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饥荒终于来了
33饥荒终于来了
陈晶没有赴约，王镜良白回了江边一趟。
隔天得知她被丈夫跟踪了。
看来得开辟新的战场。
可在这藏不住秘密的市区环境里，想找个安全地方谈何容易，暂时还是偃旗息鼓吧。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农村依旧在实行深耕密植，一两熟的教训远不能证明顶尖科学家是错的。
绝不是论证有误，仅仅只是方法不对。
可同样的“大炼钢铁”却开始逐渐消停。
也同样不是理论问题，仅仅只是技术问题。
和陈晶的每周一次，移到瑾蓉身上。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最多年底，他就会把瑾蓉和女儿接到市里。
因为王镜良很清楚，上面叫停无限制吃喝，号召节约，就已经有不少村子的大食堂缺粮停炊，也已经开始开仓放粮。
和每个人都是一下子老去一样。
有些东西不是慢慢崩塌的，而是一下子失控的。
农村缺粮的“谣言”开始流传。
城镇人员的口粮供应开始减少。
王镜良第一次主动找了曹华勇，让他申请调去新建的木器厂。
同时传输各种木器知识，和管理诀窍，准备接任厂长。
在这个时代，乃至以后五六十年，实事求是的秉性都不适合搞宣传。
土地虽然属于郊区，厂子却属于镇上管制。
土地申请的时候，应王镜良的要求，用的是半荒地，但还是以粮田的上缴额度兑换成钱数，缴给区里。其他利润则属镇上。
木船社的工人早被服装厂调走了小半。
现在将大部分师傅调到了木器厂，只留下八九个人尝试制作水泥船。
这当然也是王镜良的主意。
水泥船施行不了几年就会被淘汰，况且有市船厂成熟的技术在前，公社小厂想盈利几乎不可能。
本来提议彻底解散木船社的，可到处都是欣欣向荣，节节飙升，这个多年的木船社居然要垮掉，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木器厂只要及时更新设备和工艺，就不会被淘汰。
就算以现建的机械，也领先整个地区，不说别的，光市里的生意就能吃饱。
缺少的工人就在本地找，依旧让区政府派遣了一个会计，和一个副厂长。
王镜良知道，和老服装厂搬去镇上一样，这个厂，包括服装厂，一旦壮大，迟早会属于市里。
下级搞得再好，也都是上级英明领导的结果。
搞得不好，那是你没理解文件精神，把经念歪了。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好日子能过几天算几天吧。
没想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曹华勇到了木器厂，跟宣传队采访的任务就落到了王镜良头上。
不过没关系，作为舔狗，王镜良搞吹捧完全游刃有余。
本来他自己想转职当书记兼厂长的，想到大仇未报，做厂长责任又大又不自由，才没冲动。
秋收依然是减产。
不，是增产。谁敢说减产，就是罔顾事实，小部分县干部，大部分公社和大小队干部决不答应。
节约仅仅只是为了响应上级号召，根本不是真的缺粮。
城镇人员的粮食和副食品第二次减少供应。
瑾蓉因“身体状况出现问题”被接到了市里。因为王镜良知道，城镇饿没了的极少。
农村里哪怕是个小队干部都会安然无恙。
书婷要继续生子的意愿被王镜良断然否决。
到时候各种机构停摆，或者半停摆，连医生都难找到，生孩子纯粹就是作死。
再纠缠不休也得忍耐，直接抱过去和瑾蓉一起睡得了。
消停了几个月的陈晶大胆地找上门：“社区在统计人口，有人说明年粮食会更加紧缺，你怎么看？”
“不要瞎说。反正饿不着你，操那心思干嘛。”
“你肯定清楚是怎么回事。”
“上面的事，我知道个屁。”
“不肯说拉倒。”
王镜良转换话题：“你有没？”
“还没。”
“这两年最好别生。”
“这又控制不住。”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你明天去捕捞队给我弄点鱼吧，好久没吃鱼了。”
吃大食堂的已经开始羡慕十二户，至少饮食质量还没有明显降低。
看到王镜良，都争着炫耀，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以前不要我们，现在羡慕我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一时穷。
陈晶如约而至，疯癫后，向几户买了十几斤养在边上小池塘里的杂鱼，两人各分一半回转。
这个时候，城镇工人干部的饮食供应量相同，孩子按年岁大小减量，比较起来，孩子还是稍微高一点。
不能亏了孩子。
因此，有孩子的多少能占点便宜。
在吃饭不要钱的前提下，户口随人走，两个小丫头也有分。
大锅饭依然在施行，厂里负责将所有人的粮油副食品，以及每天的菜品，一起拉回来，一天三顿都在厂里吃。
号召节约后，已禁止私人购买食品，一切以统一分配为原则。
奇怪的是，公家饭店却没关门，负责供应外来人员饮食，用钱和粮票支付。
衣服布料则用钱和布票购买。
王镜良的口粮也转到厂里，即便市委的食堂伙食比下面好得多。
主要是融合不了干部这个群体，一起吃饭影响心情。
秋收过后，全体人民依旧干劲冲天，挑河挖沟，搞防御工事，就这样下面还报告说，说社员们觉得有劲没处使，嗯，那就去支援边疆吧。
什么？胡翻乱挖使得沙土遍地，会影响多年的粮食产量。谁在造谣？只要敢想肯干，一年就可以恢复，并且产量还会年年破纪录。
书婷提出：“我们还是回家吧？”
王镜良小声骂：“伙食才降了一点点就受不了了么？这日子还长着呢。”
“这特么叫一点点？”
“对。全体群众都认为，这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看我姐瘦了多少，都没做那事的想法了，孩子还在吃奶呢。”
“别老想着那点腊肉，现在还没到动的时候。”
“你干脆拿把刀来，捅死我们得了。”
“还是用别的东西桶吧，我晕血。”
瑾蓉叹息：“不知道我爸妈咋样了，好想回去看看。”
王镜良安慰道：“应该不会有事，我们过两年再回去。”
“两年？”
“估计差不多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