立刻低下：“知道了您在雇佣女仆的消息，为了得到这个机会，我在夜晚出发，天亮前才从村子走到了这里。”
说完莫妮卡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不安，眼中聚起了泪水：“这点小伤不会妨碍我工作的，夫人恳求您不要用这个原因拒绝雇佣我。”
手在发抖呢，珍妮丝察觉到了莫妮卡微小的颤抖，不赞同的说：“你竟然在晚上独自出行，这太危险了。”
偷看她的女孩像是彻底失望了垂下头，脑后的头巾像兔子的耳朵掉在脸颊两侧，接着珍妮丝话语一转：“但是你的勇敢，为你取得了这份工作。”
莫妮卡猛的把头抬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头巾也跟着跳动。
不用想莫妮卡也知道她一定笑的很傻，可就是压不下翘起的嘴角。
“谢谢夫人，感谢您，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一定会！”
听着莫妮卡语无伦次的感谢，女孩的激动欢快传给了珍妮丝：“我很期待。”
“我一定会做到！”莫妮卡站起来鞠躬，在低头的时候眨去眼底的湿意。
拿着鞋回来在旁边等了很久的佩格阿姨说：“跟我来吧。”
莫妮卡对在场的人行礼告别跟着佩格阿姨离开，走出餐厅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少爷在悄悄的对她使眼色，老管家咳嗽了一声少爷马上坐直专心吃早餐。
而那位美丽夫人，给与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谢谢您，莫妮卡甜蜜的回应珍妮丝的微笑，她发现了夫人喜欢她的笑容。
对不起，欺骗了您。
我会努力工作，用我所有的一切回报您，谢谢您。
监督布尼安喝完牛奶后管家说：“那么夫人，我去准备契约。”
珍妮丝把自己不想吃的食物放到布尼安的盘子里：“弗恩，我以为你会劝我。”
“我是管家，当然要以您的意见为重。”弗恩管家语气依旧平静：“既然能堵上性命在夜晚赶路，有这个决心工作应该也能做好。”
“她应该非常需要这份工作，是夫人开口将她留下的。现在她应该对您充满了感激，这样也更容易培养一位只效忠您的女仆。”
说完韦恩管家看向布尼安，想看少爷听明白没有。专心吃早餐完全没有听的布尼安对韦恩管家露出了一脸迷茫，香肠真好吃。
带着莫妮卡来到刚才的房间，佩格阿姨把鞋子和布条一起递给她。
莫妮卡讨好的笑了笑，脱下鞋露出被磨的血肉模糊的双脚，在房间里休息的厨娘被吓到了说：“天呐等一下，我去拿热水来。”
瞄一眼眉毛挑到头顶去的佩格阿姨，莫妮卡不敢说话，还好厨娘很快热端来了热水。
“谢谢您。”莫妮卡接过热水洗下凝固的血块，原本已经忽视疼痛再次重现，疼的莫妮卡龇牙咧嘴。
“不用这么客气，我是这里的厨娘叫我丽莎就可以，需要我帮忙吗？”看着莫妮卡的脚，丽莎有一种自己的脚也在痛的错觉。
“我可以自己来的。”血块洗掉后伤口显得没那么恐怖了，用这么点伤口换一个工作机会，莫妮卡真的特别划算。
佩格阿姨冷着脸看她用布条缠住脚上的伤口，生气的说：“你也太大胆了。”
她还以为莫妮卡就是住在镇里，结果她竟然是一个人走夜路从外面赶来的。
坏人野兽，无论她遇到哪一个都会让她丧命，怎么不让佩格生气。
“佩格阿姨，我想活下去。”莫妮卡利落的包好伤口，把脚塞进佩格阿姨给她的鞋子里：“来不来都是死，我还怕什么。”
鞋子柔软的好像没有穿，包上的布条刚好填上鞋子的空隙变得合脚，连疼痛都变小了。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柔软的鞋子，莫妮卡试着走路的惊奇样子让觉得她太冒失的佩格阿姨叹口气，只是个为了生存想活下来的孩子。
“好了，我带你去签契约，签完以后你就正式成为女仆了。”
莫妮卡乖巧的点头跟着佩格阿姨离开，丽莎在后面笑眯眯的对她挥手，莫妮卡也悄悄的挥手。
佩格带着莫妮卡来到管家的屋外，她们敲门进去。
韦恩管家坐在桌子后，桌子上放着早就准备好契约，知道莫妮卡看不懂韦恩管家给她念出契约内容：“……报酬是每月五个银币，如果没有意见按下手印就可以了。”
莫妮卡看不懂纸上的字，她认真的回想着契约的内容，确定工作自己可以做到，其他要求也很合理：“我没有意见。”
她认真严肃的伸出拇指沾了一点红色的液体，在韦恩管家指的位置按下手印，完成了这份锲约。
收回契约看了一遍，韦恩管家说：“雇佣生效，从现在起你就是杰拉德家族的女仆了，希望你能不辜负夫人的信任。”
杰拉德是夫人的姓吗，莫妮卡鞠躬道谢：“请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夫人的期待。”
“人我带走了。”佩格阿姨给韦恩管家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莫妮卡跟着离开把门关上。
“夫人让你坐马车回去。”到达大门，佩格阿姨从怀里拿出一把铜币交给莫妮卡：“明天也要坐马车来，车费够吗？”
“太多了，两个就够了。”莫妮卡只拿了两个铜币，她想起夫人美丽也无法掩饰的苍白，犹豫的问：“夫人今天不太舒服吗？”
“只是没有休息好，以后你会知道的。”佩格阿姨把铜币强塞进莫妮卡手里：”记得早一点来。“
“知道了，再见佩格阿姨。”
离开那栋房子，莫妮卡的脚步越来越轻快，甚至哼着歌跳起来。
她现在每月有五个银币，只要两个银币就可以给弟弟妹妹找到代养的人家，不知道铁匠夫人愿不愿意，罗伯和玛丽都很喜欢她，莫妮卡也喜欢这位经常照顾她的夫人。
莫妮卡现在只觉得天也蓝树也绿，什么都如此的美好，笑的脸颊发酸。
突然一道娇笑声传来，莫妮卡到一位流莺挽着客人进入了巷子里，她裙子下裸露的双腿是流莺的标记。
跳跃的脚步停了下来，莫妮卡想起了西奥多换了个前进的方向，她要在老希尔把她卖掉前和西奥多说清这件事，不然会变得很麻烦。
莫妮卡绝对不会让老希尔靠自己赚钱，也不想让西奥多找到夫人拿去毁掉她来之不易的工作。
西奥多的妓/院和富人区只隔了一条街道，这里到处挂满了装饰随处可见踩坏的花朵，闲散的流莺靠在墙上无神的双眼看着莫妮卡走过。
有巷子里交谈的男人看到了莫妮卡，在他们走过来之前莫妮卡加快步伐离开，在妓/院门前停下。
厚重的大门半开着，时不时传来几句极小的说话声，莫妮卡盯了门内看了好久也没等到有人经过。
清晨的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莫妮卡并不想进去，这对她来说太危险了，西奥多随时能把她扣下。
莫妮卡想了下向路边发呆的流莺走去，用一个铜币让她帮自己进去传话。
没等多久莫妮卡听到一声口哨，二楼的窗户打开。
衣领大敞的西奥多一脸睡意靠在窗框上：“玫瑰，你怎么独自一人，快上来。”
“不了先生，我很快就要离开。”莫妮卡才不会进去：“我是来提醒您不要被骗了。”
困到睁不开眼睛的西奥多：“嗯？”
“我找到工作并且签了契约，您和老希尔的买卖无法进行了。为了防止老希尔做出欺骗您的举动，我特意赶来告诉您。”
西奥多瞬间不困了，楼下的莫妮卡正仰着头看他，笑容灿烂的说：“现在您可以继续睡觉了，再见。”
为了防止西奥多派人出来抓她，莫妮卡说完就跑，瞬间就冲西奥多视线消失。
回过神的西奥多皱着眉看着空荡的街道，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拳砸在窗台上。
“先生。”跑腿的流莺还站在他身后，可怜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我可以在这工作吗？”
“不可以，你可以走了。”事情有变，想到之后的麻烦事西奥多没现在没心情去怜惜花朵，冷漠的赶人。
“啧。”刚才还眼神的缠绵的流莺一改柔弱，不爽的啧着离开。
西奥多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再次下滑，他到底要怎么给即将到达的子爵大人解释，您的玫瑰自己长到别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