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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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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奔波一日,各自回房后休息。nianweige裴诃和裴昭一间房,包打听和奕妁各自霸占一间,洛玉秋则和春渡同房。

    为此奕姐嘲笑了他好一会儿,洛玉秋也是甩出十两白银,说要独自一间房。

    无奈今日客房爆满,裴诃也说他需要春渡为他针灸治病。

    世事还真是奇妙,洛玉秋生着闷气,很想冷脸拒绝,但裴昭疑惑地看过来——又只好咽下这口气,不愿让她以为自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奕妁抓了把瓜子,在安顿好后游荡到裴诃房间,趁着裴昭洗漱,和她分享从洛玉秋那儿得来的趣事。

    房间的窗户很大,裴诃最喜欢坐在上面看月亮,因而和她两人靠在窗边,想遥望纤月——却不想月亮在另一头。

    于是来到屋顶,坐在上面吹风。

    值得一提的是上面有几只沙狐,呆呆的,二人功夫又极好,飞燕似的掠上来,沙狐背对着她们,硬是没察觉出来。

    无意中回头,才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

    受惊之余,回不过神来。

    “多少年没见到它们了,还是一样的傻,”奕姐点评。

    裴诃看不见,“谁又在这儿?”

    “三只沙狐,该是一家人出来散步。”

    裴诃笑,和她坐好,“哦。”

    今晚月亮很低,很远,弯弯尖尖的垂坠在天边。奕妁和她描述完,惋惜起来。

    “你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啊?都快十日了,春渡那小子给你吃的药有没有效果。”

    “有效,我自己开的方子。再吃十日应该就会彻底恢复,我们几时能到中原?”

    “十日吧,你之前来这儿花了多久?”

    “六日,几乎不眠不休。”

    “就为了杀那狗东西?”

    “嗯,”裴诃的笑里多出无奈。

    “我真希望你那日没找错人,痛快把他杀了,”奕姐口无遮拦。

    “那我之后恢复记忆,会再也摆脱不了他。我虽和他走不下去,但也不至于要把他杀了。”

    “你现在知道是谁害你失忆了吗?”

    裴诃点头。

    “谢恒又为什么会与你一同失忆?”

    不答。

    “是同一个人造成的?”于是奕妁试探起来,见她点头,心里便有一个念头,很想去敲她的头,“你啊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你猜到了?”

    “谢恒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是劫难才对毕竟我和他是在成亲后,才发现彼此不合适。”

    裴诃也觉得成亲这事一辈子该只有一次,认定了要走下去的人,却在婚后才发现双方不合适——多么两败俱伤。

    “之前劝过你的,”奕妁瞥了她一眼,“不听我说吧?”

    这时,那三只沙狐蹿过来,谨慎地停在半丈外,直勾勾盯着被两人放在中间的瓜子。裴诃听到声响,“是狐狸过来了吗?”

    奕姐已经在引诱其中一只,“嗯”了一声。

    体型最小的那只趴伏在奕姐旁边,似乎想让她摸。奕姐笑,作势伸出手去,另外两只却忽然弓起身子,目露凶光,咬向她的手臂。

    “就知道你们是这德性,”奕姐哼笑,手指一动,用瓜子打落两只狐狸。

    裴诃听到嗷呜几声,“什么东西掉下去?!”

    “傻狐狸啊,”奕姐捏住旁边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将其揪到面前,“还想赶我们下去,独霸这儿呢?”

    裴诃失笑,奕姐提着那狐狸,让她去玩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裴诃当然接受,一面揉,一面听狐狸委屈的叫声,既是觉得自己坏透了,又莫名痛快。

    不知底下客栈坐着一人,独自饮酒,酒却盈出杯子,洒在桌上。

    十日后正如奕妁所说,他们来到了苗疆。

    中途发生一点意外,裴诃在来之前就知道中原动荡,偶尔会看到饥民横死野外,但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恶劣,才入边关,就撞上贼人。

    将他们团团围住,裴诃看不见,靠声音判断该是有十几人,拿着兵器,见谈判不成,冲上来。

    他们六人中,有四个会武功,还是高手级别,结果当然是那些贼人落荒而逃。

    本以为这小风波会就此结束,不想他们一路去苗疆,大大小小竟遭遇了二十几波贼人。

    裴昭原先还紧张着,到后来都习惯了,坐在马车里看到山林里蹿出一彪形大汉,不用对方开口,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场白,又会有多少人将车子围住。

    对此,奕妁觉得这小丫头的转变还挺好笑。

    她最近单方面和裴昭关系变好。

    一个是因为对方总夸她好看,另一个是那洛玉秋实在有病。

    他被奕妁上过一次妆,发现效果真是不错,居然豪掷五百两银子,要奕姐日日给他上妆。

    可奕姐何许人啊,最是不愿被束缚。

    摇头拒绝。

    洛玉秋又追过去,不断加银两,奕姐才不要弄得一身铜臭味,说,“这次我们去苗疆的花费,你全出。”

    洛玉秋连忙道:“好好好。”

    日日起得比鸡还早,敲开奕姐的门。

    有次裴昭也起得很早,看到洛玉秋鬼鬼祟祟钻进奕姐的房间,还偷问裴诃那二人是怎么回事。

    裴诃大笑,问她最近有没有发现“若公子”有哪里不同。

    裴昭看过不少话本子,试探道,“气色看起来是好了些,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他和奕姐不会是”

    “什么?”裴诃没反应过来。

    还是旁边的春渡提醒了她。

    于是再次大笑。

    裴昭澄清,“话本子都这样写的呀男子偷偷摸摸入女子闺房,必有私情。”

    春渡漫不经心地点头。

    裴昭就问他,“你是也看话本子吗?”

    “看过几本,”春渡不会说谎。

    “什么名呀,我还带了一些过来呢。”

    “《林间秘闻》和《嫁给国舅爷》。”

    “哇,《嫁给国舅爷》很好看啊!而且还很”

    禁忌又香艳。

    裴昭看他的眼神顿时不同。

    坦白说春渡这人很慢热——他除了对以前那三人比较友好外,不怎么理裴昭和洛玉秋。

    而裴昭,以为他是个正经又不好接近的美少年,原来还会看这种书吗?

    而且国舅爷那本

    讲的是女主从小就和太子有婚约,十七岁那年入宫,偶然见到皇后的弟弟,误了终身。

    那国舅长得可叫一个倾城,两人身份、年龄都相差很大,属于是虐恋,当年裴昭看得津津有味。

    如今猝不及防想起这本书——来了兴致,揪着春渡大聊起来。

    而不远处的洛玉秋,正在和奕妁聊怎么上妆更服帖的事,忽然听到裴昭在聊男人的长相——好像是俊美那挂。

    又记起奕妁说他是“清俊”类型,顿时话锋一转,改为了如何调整妆容。

    奕姐憋笑,觉得洛玉秋这人即便身子治好了,脑子也是病得不轻。

    裴诃的眼睛确实有所好转,如今能朦朦胧看到一点东西。

    听到裴昭和春渡的交谈,问徒弟,“你什么时候看的这些书?”

    于是春渡僵住,支支吾吾。

    “我”他就站在裴诃身边,紧张得双手发抖,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想到在那些艳情话本里——作者最会描述床榻上,两位主角十指相扣,交缠。

    便又心慌意乱。

    造孽。

    春渡痛斥自己怎么看这种书。

    又止不住将那些字想像成画面,将名字替换成心中人。

    “没事吧?”

    而那裴诃,探过头来,在渺茫中见到他抖动的轮廓,攥住他的手。

    “怎么了?不想说我也不会”

    没能说完,春渡像被烫到似的,破天荒甩开了她。

    裴诃呆住。

    身后传来一声,“还有多久到苗寨?”

    不知是谁,无暇顾及。

    春渡坐在驾车的位置上,腰杆子挺直,背对众人。

    周围是繁枝茂叶,他扫到一丈外有只黑色的虫子在海绿色的叶子上游走。

    早上似乎下过雨,叶子上沾着几颗水珠——那虫子陷入其中,被裹住,顺着水珠往下坠落。

    春渡没看到它坠地的那一瞬,不过也饱尝失重感,甚至觉得窒息,恍若他也在无止境的坠落。

    来到苗寨后,包打听立即去找当初与他书信联系,告知他裴诃身上蛊虫之事的人。

    洛玉秋和裴昭有点水土不服。

    二人长居大漠,气候干燥炎热,而这苗寨则阴凉潮湿,即便是在七月,气温也很凉快。二人这一路走来,好容易到达目的地,似乎心里那根吊着的弦便松了,身体陆续出现问题。

    男的腹泻不止,女的高烧不退。

    奕姐看着这两个没用的小辈,表示自己留下来照顾他们,小大夫、春渡和包打听去找解蛊之人。

    可春渡不知是不是因着那话本子的事,心里总有不安,既是愧对于裴诃那些年对他的照顾,又担忧被她发现心中情意,竟是想躲开对方。

    “我也留下来,照顾若公子,”他视线游移,落到一人身上。

    洛玉秋刚上完茅厕,拉得脸色惨白,腿脚发麻,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做、做什么呀?

    他发誓即便和情敌同房,也憋着没和他说一句话。

    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气若浮虚地拒绝,却因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在意。

    洛玉秋一面暗骂自己又在裴昭面前丢人,一面无可奈何地被春渡架住胳膊,抬进屋里。

    几人进到寨子后都换上那儿的衣裳,身上皆有银饰,冰冰凉凉,贴在洛玉秋身上,冷得他又哆嗦一下。

    春渡以为他更加不舒服,将他搂紧了些。

    烦人。

    包打听和裴诃不管这二人的心思,前去找解蛊之人。

    说起来,这还是裴诃自假死醒来后,第一次和包打听独处。

    两人聊着天,忽然说到了他们的相识。

    “你失忆那会儿,谢恒不是还拿着纸条来找我吗,他逼问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当时我还胡编乱造,说自己是被仇家追杀,昏迷在你家门口,他那失心疯的居然还信了。”

    包打听这么大个人了,哪能看不出来当时谢恒是在吃味,偏偏就是要他难受,添油加醋。

    裴诃不太在意,问,“什么纸条?”

    “这个呀,还是你的字迹。”

    他便递来一张纸条。

    “忘了那日你和谢恒追我到棺材店里,你重逢了春渡?”包打听看着记忆力一日不比一日的裴诃,“那谢恒虽逼迫我将纸条还给他,但我也机灵,早就将那纸条调包,给他的那个,是假的。”

    “你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线索,查出是谁给你种的蛊?”

    裴诃才想起来那张写有“六月二十一号,大宛”的纸条。

    可她接过纸条,低头看着上方的字。

    “确是我所写,但我不记得自己有写过这个,还示意谢恒来找我?”

    包打听愣住,一拍额头,“哎呀!”才发觉出不对劲。

    一、小大夫是假死才脱离的谢恒,怎可能还要告诉对方两年后,他们在大宛重逢。

    二、假设真是小大夫所写,她和谢恒见面又是为了什么。杀他?小大夫不可能会杀人。

    包打听心里发寒,庆幸他把这纸条留下来了。凑过去和裴诃一同细看着它,裴诃道,“是我的字。”

    “会不会是有人模仿?”

    “有可能,但”

    裴诃没说完,她站在日光下,一步步走上青石阶,见到爬虫在蜿蜒,脑子里浮出一个画面。

    荔枝红的灯火,微微泛青,四面墙壁阴黑,她与一人面对面坐。

    他说,“按我说的去写,六月二十一”

    她便提笔,落笔。

    交由对方。

    而那人

    “到了,”这时,包打听开口。

    她抬头,亦是灯火之下,见到方正的一间屋子。有人藏于黑暗,独坐蒲团,正对着她——

    “进来。”

    朱红漆的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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