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沼泽地水怪（2）
我并没有允许翠翠使用法杖，即便她现在已经只有偶尔会魔力外泄，并且无数次跃跃欲试。
但是我始终告诉她的只有一句话。
「还不到时候。」
取而代之的是，我只允许她使用普通的通用法杖。
翠翠已经有了一定的魔法基础，并且天生魔力强盛，与魔法的亲和力极强，想必这么多年一直有在积累，这使得她不必进行魔力基础巩固。
既然如此，我要对她进行的训练就是更好地控制魔力。
通用法杖会比专属法杖性能要差一些，与魔法师的契合度也会较差。
只要翠翠能够做到使用通用法杖也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并且不会魔力暴走把法杖撑爆，她就合格了。
到那时，我就会将用世界树枝干制作的法杖交给她。
好吧，其实是因为通用法杖很便宜，随地都能买到，用坏了就扔，不必维修。
越好的法杖维修费也会越贵，独特的法杖也会很贵，而世界树制作的法杖两者皆占。
若是花大价钱能修好也就罢了，但是世界树的枝干哪儿有那么容易获得，坏了以后就很难修好。
翠翠很懂事，就算我不把个中缘由和她摆明，大部分时候她也会迁就我的做法。
虽然会气鼓鼓地半天不理我就是了。
翠翠其实是个很爱撒娇的小姑娘呢。
————
行至德斯沼泽时已经是夏季了。
而且是最热的时候。
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位行商，他是一位好心的青年，名叫德温。
当我们询问是否需要雇佣魔法师护送他的商队度过德斯沼泽时，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相应地，他提供的报酬是允许我们在他的马车里避暑，包一日三餐。
「果然啊，自然类的魔法很方便呢。」
马车里是不同于外界的清凉，在炎炎夏日显得尤为珍贵。
我和德温围在冰盆旁边，恨不得贴着冰盆。
「离冰盆太近会融化得很快。」
翠翠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运转冰之魔法，一碗碎冰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话虽如此，我和德温谁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记得车里有一些密封的果酱。」
德温爬去后车厢掏出一罐果酱，我趁机挤占了他的位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果酱淋在碎冰上，鲜艳的色彩瞬间浸透雪白的冰。
「刨冰！」
我捧着冰碗，挖了一大口含进嘴里，幸福得快要像冰一样化掉。
「草莓味的嘿嘿嘿……」
德温也是同样的表情，他本来就长得憨厚，这么一看显得更憨了。
翠翠眯着眼睛享受刨冰。
「雇佣你们真是正确的选择啊。」
德温感慨道。
「本来还想着经费再多雇佣两个人会不会不太够，不过你们要求的报酬很低，现在看来我真是血赚。」
「那当然啦，我们翠翠可是大宝贝。」
「乌丽兹大人，不要乱说话。」
「说起来，为什么不用火车运送呢？这么热的天用火车会快很多吧，这样路上也能少受一些罪。」
关于这一点我很好奇。
「嘛……」
人一旦舒适下来就喜欢说一些有的没的，德温摆出来即将开启话头的架势。
「我们商队主要是贩卖一些故乡的特产，生意其实并不算太红火，如果提高运输成本，就几乎赚不到多少了。」
「但是你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还是雇佣了我们，其实没有我们也差别不大吧。」
翠翠表面情感没有太大浮动地说着，其实心里估计感动得一塌糊涂了，这一点体现在她又为德温造了一大碗碎冰。
「哈哈，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坐视不理吧，毕竟你们看起来都快热厥过去了，而且有了冰块以后工人们运货也更有干劲了呢。」
德温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苹果肌会堆起来，看着特别傻。
「话说一直用魔法造冰会不会让翠翠小姐太劳累了？等到了德斯沼泽地可以稍微歇几天，那里气温比较低。」
我几乎整个人都是瘫的，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靠在车厢上的半个身体。
所以当振动发生的时候第一个从地上弹跳起来。
「砰——」的一声过后，外面传来工人的叫喊。
翠翠探头看向窗外，德温直接大踏步冲了出去，我紧跟其后。
「不要出去！」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德温和我前后脚迈出了马车。
他本来比我高出不少，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矮了下去。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两只脚站在了沼泽地里，一条触手样的东西攀住了我的脚踝，把我往更深的沼泽地里拽。
「这是怎么回事？」
德温大声叫嚷，不幸溅了一嘴泥巴，
好险，还好我没有张嘴说话。
情况已经十分鲜明地摆在了眼前，不言而喻。
本来有一条道路横穿德斯沼泽地，那是很久以前的商人建造的，供人们使用。
然而现在，这条做出许多贡献的路，几乎全部被淤泥淹没，淤泥中探出一道道触手拽着马车往旁边的沼泽里去。
「我的货物！」
德温哀嚎的一瞬间，翠翠已经出手。
她握着的法杖前端亮了起来，冰棱出现在每个触手的上方，精准利落地切断。
触手的断裂面喷射出绿色的粘稠汁液，沾得到处都是，断掉的触手尚在蠕动，看起来很恶心。
「漂亮的一招。」
我窝在淤泥里，平静地夸赞。
「呜呜呜……」
心情大起大落，德温感动得几乎落泪，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乌丽兹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触手缠住了我的手脚，使我动弹不得。
这种情况我根本用不了魔法。
只能依靠翠翠了。
「翠翠，听我说，现在我需要你付出全力，用冰之魔法冻住这一整片沼泽地。」
「可是……」
马车歪了一下，翠翠的话被打断，她连忙稳住晃动的身体，冰棱再次将攀附上来的触手切断。
「可是你们还在泥里面，会连你们一起冻住的！」
「想想我教过你的，用魔力描摹人体的轮廓，魔法只施放在覆盖在人体表面。」
她沉默了一瞬，咬着牙又切断了数条触手。
我不知道那一个瞬间她想到了什么，我只知道半秒后她拒绝了。
「不行，万一没有控制好魔力，你们所有人都会受伤。」
「乌丽兹小姐，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没有理会德温的叫喊，只是定定地看着翠翠。
「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修行经验了，翠翠。」
「就当是一场考试吧，如果你通过了，我就把那个法杖交给你。」
「如果没有通过……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之后也没有什么惩罚就是了。」
翠翠撑着法杖叹了口气
「真是的，您怎么做到这种情况下都能开玩笑的。」
她笑得有些无奈，再睁眼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黑色的魔力她周身蔓延开来。
「怎么突然这么冷？」
工人们慌张的叫喊静了下来，他们中有人疑惑起来。
就连我都明显感觉到气温降低了几个度。
翠翠也许不够自信，也许因为过往不敢尝试，但是我可是把她的修行成果看在眼睛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