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小说主角竟是我本人?
一、
我叫篠原京子,27岁,熊本出身,但现在算是东京人。毕业院校?虽然不是东大,但也是响当当的名校。工作是私塾教师,专门补习高考的那种。嗯……但说实在,我们学校的资质不是很好,所以也吸引不到优秀的学生,原宿风知道吗?对,我的学生大多都是这种风格。
有关为什么我莫名说起自己工作相关的事,是因为我眼睛虽然闭着,但能感觉到周围不是我的房间。周围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和机械运作的轻微声响,提醒我似乎身处医院。上一次有意识的时候,还记得是周日的晚上。已经连续咳嗽了好几天,我从柜子的角落随便找了些感冒药吃了下去。再前一周周三下课的时候,伴随着收拾书包及桌椅碰撞的声音,距离我最近的那个男生大声与他同桌说笑着:“和你说个超叼的,我哥确诊了耶!”
还记得我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口罩拉的更紧了些。但在我人已经躺到医院的现在,应该是已经中招了。那个学生,现在也和我一样在医院吗?班上的其他人有被感染吗?说起来,我又是怎么到医院的?像我这种在大都会漂泊的独居人士,遇到这种事,大都是出现中新闻上“在宅死”的数据中。从小到大,我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现在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是没想到,在那片只有死寂的白的天花板映入我眼帘的瞬间,我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仿佛有人在对准骨间的裂缝狠狠地凿,又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想要把拼合在一起的骨头掰裂开来。我想抬手抱住头,可手软绵绵的,怎样也抬不起来。痛到极点,我只能大喊一声:“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未完,我病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推开门的不是护士,而是个泪眼婆娑的女人。
“慧慧,你醒了?慧慧?我的慧慧醒了?”
谁是你的慧慧啊?说回来,你又是谁啊?
虽然想问她,但头实在太痛,痛到连嘴巴都张不开。无力顾及旁人,我嘴里哼哼唧唧的□□着,想尽力缓解头部传来的痛。女人怜惜地摸了摸我的手,似是又有些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出了门去。几分钟后,她带着医生回来。医生检查了下我的头部,和那女人说了些什么。我眼见那女人的表情如释重负,对那医生近乎疯狂的感谢着。再过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位护士。这位护士往我胳膊上推了一针之后,疼痛体感着急速减轻了。
我终于,能开始讲话了。
“你是谁?”我问那个女人道。她分明认识我。可声音一出口,反是我自己吓了一跳。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我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我真的想问这个女人是谁,而是,这根本不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不应该是粗一点,女性特质少一点?非要说的话,也是个女低音。现在这个声音是什么?这个夹子音是什么东西?我的脖子是被人掐住了吗?我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咳!咳!”我开始清嗓子:“你是谁?你是谁?我是,我,我是,篠原京子。我是,我,我是,篠原……”
“你说你是谁?”那个奇怪的女人挂了满脸的疑惑看着我。
“篠原京子。”我说。
“什么?”
“篠原京子。”我重复道。
“不,你说你是谁……”,女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我好像听不清你在讲什么。”
“篠原京子。”我道。
不是,她不应该认识我吗?这个人怎么回事……擅自跑进来自我感动一番,擅自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说起来,她刚才说的慧慧,是人名吗?虽然帮我叫了医生这事我还是很感谢她的。但说回来,我得的怎样也应该是肺炎。这肺炎会头疼吗?我不记得有在宣传册上看到这种症状……
“你在说什么……?”她又问道:“我好像听不到。你只有嘴巴在动……”
“篠原京子!”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说了四遍,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说起来,这人是间歇性耳聋还是怎么样,刚才别人说话她不是都能听到吗?
“你不是认识我吗?”我瞥了她一眼。
“我当然认识你啦!”她的表情有点混乱:“我是妈妈啊!”
你有病吧!
正常状态下,如果有陌生人忽然说是我妈,这句话绝对是第一反应。但现在,我觉得她是认真的。从发现我醒来的欣喜若狂,到我不知道她是谁的不知所措,到医生护士非常理所应当地和她介绍我的病情。甚至是,那忽然出现的,我以前从没发出来的尖尖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所有人都没觉得这一切有问题的状况。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觉得这一切都不正常的我,才是真正不正常的。
我叫篠原京子,熊本农家出身,自幼父母离婚,随着母亲去了东京,考进名校。因为只会念书,疫情背景下又不好找工作,被卷的只能去教辅机构。母亲早已再婚,现在我自己租房住。跟着爸爸长大的哥哥是个不会念书的笨蛋,在熊本种地。上个月还打电话告诉我说,如果在东京混不下去,就回家和他一起种西红柿。——我又回想了一遍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没错,确实是这样才对啊?
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未在我的人生中出现过。现在,却说是我妈?
我忽然想到几年前特别流行的那种魂穿小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有些发毛。心底里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小说要成真了,但学过的所有科学知识却告诉我这种想法很是可笑。
忽然想到,住院的病人手上都有绑一个写了信息的纸环。我有些颤抖,心脏急剧的跳动起来,呼吸不自觉的加快了些。我费力的看向那个软绵绵到近乎抬不起来的手腕,姓名一栏赫然只有三个大字:
藤野慧。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藤野慧是谁?”我下意识地问道。
我叫篠原京子,是个乡下出身的土妹,长得也土,又不会穿衣服,去东京上学还被人笑。本来能考上东大,结果考试时来了大姨妈。以为名校出身就能进世界五百强,然后找个有钱的对象,走上人生巅峰,谁成想来了疫情,一波裁员被裁掉,只能去垃圾私塾教像我哥哥那样的笨蛋学生。
对啊,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没有缺失,我回想的起在我任何年龄段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镜子……”我喃喃道:“镜子……给我镜子。”
那个自称是我妈的女人疾步出了房间,不出一分钟,带了一面镜子到我眼前。
是的,眼前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按逻辑来说,应该就是名字为“藤野慧”的人。学生的模样,长得还可以,头顶上是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后半截头发是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颜色,这么艳,还好几种……说起来,为什么还是羊毛卷?
“这是……我?”我对着镜子,不自觉地道。
眼前的女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我是藤野慧?”我接着问道。于是女人更加用力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