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
飞高高?那是什么?
燕桁看着面前目光殷切的小豆丁愣了一下。
他凌厉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卫三,卫三抖了抖。
他也不知道啊,他跟着太子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活计,哪里懂小孩的把戏。
“你真笨!”
江锵玉见燕桁不说话,于是撅嘴怪他。
“飞高高,就是你把我举起来在天上飞!”
他高高地举着两条胖乎乎的胳膊,神情雀跃地望着燕桁。
燕桁皱眉看着儿子,半晌没动。
江锵玉以为这便宜爹不会给自己飞高高了,于是小脸垮了下来,还勉强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才认识一天,没关系。”
细嫩的稚童嗓音听得人心都碎了。
江鸣珂抿起小嘴看着失落的弟弟,莫非她看错了,这大坏蛋真的就是大坏蛋而已?
“弟……啊!”她正准备去拉江锵玉的小手,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叫了起来。
只见燕桁一阵风似的从背后把江锵玉抱起,修长有力的双腿一蹬,竟然直接借力腾空而起,在院子里飞檐走壁起来。
“哇!弟弟你飞起来了!”
江鸣珂眼中的羡慕还没完全升起,燕桁又落到地上把她也抄了起来。
看起来豆大的小不点,还怪沉的。
他掂了两下,又笑着使出轻功飞了起来。
两个团子再如何漫山遍野地玩耍也没经历过这些,沉稳如江鸣珂也忍不住了,高兴地欢呼起来。
“我会飞了,我会飞了!”
江锵玉更是兴奋地舞动着短短的胳膊,在空中发出鸡鸣般的尖叫。
江舒窈听到孩子的尖叫声赶紧忍着浑身酸痛草草穿好衣服爬起来,一出房间就看到一大两小在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场景。
阳光照耀下,燕桁英挺的眉目更显耀眼,脸上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肆意和轻松。
姐弟俩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咯咯”笑着,也是江舒窈从未见过的欢快。
她的心底又开心又甜蜜,还生出了一股愧疚。
孩子们快四岁了,确实过得很简朴,平时不说,她也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总是被异样看待。
燕桁耳朵尖,在欢声笑闹中听到了江舒窈的动静,见她醒来了,连忙带着两个团子落了地。
“娘!你醒了!”
江鸣珂一把扑到江舒窈怀里。
江锵玉玩得腿软,晚了一步,急得在她屁股后面团团转:“我也要抱!”
燕桁一把将他拎着丢给卫三:“臭小子等会儿,先和暗卫们玩玩!”
他把江鸣珂从江舒窈怀中拉起来,丢下两个孩子又重新搂着江舒窈进了房间。
“你做什么呀?”江舒窈见孩子们被关在了外面,顾不上许多地嗔了他一眼。
两人一独处,她就无法抑制地回想起昨夜的场景,脸上不由得又爬上了一抹红霞。
“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害羞?”
燕桁就爱她这花朵般的模样,他执起江舒窈柔若无骨的手,亲了一口,目光又有些炙热露骨起来。
正巧一阵大风吹来,窗外的树霎时“哗啦哗啦”地响着,江舒窈似乎被惊醒了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把将手从燕桁手中抽了出来。
她往后退了两步,挣脱燕桁的怀抱后,面色冷淡道:“太子殿下,昨夜之事非我所愿,”
说完这句话,室内又静了下来。
江舒窈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脚步,她的腰酸得不行,此时全靠一股毅力强撑着。
良久,沉默着的燕桁才轻轻哼了一声。
听到他的哼声,江舒窈心惊胆颤,生怕他又对自己发难。
她不是没有办法对付燕桁,从明姑姑那里学到的毒医之道,可以让他这一院子的人直接化成血水。
可一想到昨夜燕桁对她的苦苦哀求,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她学这些,不为害人,只为自保,燕桁虽然强势,却并不想害她。
“腰疼成这样,还硬撑着,这倔脾气,也不像英国公啊。”
谁知燕桁轻哼一声后,居然转了性一般。
他虽然把江舒窈拉了回去,却没像以前那样放狠话,而是无可奈何地说了她一句,随后大掌抚上腰肢,微微施力为她揉捏起酸痛的地方来。
江舒窈惊疑不定地觑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该不会被她刺激狠了,更疯了吧。
看见她的动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燕桁扯开嘴角:“怎么?非得我把你按着亲,再恶狠狠地把你说哭才行?”
江舒窈细眉微皱,再想挣脱就挣脱不了了。
燕桁的反应让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说清楚。
“原本你我之间,就是一场意外,你脱壳一回骗了我,我也假死一回骗了你,如此也算两清了。”
燕桁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脸色又被她一句话惹得暗沉如铁。
“江、舒、窈,你真是好样的。”他咬紧后槽牙,松开了胳膊。
“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在这里和我算两清?”
“若你一定要孩子,那我可以让孩子跟你回京城。”
江舒窈低垂的眉眼和平淡的话语直接让燕桁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暴虐之气又升了起来。
“天下人都知道,我为你如疯似魔,你告诉我,我们如何两清?”
他激动之下,双手若铁箍般攥住江舒窈的双肩摇晃了起来。
“还有孩子,你明知没有母亲的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忍心……”
他嗓音哽咽,带着一丝恨。
“你对我,分明不是没有感情,为何总是在我最高兴时,给我当头和棒?因为我当时用李偃珩的身份骗你吗?”
“不是……”
被燕桁这般质问,江舒窈的泪就像木椟破了一个洞,里面的珍珠一粒粒落了下来,落在蓬松的雪上,冰冷而没有一点声息。
“我有苦衷的……当时是因为父皇……”
燕桁的双目渐渐染上血色,他哽咽了片刻,声音低哑地嘶吼道:“杳杳,我错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是一国储君,风华绝代的居庙堂者,如今为了自己的挚爱,已然卑微到了极点。
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拉着她的手面露哀求的燕桁,江舒窈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那是悔相见在明姑姑为她压制后的再次发作。
“你错了,太子殿下。”
江舒窈与燕桁单手交握,忍着心头的痛哑然开口。
“我从未心悦过你,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从头到尾,我只悔恨当初信了你。”
泪水像雨点般砸落在地上,摔得像碎成无数瓣的青瓷碗。
江舒窈说完这句绝情之语后,再也忍不住胸口传来的疼痛,在燕桁通红的双眼下惨白着一张脸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