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回老家
5打回老家
这个时候，合作社的全职工资每月十八，发两篇两千字的短文，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工资。
一晚就能写两篇，这特么还少？
记账姑娘一直大睁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镜良自顾做事，看都不看她一眼。
当晚的夜校又增加了两个姑娘。
紧接着又连续收到了好几份样报，几乎囊括了镇上能发行到的所有纸媒，再次颠覆了所有人对王镜良的认知。
夜校里的姑娘越来越多，要做媒的也越来越多。
虽说上面早就倡导破除迷信，妇女提高，自由恋爱，但要让姑娘主动示好，绝大部分还都做不到。
这天镇长亲自找了来，社长当即将王镜良叫去办公室，互相介绍了一下，镇长开始查问王镜良的家庭情况。
听说他是外地的，疯病刚好不久，家里有个给他戴绿帽的老婆，还差点将他打死，镇长也只有叹息的份。
叹息的还有王镜良说起这些难以见人的事的平静态度。
临走，镇长提议让他回家和妻子离婚：“如果愿意来我们这里定居的话，本镇一定给你出具证明。”
王镜良赶忙趁热打铁：“那就麻烦镇长给我开个外出办事证明，还有接受入住证明，我争取近期就抽空回去，解决完家里的事再回来。”
“这个简单，这两天开好就让人带给你。”
王镜良暂时还不想回去，还没强大到可以收拾那对狗男女的地步，回去也是徒劳。
先把证明拿到手，有了外出通行证才能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两天后，社长又将王镜良叫到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去镇政府写广播稿，会议稿，宣传稿：“你户口不在这里，只能算勤杂工，工资和这里差不多。”
王镜良当然愿意：“这些稿子我没写过，但可以尝试一下。”
这个时期底层的文学稿件几乎为零，镇级顶多编几句顺口溜，稍微能写点豆腐块的都在县级，王镜良就显得特别稀罕。
听到消息的姐姐开心得差点发疯，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傻弟弟会有大出息：“钱我先给你存着，留着造房子娶媳妇，好好过日子。”
王镜良却说不用：“该花就花，不要亏待了外孙女和小外甥，老婆本我很容易就能挣到。”
住进镇政府院子后，王镜良又开始教干部们识字识数。
这个时期的干部几乎全是为建国打过仗或者做过后勤的，文化程度都不高，不是贫下中农出身，就是支援过红四爷的，属于实干家。
王镜良并未隐瞒过地主后代的身份，不然他这么大的知识量就没法解释，但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建国前尚小，情有可原。何况，他写了那么多颂文，证明思想脱离的地主阶级，已经完全赤化。
进入秋季，王镜良终于申请到一张自行车票，花了两百块，先给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
要经常下乡搞调查写报告，没自行车不行。
只是这个时期物资匮乏，自行车竟然要两百块，贵得离谱，乡村干部都很少拥有。
有了自行车，出入就方便得多，抽个星期天，王镜良便去了东县老家，他最先要解决的是户口问题。
不需要回家，直接去了镇政府。一辆新车加一身新衣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打听办户口的地方，立即得到热情指引。故意将新自行车停到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简陋的办公桌只有一张有人，王镜良也不多话，只说要开一个户籍证明。
工作人员看了看，摊开公文纸问了地址姓名年龄：“为什么不找村里和乡里开呢？”
“现在在搞大乡镇，人员调动频繁，正好来镇上有事，干脆一次性弄好。”
“你要出去么？”
“西边地委下属有个县要调我去宣传部做事。”
“你西县有亲戚？”
“算是吧。”
负责人不疑有他，很快写好，让王镜良自己拿到镇长办公室盖章。
这时的政府各部门还没有形成科学系统的流程，办事更没有统一程序，所谓证明只相当于没有照片的身份证。
王镜良很满意，他压根没想真将户口迁离此地，只想让王镜良这个名字登记在册。
不。他现在还不叫王镜良，而是叫王金斗，或者是小名，王有财。
俗话说，狡兔三窟，接下来连续不断的运动，多一个地方，就多一条退路。
他全家死得那么冤屈，还有许多事没搞明白，不可能就此离开。
最关键的是，以他的认知，现在全面禁闭，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偷渡这种事太危险，没必要犯傻。
拿到证明，王镜良便骑车回家，回那个早就不属于自己的家。
同样故意骑到大门口才跳下车，支好车子，面带微笑望着堂屋里正在吃饭的四个人。
除了名义上的老婆乔知兰母子，还有要打死他的丈母娘，剩下的，就是村长王齐峰了。
“大侄子，把我老婆孩子和丈母娘照顾得不错嘛，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说完，抓起门边一根木棍就砸，先是碗碟纷飞，然后王齐峰手臂上被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跟着护住孩子的伪丈母娘背上也被砸了一棍。
王齐峰已经操起长凳：“你——你特么是谁？”
王镜良举着棍子横在门口淡笑：“我是王八羔子啊，大侄子连叔叔都不认了么。”
乔知兰吓得脸色发白：“你——”
王镜良大笑：“和我侄子游草游得连丈夫都不认了么？还和大侄子联合起来打死我，真够歹毒的。”
王齐峰毕竟老练，看到真是王镜良，也吓得不轻：“叔——小叔，好了啊？”
王镜良依旧古井不波：“你们两个想弄死我，幸亏我命大，很失望吧？”
王齐峰狡辩：“一家子。我怎么会害小叔呢，都是乔知兰的错。”
王镜良冷笑：“反正我已经在县公安局报了案，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谋财害命，等着吃官司吧。”
王齐峰急道：“没我啥事，都是这贱货招惹的。”
王镜良呵呵两声：“有本事找县委说理去。我看自己投案比较好，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说完，将手里的棍子劈头扔到王齐峰头上，被他轻松格挡开。
王镜良大笑着跨上自行车，欢快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