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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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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的窗户透过去能看到正对着的江水,月亮难得没被云雾遮掩,温柔的月光落在江面上是一片波光粼粼。立在江上的有两座大桥,红色的霓虹灯勾勒出一座完整的形状,还有一座只剩下一半。

    远处有座岛屿,像一叶扁舟,岛上有一个摩天轮,顺着看过去是众多酒店,闪着各式各样的装饰灯和led广告。江隔岸的国家不是很发达,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才会有像照射灯一样的光闪过。

    舟容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打着哈欠回床上躺着,想起在客厅薄怿秋解扣子,解到第五颗的时候,隐隐约约露出来腹肌线条。

    “身材真好啊。”

    舟容嫌弃的摸了把自己的肚子,虽然没有什么赘肉,但和薄怿秋对比显得不够结实。

    他翻了个身,脑海中浮现出薄怿秋那张鲜少有表情的脸。

    要说他对薄怿秋的第一感觉,除了帅,就是复杂。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可舟容亲眼目睹薄怿秋打架,加上这几次的接触,深知薄怿秋远不像表面上那般平易近人。

    如果剥下薄怿秋外面这层皮,暖心变成了冷漠,温柔化作了戾气,甚至有些刻意压制的暴躁。那狠戾桀骜下又是什么呢?

    舟容不喜欢和复杂的人打交道,他觉得那种人城府深,可薄怿秋不一样,他感受得到薄怿秋少许且稀奇的善意和耐心。让他忍不住好奇,剖开假笑的皮囊,再撕去冷漠,这两层伪装下的薄怿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想着舟容就觉得头脑昏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八点,舟容边吐槽床垫太硬睡得他腰酸背痛,边慢吞吞地下床去洗漱。他打开房间门,发现对面卧室的门也开着,床被整理的没有一丝褶皱,窗户被打开一条小缝,冷风吹进来,冻得舟容一哆嗦。

    手机上有薄怿秋七点半发来的消息:狗已经喂过了。微波炉里有早饭,想吃就吃。走的时候门带上就好,不用锁。

    舟容打开微波炉,盘子里放着几个包子。他加热了包子,就着温白开解决了早饭,给薄怿秋发消息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楼道墙壁上贴着几个锁匠和疏通马桶的电话号码,舟容联系了一个锁匠,花了五十块把自家防盗门打开,洗了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逗小狗崽。

    快到十点的时候薄怿秋才回复:去宠物店打工。

    舟容:体验生活?

    薄怿秋:赚生活费。

    舟容疑惑,问:你爸妈不管你?

    薄怿秋一手拿着猫铲,一手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出几个字:我没爸妈。

    谢依柔嫁人前除了现在住着的房子,还给他留了两张卡,一张是谢依柔攒下来的家底,一张是薄怿秋的亲生父亲,在出事前留给谢依柔的。

    薄怿秋没动过第一张卡,甚至都没去查谢依柔攒的家底有多少,但他查询过生父的那张卡,里面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

    这笔钱支撑得起薄怿秋的吃穿用度,甚至未来等他上了大学,交出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绰绰有余。

    可薄怿秋却不常挪动卡里的钱,这些钱在将来有更大的用处,他又不是不能自食其力,先是在网吧看场子,现在又是宠物店打工。许杰和许存都是实在的雇主,周五晚上加周六一天的时间,每周拿两百块,足够他周末的开销。

    过了好一会儿,舟容才回复:对不起,我不知道。

    薄怿秋倒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他早就习惯了。他刚想回复,就听许存喊道:“小薄,帮我招待下这位客人!”

    “来了!”薄怿秋把手机塞进口袋,宠物店同时来了好几位想领养宠物的客人,薄怿秋和许存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送走了客人,他又忙着核对刚进货的零食和玩具,早就把舟容的消息抛诸脑后。

    下午薄怿秋要给店里的小动物们洗澡,午饭也是胡乱吃几口面包就打发了。等他闲下来时已经快傍晚了,许存半趴在桌子,他有些困,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门铃“叮咚”响了一声,许存费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神一亮,笑着喊了声:“哥!”

    来人正是许杰,许杰应该是刚开完什么重要的会,身上的制服还没脱下来。他脊背挺拔,浓眉大眼,几步跨过来,摸了摸许存的头,笑着说:“怎么困了?”

    “下午客人多,折腾了好久。”许存撑起身子,冲薄怿秋感激地笑笑,说:“还好小薄在,不然我肯定忙不过来了。”

    许存的温柔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脾气好的像是一团棉花,和许杰那刚正不阿的火爆脾气简直大相径庭。不仅如此,许杰许存这对相差六岁的亲兄弟在长相上也截然不同,许存长相白净,加上他一身温和的气质,很难让人不喜欢。

    在薄怿秋年幼时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除了纪家,许家兄弟也给予了他不少关怀。许杰是长辈一样的叔叔,许存则是能包容一切的大哥哥。

    许杰简单问了问薄怿秋最近的生活,就急着带许存走了。临走前许存把钥匙递给薄怿秋,说:“今天辛苦小薄了,等会儿直接关门吧,月初了,是不是该去纪姨家吃饭了。”

    薄怿秋点点头,等许杰和许存离开后,他翻出手机,微信果然有纪羽发来未读消息:我妈叫你晚上来我家吃饭。

    他回复:好。

    捱到下班时间,薄怿秋仔细检查了每个宠物笼是否上锁,然后拉上卷帘门,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薄怿秋!”

    薄怿秋回头,昨晚夜宿他家的邻居站在街旁,穿着黑色的长款棉服,脖子上的围巾系得松松垮垮。宠物背包被在胸前,二哈的小脑袋在透明罩上拱来拱去。

    “你怎么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了小雪,细微如粉末的雪花轻飘飘的,乘着风摇摇晃晃地舞动跳跃,和路灯的暖色光一起落在舟容的发梢。舟容撅起嘴朝头发吹气,朝薄怿秋走近几步,他微微仰头,晃了晃手里的热奶茶,咧嘴笑着说:“我来接你下班啊。”

    薄怿秋僵立在原地,像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满是错愕。

    每年的寒冬腊月,对薄怿秋都是特殊的。因为月初之际,纪妈妈都会做一桌子丰盛的菜,叫薄怿秋过去和他们一家人团聚。这是几年来薄怿秋收到的、来自纪家的善意和温暖,让他觉得宾至如归。

    可是今年的十冬腊月好像比以往更特殊了点儿,比如遇到了明明撞见自己出手打架,还一门心思想和自己做朋友的小少爷,拼过桌,吃过饭,留过宿,做了邻居。

    尽管薄怿秋不是很喜欢交朋友,不是很自来熟,不是很喜欢奶茶。但在无数个下班后他独自离开的冬夜中,只有这个特殊的傍晚,让他本就觉得特殊的新邻居,抱着狗拿着奶茶,站在路灯下说接他下班。

    于是鬼使神差的,薄怿秋接过奶茶,仰头喝了一口,语气有些别扭地问:“一起吃晚饭吗?”

    舟容点头:“去哪儿吃?”

    “我朋友家。”

    舟容静默了一瞬,薄怿秋下意识攥紧热饮杯。

    在舟容静默的这一瞬里,他就在脑中理清了这四个字带来的讯息:薄怿秋不爱交朋友,但要带他去朋友家,说明这个朋友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也说明,或许自己在薄怿秋心里有一点特别

    如此一想,舟容笑容扩大了几分,回答道:“好啊。”

    纪羽家离宠物店不远,走四五分钟就到了。两人迎风并排走,都没怎么开口说话。薄怿秋一直握着热饮杯,感受着指尖的温度渐渐消退。他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奶茶,带着舟容拐进一栋居民楼。

    居民楼有点破旧,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薄怿秋走在前面,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舟容被胸前的宠物背包挡住部分视线,一个踉跄,急忙扶着锈迹斑斑的扶手,顺着手电筒照出的光,他看清就在差点摔到的地方,有一滩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的不明液体。

    得,摔上去我就不活了。

    舟容一脸嫌弃地拍掉手上的细碎铁锈,再抬头,看见薄怿秋伸过来的手。

    “扶着吧,他家住顶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舟容就注意到了薄怿秋的这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艺术品,让他看见就想上手摸摸。可惜当时薄怿秋并没有和他握手。如今这双手主动伸到自己面前,舟容岂能不把握住这样的好机会。他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薄怿秋掌心干燥,手上的皮肤并不是很细腻,略微有些粗茧,但触碰到并没有不舒服。他轻轻一拢就能把舟容的整个手都包住,又走在前面,不知怎的,舟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牵手”两个字。

    舟容站住,嘀咕了一句,喊道:“薄怿秋。”

    “什么?”

    “谈过恋爱吗?”

    薄怿秋摇摇头,如实回答:“没啊。”

    身后的人没出声也没动作,薄怿秋不明所以,只抓着舟容的手往前拽了拽,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舟容这才动了起来,薄怿秋拉着人朝楼上走,外面风声大作,他也不确定舟容嘀咕的那句“真好”是不是幻听。两人安静地走到七楼,薄怿秋站在一户门前,刚要敲门,身后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他回头,手机屏幕亮起一小簇光,映出舟容表情凝滞的脸,和没来得及扬起的嘴角在嘴边僵硬地挂着,莫名扭曲。

    “抱歉,我先接电话。”话音刚落,舟容就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下楼。

    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薄怿秋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应答,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防盗门被打开,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孩探出脑袋,寸头很短,露出青灰色的头皮。他朝薄怿秋身后瞅了瞅,问:“不是说还有个人吗?没跟你一起来?”

    “刚走了。”

    “走了?”纪羽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侧身让薄怿秋进屋:“那等会儿还来吗?”

    薄怿秋耸耸肩,语气平淡:“不知道。”

    “小羽,是小薄带着朋友来了吗?”厨房里传来温和的女声,纪羽扯着嗓子答道:“就薄怿秋一个,他那朋友没来。”

    听到“朋友”两个字,薄怿秋心头一跳,握了握手里空了的奶茶杯,走进厨房,里面正忙活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朋友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儿。”

    “那下次再请他来家里玩,”纪妈妈笑着拍拍薄怿秋的肩膀:“多大的人了,因为这点事儿不开心。”

    薄怿秋正站在水池前往空杯里接水,下意识点点头,又改口道:“哪儿有不开心。”

    纪妈妈撇了眼薄怿秋无意识死抿的嘴唇,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薄怿秋算是她半个儿子,平时的小动作她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对长辈总笑眯眯的、像是挺开朗,可笑得再好看不走心。

    这几年除了纪羽,再没听过薄怿秋身边有别的朋友、跟别人多说几句话,好在纪羽欢脱活泼,不然纪妈妈总担心薄怿秋闷着会闷出心理疾病来。晚上得知薄怿秋要带朋友一起吃饭,言语间透着一股开心劲儿,纪妈妈跟着也开心,想见见这位新朋友,还感慨闷葫芦一样的小孩终于真正开朗了点。

    可惜新朋友不知怎么的没来,薄怿秋表面上反应淡淡的,心里指定不舒服。纪妈妈滴把水的双手往干净的围裙上蹭了蹭,从盘子里挑了只煮虾肉,塞进薄怿秋嘴里,另一只手揉揉男孩的后脑勺:“臭小子,去帮我把菜端上桌儿,咱准备开饭了。”

    薄怿秋嚼着嘴里的虾肉,把奶茶杯洗得干干净净,他拿纸巾擦干水渍,开口:“纪姨,这杯子别扔,等会儿我带回家。”

    “你留着这杯子干啥?还给洗干净了。”

    “实验道具,”薄怿秋两只手端着三盘菜,胳膊夹着一大瓶饮料,三步并两步跨出厨房喊道:“纪羽来帮忙!纪叔开饭了!”

    他把盘子摆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给舟容发了条微信:还来吃饭吗?

    回想起方才舟容脸色不大好,薄怿秋又加了一条: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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