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案情反转
“圣诞节的时候，我再来看你，那天我休假。”
“我好久没见圣诞老人了。”贺林立似笑非笑，好像也觉得自己在讲个笑话，她忽然想起了往年张良辰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平安夜，在她的宿舍楼下，笨拙地挥着手，笑得像个二傻子。
眼睛有些湿润，心里有些痛。
贺林立赶紧稳住心神，瞳孔聚焦，终于只有傅晓星的模样。
“女孩子都愿意见到圣诞老人。”傅晓星从未参与过这个节日，或者说，无论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节日，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但在面对贺林立时，他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这些天圣诞节预热的广告信息。
“圣诞老人背着的口袋里，装的不是礼物，是对孩子们的宠爱，所以我很喜欢圣诞老人这个童话人物。这是西方家长们对孩子们最浪漫的表达。”
“要不，我每年给你扮一个圣诞老人？”
傅晓星开始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穿上圣诞老人的衣服，口袋里装着送给女朋友的礼物，贺林立快乐得像个小女孩。
“不要，那天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圣诞老人，不缺你一个。”
“可我是你一个人的圣诞老人。”傅晓星越想越觉得自己扮相应该也不差。
“我前男友扮过圣诞老人，所以，我不想你也成为他。”贺林立打直球，决定说出自己内心的真相，她不忍心欺瞒傅晓星。傅晓星是个特别单纯的男孩子，虽然思维敏捷，但观念其实是很保守老成的。和别的年轻人不太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总是给身边的人一种过于成熟的感觉。
“嗯？你怕我会吃醋？小傻瓜。”傅晓星重新将贺林立紧紧地拥入怀中。
回去的路上，傅晓星拨通了王中隆的手机：“隆哥，帮我查一下张良辰的信息。”
“查他干嘛？我们当警察的，不能随意查人！”王中隆困得直打哈欠，今天夜里是他值班，按照规定，再困，也不能睡觉。
“我不是想查他的犯罪记录，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目前在哪里工作。”
“呵，傅大帅哥啊，你这是被爱情完全虏获了呀！让我猜猜，张良辰，张良辰，肯定和你女朋友有关！嘿嘿！”
真是个大聪明！
“对，是林立的前男友。她虽然聊得不太多，但我能感觉到这个人之前的分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有些畏缩，似乎并不太敢相信我对她的感情。”
王中隆完全不介意：“感情就是猜猜猜的游戏嘛！我和汪瑶之间，到现在还没有暴露双方多少个前任呢，那些前任都是过去时，咱们就不去计较了呗。”
“不一样。”
王中隆困意顿无，从座位上惊跳起：“天，啥叫不一样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前任是啥，那就是墙上被拍死的一抹蚊子血，啥一样不一样？你竟然计较你女朋友的前男友，咱是大男人嘛，也能理解你心情，但查他就不对了！这是小人行径啊！你还觉得自己不一样？这就是吃醋，这就是小心眼！你不守男德！”
“男德是什么？”
“男德是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女朋友三令五申，整天要求懂的，必须遵守的，结完婚，也不能忘的男德，男德，男德啊！”王中隆嘀咕着，贺法官得请他吃顿好的，这明显是驯夫课程，还得是付费的那种。
傅晓星似笑非笑，他的嘴角在悄然变化，他又不是古人：“你还挺懂的。不错，汪瑶让我问你的，她说对你的测试通过，这两天可以考虑一下，带你去见家长。”
“啥玩意？啥玩意？你问我什么了？怎么就变成汪瑶测试我了？喂，傅晓星，你别走啊，你给我站住，嗨，嗨！”
这明明是自己在教他怎么当男朋友，马上就翻脸变成了汪瑶要带他见家长。
反转得太快。
他有点不敢相信。
见家长？
不是说秘密恋爱的吗？
“王中隆，等着开奖吧，别回头把我副队长的位置抢了去。”傅晓星故意提醒王中隆。
王中隆挠了挠头，什么啊！
回到办公室，松开衣领，一脸疲惫的傅晓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谁都不知道他刚从省城回来，开了一夜的车。
饶是仗着身体好，现在也很是吃不消。
汪瑶的父亲找他谈过，想要把女儿介绍给他，并委婉地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三年之内可以提拔两个级别。
别说是王朝洋的队长职务，就是副局长，也是可能的。
傅晓星庆幸自己喜欢上了贺林立。
也很庆幸汪瑶喜欢上了王中隆。
现在只有王中隆还不清楚将来的老丈人是怎样强势的人，要想和汪瑶真正幸福地在一起，将要付出什么。
那自己呢？
他也有些没有把握。
汪局长和父亲关系匪浅，若不是自己一直不肯惊动身边的人，或许他是早就可以成为“青年才俊”。如今近三十岁，才是副队长，相较于家庭背景来说，他的“进步”几乎是停滞的，不值一提的。
不过，那又怎样？
他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平静，安宁，与喜欢的女人一起白头到老。
世上有好多好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活着时，大多在汲汲营营，为生计奔忙，甚至为了满足自己贪婪的欲望，谋财害命，最终被绳之以法，失去一切。这些人就是没想开，其实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人生是一段过程。
他想要的是与她在一起体验完这个过程。
傅书记的头很痛，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安稳地睡过觉。在这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手一挥，便能定人生死，别人仰视他，令他一度迷失过。
这几天，听说儿子的拒绝了汪局的暗示，他真想好好问问这个好儿子，到底要怎样？
奋斗了三十年，他已经名利双收。
现在想收手了，不，是想暂停脚步，让孩子们尽快成熟，接手自己的事业。
但傅晓星生来是专门气他的，从填报大学志愿那天开始，儿子就已经不再听他的。
傅书记看着自己桌面上的那张全家福，恍惚记起，那还是晓星十岁生日时拍的。
原本，他把这张照片摆在办公室，是妻子强烈要求的，后来，他又想给属下看看，塑造他是个爱家的好男人形象。
于是，这张合影，便不知不觉地，在桌子上摆放了很多年。
“晓星，你生日快到了吧？”傅书记给儿子打电话，口气难得柔和。
傅晓星发出冷淡的鼻音：“嗯。”
“要不，今晚爸爸回家，给你庆祝生日？”
“爸，不用了，我已经快三十岁，您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我过生日，我不是十岁的孩子。”
“晓星，你也不要用话来刺激我。爸爸这么辛苦，这么累，那都是为了你。”
“是吗？”傅晓星懒得和父亲争执，他是个自私的男人，越是自私自利的男人，越喜欢标榜他是为了别人，为了家。
“你这是什么口气？你但凡听我的，选择走仕途，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还是个小小的副队长。”
“爸，还有其他事吗？”傅晓星打断了傅书记的坏情绪。
“我是你爸爸，亲爸爸！不仅这样，我还是个高级干部，你就这样敷衍我吗？好，你生日不想过，就不过，我随你。但你也知道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找个结婚对象，不要总这么虚度光阴。”
傅书记表现得很急切，仿佛傅晓星在他心中，就是个忤逆的存在。
是啊，汪瑶那小姑娘，他见过几回，长得还不错，家庭背景也不错，如果能和汪副局结为亲家，那家族的势力便会更加强大，无坚不摧。
“你是为了今天汪副局的来打电话给我的吧？爸爸，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感情需要，我不需要你干涉到我的选择。”
言下之意，他知道父亲的想法，竟然还想着把他的婚姻当成利益交换的条件。
“难道我连儿子的女朋友人选也不能推荐吗？”
“我又不是你手下的那些人，整天期待你的推荐。我有女朋友了，近期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乱打听什么，她是我最看重的女人。”
傅晓星语气坚定。
傅书记愣了愣，儿子谈对象了？他咋没听说过。
儿子心高气傲，一直单身，害他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心如止水，将选择不婚的生活方式。
没想到，竟然说他谈对象了！
“行，你抽空赶紧带回来，我和你妈说一声。”
“好。”
挂断了电话，傅晓星点开了购物平台。
选择了圣诞老人的相关装扮，迅速下单，还预约了一束巨大的花束。
看了下手表，离商场关门还有四十分钟。
他抓起外套，大步往外。
王中隆跟着屁股后面喊：“你干嘛去？”
“回来再说。”
“哎呀，真是，有个美女记者想约你啊，你见还是不见啊……”
傅晓星已经启动了车子。
他一心想给贺林立准备精致点的礼物，打算去商场挑一条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