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算进了立海的大门
四、
开学的时候，小说里都说该有那什么，樱花飘落的坂道，对吧？尤其我还是在网王的世界，漫画里不应该更浪漫吗？还有转角遇到爱、男女主角在飞舞的粉色花瓣中一见钟情之类的。虽然这种剧情俗套了点，大概是我在十年前，还有心情读恋爱小说时看到的吧。
笑死，原来的世界，我可从不会想谈恋爱什么的。冲名校，冲名企，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只可惜到了最后，也没摸到功名利禄这四个字中哪怕一个。在这里个漫画的世界，许是生活节奏一下子放慢了。我魂穿到青春期的藤野慧身上，心态也不自觉的青春起来。
很难吧。对女生来说，进入这个世界，不或多或少想一些恋爱的事，真的很难。
只可惜去往立海的路没有樱花，也没有太多的转角，只干干净净的一条平整的柏油路，路的旁边，就是我只在漫画中看到的，立海大附属中的大门。我甚至记得门口两旁那不高的柱子。在某个ova中，赤也曾飞身上去，说了句很是嚣张的话。
“早上好啊真田！今天就三年级啦，你这风纪委员，明明转正了还要在这里站岗。”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敞开的大门飞到我的耳边。
他打招呼的对象，是真田没错吧……，那人说他今年三年级。
“太懈怠了。”
这熟悉的声音！！！
真田刚升入三年级。也就是说，这是龙马刚转学进青学，网球王子开始的时间线。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遇到了樱乃，没准已经在青学网球场上闹出一番动静了。幸村的话，是已经住院了吧？我记得他是冬天生病的。如果时间线再往前一点，没准，我还能提醒他注意身体。
当然，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我要做的是，进入校门，从真田的身边走过去，看分班表，然后到自己的班级里。
听起来很简单是不是？只要走过去就好了。我当然知道真田弦一郎是风纪委员，所以预想中他与不良少女藤野慧应该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就我醒来看到藤野慧那一头彩虹色的发，估计两人已经就此事吵过了。在我的设想中，与他的接触应该要更晚。让认识藤野慧的人觉得我确实与以前截然不同，比如能制霸成绩榜一鸣惊人什么的，再遇到他，想必会扭转之前糟糕透顶的印象。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站岗。公式书看来也不是完全靠谱，我记得里面是写他早上要晨练的。但想想自己已经把头发染黑，制服也非常板正。只要低着头走，想必他不会认出我。
我跨进了校门。
“真田前辈，早上好！”“真田，晨练结束了啊。”“还是和以前一样恐怖啊……真田。”带着他名字的话语一句接一句。
“早上好。”“哦！”“嗯？你说什么？”他一句接一句的回答着。
真田弦一郎。
我即将路过的那位真田弦一郎，确确实实地站在立海大附中的校门旁，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有幸在漫画里，目睹了他半年的青春。我在公式书中，知道了他从小到大的故事。官方番外中，我了解了些他的日常琐事。我知道他爱写书法，每天练习居合，我知道他喜欢和爷爷下将棋，有一个叫佐助的侄子。
换而言之，他对我而言，并不是陌生人。
很难吧。就如同只信件交流的笔友忽然出现在眼前，你总忍不住想看看她与那些写出的文字是否相符。让我就这样低头路过这位不算熟人的熟人，真的很困难。
所以偷偷瞥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好奇，期待，兴奋……，我用余光细细地端详着。，就偷看而言，这应该算得上十分大胆。
记得他设定是180呢，好高，是和书里一样的大个子呢。壮实，肩膀宽阔，肌肉线条明朗，面部轮廓非常刚毅。表情……和书里一样严肃。帽子自然是不缺……
成群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我身旁走过。我把步子放的很慢。
“真田，网球部今年要夺取三连霸吧，加油啊。”正巧走过我身边的人来了这么一句。
“哦。”他回应着，看了过来。
我想躲闪目光已然来不及，他与那人打了招呼后便发现了我，与我正对视线，随即整个人怔在原地。
尴尬。
真的非常尴尬。
鬼使神差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僵硬地举起手，颤悠悠的对他打招呼：“嗨，真田。”
“藤野前辈，早上好。”他低下头，郑重地回应我道。
诶。
诶？
他是在叫我？还是，我周围有其他姓藤野的？这个姓在日本也没有很多吧。前辈是指什么？他不是三年级，我怎么还会是他的前辈？
“你……那个，我……”思维乱成一团，我甚至没办法正常回他一句早上好。
“真是好久不见。您这身打扮……”他打量了我几个来回：“如不是您与我打招呼，还真是认不出来。”
等等。
等等等等。为什么他对我用敬语啊？藤野慧是什么人啊？校霸吗？不对，真田应该不会对校霸低头吧。那不然是怎样？
“哦。”我茫然地应着他。只见他又向我周围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人一样。寻了几圈，似是无果，有些失落地说：“果然，只有您一个人。”
“不然呢？”
他没有回答，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下：“我要继续执勤，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远处，是群山般巍峨的校舍。礼堂似乎在调试音响，恢弘的校歌声断断续续从那里扩散开来。春风吹拂着才抽出嫩叶的绿树，我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挟至公示板前，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在分班表上找着自己的班级。很遗憾，我在e班，和网球部这几个男孩子全部错开。
之后就是无聊，甚至有点无趣的一天。上午是开学典礼，班会，下午上了几堂课。初中的课程与原来的世界并无二致。上课时，与其听老师授课的内容，不如说犯了职业病，一直想着这节课让我上要怎么讲。
我在课本的扉页，写上自己的名字。
藤野慧。
非要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上课被提问算吗？毕竟多少年都没被提问，感觉还有点新鲜。估计是老师看到我在他讲课时两眼发直，若有所思，魂游九霄之外，想把我拉回现实吧。理所当然，我回答的相当漂亮。全班看到我顺畅解题的样子都有些惊讶，想必藤野慧着着实实是个差生，还是个知名差生吧。
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自睁开眼，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无数遍。在某本漫画中有设定，人在弥留之际，意识会游离至另一个世界遇到些奇遇。会不会，我现在就是这样。篠原京子的青春除了肝书一无所有。毕竟但凡有个能说几句知心话的朋友，我也不会在疫情当前，咳嗽了几天的情况下，都没人劝我去医院。
我想到了那个叫乙花的女孩子。她应该是藤野慧所谓的……大亲友吧。乙花早良。不知她在东京过得可好。毕竟我实在对东京那地方没什么好感。
“有些人不管怎么打扮都摆脱不了骨子里的泥土味呢”、“乡下人”，学生时代，我曾被这样说。
“连材料都整理不好，就你也是名校毕业？”“可是部长，您是让我这样做的。”“啊？刚入职就会狡辩。啊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用。”
“篠原，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请不要辞退我，我可以更努力……”“一年多了，这种社会环境下，公司的营收实在有限。今下午人力就会停了你的权限，休息一下，把东西收拾了吧。”
“我为什么要来这样的私塾上班？这些学生，完全不会听课啊。明明是花着父母的钱，却一点也不知进取。被溺爱，被过度保护，对现实失去焦虑，完全不会思考未来。真是一群劣等生，劣等人。”
“京子，在东京太累了的话，就回熊本吧。熊本建设的也不错，山也多，至少空气比东京好吧。哈哈哈哈哈。”“你懂什么？你就在乡下住一辈子吧。”
我怎么能否定自己呢？否定现在的自己，就是否定自己的过往。出人头地，咸鱼翻身，当一个合格的都市人，这就是我读书的意义。所以，我只能冲名校，冲名企。只能在这条路上，不回头的向前奔跑着。
对我而言，这是唯一的，正确的道路。
这样的篠原京子，穿越到了藤野慧的身上。穿越到我最讨厌，最嫌恶的劣等生身上，真是讽刺。明明她有那么温柔的妈妈。如果，我也曾拥有那么温柔的妈妈……
我会报答她的，就算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我会努力当个好女儿。
乙花早良是吗。
“那个，我……我不念书了”、“我要去东京闯闯”。我想起那个在餐桌上啃着三明治的金黄脑袋。
与这种朋友切断联系，一定是正确的。妈妈也一定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吧？重新回到初中时代再读书，这次一定能考上东大吧？
名校，名企。
果然，这就是人生最笔直，最短到达终点的正确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