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到来让你被踢出校队
张亮就那样不丁不八地站在我面前，看得出他不仅懂得在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年纪作秀，还很擅长拉高这个年纪本就有的热血和情绪。
他侵略性十足地看着我，说：“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到来，让你被校队踢出去。”
小裴面露不悦地道：“张亮，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显摆的吗？”
张亮不依不饶，道：“我还听说，我这次过来要试训，是因为裴球探眼光不行，找了个空有身体的废物。”
小裴气得脸都红了，道：“你……”
她做球探纯粹是因为放不下对篮球的热爱，凭的是一腔热血，口才说话反而一般般，业绩在几个球探中并不算好。
毕竟，你连画饼都不好意思画一个，如何忽悠人？
最近更是因为我，成为她工作不严谨的反面教材。
张亮为激我跟他打，张嘴就是乱咬人，都这样了我若还能忍，那就不是我了。
我一步向前跨出，恰好将小裴挡在身后，说：“我的字典里没有随便玩玩这种词汇，一万，想打的话，我跟你打一局。”
张亮眼神冷了下来，说：“你确定要一万一局？”
我纠正道：“不是一局一万，是只打一局。”
场外学生听到一局一万，都不由倒吸凉气。按当时的物价，普通学生一月生活费也就一两千，这就相当于一局押上5个月生活费。
我看得出，一万对张亮肯定不存在问题。
“科比门徒训练营”虽打着篮球“大爱无疆”的口号，但短短两月不花上十几万，人家也不会爱你，从另一个侧面也表明他的家境十分优越。
而球员本就需要在营养饮食这一块，花销巨大，一万对于他就算不是毛毛雨，雨点也不会太大。
在十八岁的这个年纪，我虽过得很沉闷，但不代表我的心是冷的。
此刻我的心就是热的，热得滚烫，有点冲脑。
在我看来，因热爱而继续在篮球场外发挥余热的小裴，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但我还是得保持理智，不意气用事，因为我还搞不清自己的身体状况，担心超负荷运行，会留下隐患。
所以，我只打算打一局，约摸自己拼上一局问题不大。
只是话说回来，一万对张亮这种公子哥不成问题，对我却是问题。
所以赌局一成，我就将小裴拉到一边，可怜兮兮道：“小裴姐，你先帮忙埑八千，赢了我们对半分。”
小裴一听差点没跳起来，那模样分明在说，好家伙，没钱你还跟人赌？
半晌后，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身体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不要意气用事。”
我神情坚定地道：“对半分，外加请你吃饭。”
小裴嘴唇微张，脸居然红了下，说：“水门羊肉火锅。”
我拊掌道：“成交。”
张亮见我将小裴拉一边，交头接耳，猜到什么，脸上露出嘲讽之色，随意地道：“谁先攻？”
先攻理论上占有优势，只要每次把球放进篮筐，对方就算也球球打进，还是得输。
他要真有风度，就会让我先攻。
我不吃他那一套，说：“扔硬币。”
扔硬币是最公平的。
他先攻。
他比我略高，在1米95左右，目测看臂展比身高长约五公分，手掌也比一般球员要大一些。
只见他单手抓球，像风车一样抡半圈，配合脚步耍个“三威胁”，惹得场外齐声叫好。
我视若无睹，还是躬身微侧，注意力却已开始专注。
他重心压得很低，时而胯下时而背后，甩球动作越来越快，若是一般人早已眼花缭乱。
然而，当我凝神静气，他的动作就好像忽然慢下来，运球轨迹看得一清二楚，就好像一部放慢动作的影片，更奇异的是，我隐约能捕捉到他高速运球时肌肉的发力蓄力等抖动。
能捕捉到对方肌肉的发力抖动，意味着在他肌肉一动一静之间，能通过他的习惯，判定他下一步的走向，虚晃、突破、停球、后撤，进行提前预判。
以前的我防守固然不差，但肯定没有这种眼力。
若说我以前完全靠身体在打球，那么此刻瞬间化身为经验丰富的老球痞。
这种蜕变来得太神奇，我一愣神，就见他一个大幅度变相，大步甩开我的防守，从左侧闪电般突进去。
张亮不管是速度、爆发力，还是出手高度都远不是顾云能比。
要在被破防的时候，追防同级别身体素质的上篮，已经不大可能，但我还是紧紧跟上。
他很聪明，以身体为空间将我顶在身后，轻松命中。
这一次，他的支持者学聪明了，直到篮球落网，才发出叫好的声音。
这场景，让我想起网文中那种主角出场，将恃强凌弱的恶霸按在地板上磨擦的情景。
这他姥姥的。
那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更是激动地环抱着女友，手掌正好按在女友侧胸，叫道：“好球啊，这突破真是美如画，这上篮简直绝了。”
长发女生更是得意地对闺蜜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那家伙就是仗着身高臂长欺负人，碰到同级别就萎了，要不怎么会被开出校队。”
她闺蜜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长发女生双目灼灼地看着张亮的高大背影，那眼神就好像小鸡仔看光鲜的大公鸡，仰慕之色溢于言表，道：“那家伙也真是搞笑，给亮哥送钱吗？等亮哥赢钱了，一定要让亮哥请我们去唱k。”
轮到我进攻，张亮的弓步扎得很深，膝盖略微向里弯曲，重心压得很低，双手自然张开。
这是很标准的防守姿势，以左右横移阻拦对方突破脚步。
我单手持球，手掌如吸盘紧紧抓着篮球，像时钟一样摇摆。
这比张亮的「大风车」，对手掌的掌控力明显要求更高，只可惜我这个「大反派」自然也是无人喝彩。
当我开始运球时，明显感觉手腕间发力变得柔和，对身体每一寸的掌控更是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就好像经过千锤百炼，很自然就能让身体一扭一弯，达到以前难以想象的平衡力。
我并不急着进攻，虽然脑间很自然地依照防守强度，勾划出很多进攻线路，这种感觉就好像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简直美妙绝伦。
张亮的粉丝们显然都以为我攻不进去，开始起哄：“亮哥，断他。”
张亮对自己的防守也非常满意，讥讽道：“小心你的球，要保护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