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焚烧羊头
“你的魂?”
“是的,我当时感觉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它分裂成了三个部分,进入了这些棺材里。”梁景思索着,指尖焦虑地扣着太阳穴。
“但是那又好像不是我,是附身在我身上的灵魂离开了。”
“如果不是你把我弄醒,我可能会钻进某个棺材里睡觉,等待着哪天苏醒。”
他回忆着当时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疑惑。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些记忆碎片和味道更像是别人塞进他的脑子里的。
眼看着梁景的神色不对,胥行用力掐了一下他的眉心,厉喝一声:“凝神。”
梁景被这道声音喊得回过神:“算了,我不想了,反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姐你不是说我不会再被附身了吗。”
他心态很好,快步走上台阶后,被胥行的工作成果惊地合不上嘴。
“这全是你一个人挖的?你是推土机转世吗?”
他再次震撼地大喊。
“”胥行手拿铲子, 走向了远处的坟头,“你最好也变成推土机,不然我就把你埋进去。”
梁景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抛出,开始认真干活。
胥行下午并不打算协助梁景,她走回被挖开的坟前,把土都填了回去,将坟墓恢复了原样。
她看了眼埋头挖土的梁景,回去把挖出来的山羊头放进麻袋里扛上山,准备把它们都处理掉。
血被泼上麻袋的一瞬间,袋子里的黑气猛地冲上了天空。
它们呼啸着,在空气中凝结成巨大的头颅,空洞的眼眶俯视着胥行。
尽管它没有眼球,但是胥行能感受到它眼眶中的怨毒。
它想冲向胥行,张大嘴巴像是要吞噬她,但是它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只能无力地在空中盘旋着,最后消失在黑焰里。
“咳咳咳,怎么这么臭啊。”梁景被恶臭熏出了眼泪,但是他看不见黑气,只能看见胥行正在焚烧山羊头。
“把这些挖出来的骨头烧了,那只诅咒你们村子的山羊力量就会削弱很多。”
“根据你们祠堂上壁画的记载,这只山羊是被你的祖先杀死的。它这几年在吸收你们村里人的精神和血肉,用来塑造自己的躯干。上次在你家里的那只山羊,应该就是没有成型的它。它把自己的三尸分成了许多部分,这里的头颅是它的三尸之一。”
“昨天我找到的大头应该是它去躯干的一部分,但是被我拿下来了。村民们晚上都在无意识地祭拜它,但是昨天晚上他们没找到它,所以躁动不安。我今天破坏了这么多地方,晚上村子里应该会安静下来。”
胥行说完自己的推测以后,梁景并没有吱声,他崇拜地看着胥行:“这些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猜的啊。”
“啊?”那你还这么笃定。
后半句话梁景并不敢说出来。
胥行并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说:“既然你们村最近十几年才发生奇怪的事,那我们把这十几年去世的人棺开了就行。你人不太聪明,但是做事效率还挺高的。”
郁闷地看了胥行一眼,梁景闷闷地继续干活。
他不明白为什么胥行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他这么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还能保持冷静,他觉得自己还能呼吸就已经很不错了。
已经傍晚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中的云,轻柔的晚风吹拂着挖坟的二人,梁景诡异地觉得这个场景竟然有点温馨。
这里的活差不多干完了,她们收拾着残局,准备等待午夜的降临。
“我怎么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呢?”梁景咬着食指沉思着,努力思考着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我上午看见村长的时候,他好像嘱咐了我一句什么。”
“哦,他和我说明天建中叔就要下葬了!今天晚上全村人都要到灵堂待到十二点,给建中叔送行!”
他猛地拍了下手掌,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打了个寒噤。
“完蛋了!”
“太好了。”
她们一起说完,都顿了一下,看着对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有这种想法。
“大家都在一起,不是正好可以观察到大家的状态吗?很方便,走吧。”
胥行拉着梁景准备走去村口。
梁景指了指一地狼藉,“那这里怎么办?”
“他不问你不说,他问了你疑惑就行了。”胥行鄙视地看着梁景。
梁景摸摸鼻子,已经提前心虚了起来:“对老人家撒谎总感觉怪怪的。”
胥行不再管他,大步走下了山,她轻盈地越过台阶,梁景很快看不见她的背影。
天已经擦黑了,风里已经带着一丝冷意了,梁景捡起自己背包,忙不迭地跟上:“欸,等等我啊。”
等胥行还没走到灵堂,隐约的哀乐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凄凉的二胡声和嘈杂唢呐声交缠在一起,让她皱了皱眉头,掏出耳机让这些声音隔绝在外。
她很讨厌哀乐的声音,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夜夜做噩梦都被这些缠绕着。
梁景很快跟了上来,他一来就看见胥行周边的低气压,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有说错话了,不敢找胥行搭话。
“哎,明天就要送建中上山了,你说这些年我们都送走多少人了。”
“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只有死别咯。”
“嗨,等咱们都走了,这个村子就算没人了。”
村民们聚在一起闲聊着,梁景对她们有一些印象,记得自己小时候都在她们家吃过饭。他看着她们苍老的身躯,不忍再看一眼。
他低落地走到棺材前烧纸,不想再听这些。
胥行同样安静地坐在地上擦拭着匕首,两人各怀心事地等待午夜降临。
火盆里噼啪作响,这样的氛围里,时间过得很快。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十一点五十了。
以防万一,梁景设置了提前十分钟的闹钟。
此时闲聊着的人已经累了,村民们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打着盹,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梁景侧过头想和胥行说话,然而他转过头发现身边空荡荡地。
“?”他他揉了揉眼睛,胥行还是不在他旁边。
瞌睡立刻消失,他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恐惧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他的耳膜里都充满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再看向正在打盹的村民,感觉他们只是在装睡,眼皮下的眼珠正在充满恶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