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731号房7
狐狸把从曹娟娟那儿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与谷川妄他们转述了一遍。
谷川妄沉默地听着，不时点一下头，回应他看来的目光。
该说的都说完了，狐狸往后一倒，朝谷川妄摊手：“任务完成，记得发工资。”
谷川妄明显愣了一下，转瞬嘴角勾起笑意。从口袋掏出钱包，放到了他摊开的掌心里：“不够再管我要。”
狐狸一挑眉，缩回手，愉快数起了钱包里的红票子。
浮生颇为羡慕地在一旁瞧了会儿，学着狐狸的语调，朝三九摊手道：“三九，今天我可是扛了一天机器了。辛苦费，麻烦结算一下。”
三九盯着他伸过来的手看了两秒，抓住他的手腕，上抬。另一只手伸过去，“啪——”的一下跟他迎面击了个掌。
“……”浮生看着他。
三九轻咳了声掩饰笑意，装看不到浮生那幽怨的眼神。松开他的手腕后，很机智地说回了正题：“关于那女导游的诅咒，你们说有几成是真的？”
“三成吧。”浮生甩了甩刚挨了一掌的手，说：“不能再多了。”
“鬼压床是没有。但也不至于只有三成的可信度吧？这也太低了。”狐狸心说要是可信度只有三成，那他这不白忙活了吗？对他这张口就来的数据很是不服气。
“天真了不是？这谣言啊，传着传着多少都会变味。”浮生很有经验地说。
见狐狸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谷川妄转头叫了声：“浮生。”
“在呢，头。”浮生立马把脑袋凑了过去。
谷川妄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示范一下。”
浮生没听明白，不过也不敢多问。比着口型问一旁的三九：“头这什么意思？”
三九附到他耳边，小声给他解惑：“让你给小白示范一下谣言是如何变味的。”
“哦。”浮生后知后觉地一点头，“马上去办。”
看着浮生一溜小跑出去了，三九道：“头，要没别的事，我就先……”
他的话没说完，听到走廊外有不属于浮生的脚步声。止了话音，视线重新转向了门的方向。
谷川妄和狐狸也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默契对视了一眼，视线同步转向了门口。
不消多时，有敲门声响起。
谷川妄给三九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抱着个大盒子的老刘撞见门内探出的一张生面孔，抬头确认了一下房号，询问：“先生你好，请问谷先生在吗？”
“在。”三九往门边让了让，“请进。”
狐狸剥了个橘子吃，吃了一瓣觉得酸，皱着眉头把橘子递给了谷川妄。
谷川妄拿过他手里的橘子，慢慢吃着。见老刘进了门，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是老刘啊，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给你们送个东西。”老刘在进门处的柜子旁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盒子。
打开盒盖，从里面抱出个闭眼的关公像。在屋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端正摆放好。
屋中其余三人齐齐看向了他摆上柜的关公像。
谷川妄吃完了手里的橘子，走去虔诚给关公像拜了三拜的老刘身边，问：“老刘，你往这屋里摆尊关公像做什么？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屋太邪气。关公能保平安，镇邪祟。”老刘拜完了，斜跨一步给他腾出道，抬手示意：“快，你也来拜拜。”
谷川妄微微笑着摇头拒绝了：“我不信这些。”
“要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胆子大。”老刘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劝不住你们。给你们请尊关公像，我也算是尽人事了。”
谷川妄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客气道：“多谢，有劳挂心了。”
老刘没在这屋多耽搁。他似乎是怕极了这屋里的东西，送完关公像，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三九去门口送了送，看着老刘进了电梯，他才关上了门。走去那尊闭眼的关公像前，问还在研究那东西的谷川妄：“头，要留着这东西吗？”
没瞧出这关公像有问题。谷川妄直起身，接过了狐狸递来的又一个酸橘子，说：“留着吧。我有些好奇，他们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小把戏。”
“嗯。”三九对他的话一向没异议。
一兜橘子吃了大半，吃到酸的，狐狸都会直接往谷川妄手里塞。
谷川妄倒是来者不拒，他给什么都吃。
浮生风风火火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狐狸在给谷川妄塞橘子。他挺惊讶的“欸”了一声：“小白这么乖呢？竟然还给头剥橘子吃。”
“嗯。”谷川妄摸了摸狐狸的脑袋，说：“是乖。”
就是橘子有点酸。
突然被夸的狐狸有些心虚，欲把酸橘子递过去的手悄悄缩了回去。换了个手，把甜桔子匀出一半给谷川妄送了过去。
谷川妄接过他递来的橘子，塞了一瓣在嘴里。尝出了甜味，眉毛一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三九剥了个橘子正要吃，被浮生一把抢了去。
浮生一口把橘子塞嘴里，嗞出的汁水直接喷在了三九的脸上。
三九闭了闭眼，抹掉了面上的橘子汁水。没跟他一般见识，问：“你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浮生囫囵嚼了三两口，咽下，说：“等到了午饭的点，下去一问就知道能传成什么话了。”
“这是关公吧？”浮生的注意力转向了一旁的关公像，指了指那一处，问：“这哪儿来的？”
“瞎指什么？放尊重点。”三九抬脚踢了他一下，“去，拜拜。”
“有病。”浮生说。
零星说了会儿话，谷川妄抬腕看了看时间，起身道：“差不多了，下楼吃个午饭。”
“顺道问问我刚传出去的话。”浮生补充道。
“要怎么问？”狐狸问。
“就说……”浮生稍一琢磨，道：“有没有听说731早上发生的事？”
“好。”狐狸跃跃欲试，第一个出了门。
从电梯里出来，狐狸一个百米冲刺，往前台去。
曹娟娟拿出装饭盒的餐包，正要打开。见有人趴在前台凑了过来，抬起头看他：“小白？”
狐狸依葫芦画瓢，照着浮生教的话，问：“小娟，你有没有听说731早上发生的事？”
曹娟娟一听这话，抓着餐包的手猛地一抖，面上的红晕泛了上来。她掩面跺了一下脚，娇羞道：“讨厌啦，人家不知道。”
手忙脚乱地抱起餐包，借口说是要去加热，逃似的跑走了。
“……”这什么反应？
狐狸看着曹娟娟跑走的方向愣了两秒，一转头，被一旁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执勤保安吓了一跳。
保安是来换班的，见那模样漂亮的小伙子看了过来，笑嘻嘻地往他面前又凑近了几分。一脸八卦地问：“小伙子，你刚是在问731早上发生的事吗？”
“嗯。”狐狸点点头，瞧了眼站到他身边正低头看传单的谷川妄。很快转回了视线，问保安：“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道啊。”保安说，“这都传开了，说是731有俩年轻人血气方刚，一大清早的擦枪走火。结果不小心玩大了，拔不出来。救护车都来了。”
“……”什么东西拔不出来？这话有“擦枪走火”一铺垫，怎么听都容易想歪。
谷川妄偷瞄了一眼石化状的狐狸，曲指掩住上扬的嘴角，咳了一声。
狐狸非常震惊地看了看面前聊起八卦顿时眉飞色舞的保安，又扭头看了看最初把话传出去的浮生，确认着又问了一遍：“你没听错，真的是……擦枪走火？”
“嗯！要不说还是年轻人会玩儿。”保安手舞足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小道具呢。”
“……”行了，你可别说了。狐狸看了看一旁努力憋笑的另一个“731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差点想直接上手捂住保安的嘴。
持续震惊后，狐狸实在是忍不了了，阻了保安继续往下说的念头，拉着一旁看戏的谷川妄匆匆跑了出去。
浮生和三九跟出了门。这俩已经绷不住了，在后面笑得直拍腿。
狐狸缓了步子，问身后的浮生：“你传出的原话到底是什么？”
浮生一手搭上三九的肩，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说：“原话是，731早上的餐车着火了。”话说完，他跟三九击了个掌，又哈哈大笑起来。
——餐车着火？
——擦枪走火？
这传的就很离谱！
成功给他上到了一课。
谷川妄偏头盯着仍是一脸震惊的狐狸瞧了一眼，笑问：“谣言是怎么越传越变味的，现在明白了？”
“好了，别说了。”狐狸摆了摆手，叹气道：“我想静静。”
谷川妄点点头表示理解，很配合地没作声。
狐狸郁闷了会儿，联想起自己打听来的那个或许只有三分真的“诅咒”，迟疑道：“那……那个曾经住在731，后来死于车祸的导游。是真实存在的吗？”
“确实是有这么个人。”谷川妄说。
狐狸抬头看他，问：“你是有查到什么吗？”
“信息不多，目前只查到那个女导游名秦卿月，死于1991年旅行大巴坠崖的那场车祸。”谷川妄话音稍顿，如实道：“至于她死前那辆大巴里发生了什么。我也还没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