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同一面旗帜两边不同的人
夜晚战斗的间隙,卡图科夫去亲自看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m3中型坦克。其中有几辆是完好无损的,只是炮弹打光了所以才被留在了后方——红军的炮弹并不适用这种坦克。
一见卡图科夫本人来,坦克兵们纷纷在中尉的组织下排队站好等待检阅。卡图科夫以前也提到过好几次,说他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但就是屡禁不止,所以后来卡图科夫也就不再说了。
行走几步,卡图科夫随便挑了一辆靠近观察。坦克表面各处都有的铆钉说明这种坦克的制作工艺十分落后,但表面看起来和摸起来却都有十分光滑,在夜晚月光的照射下还有些许的反光。
卡图科夫转头问身边的坦克兵:
“这位同志,我能进去看看吗?”
坦克兵立刻向左转对着卡图科夫敬礼回答:
“请将军同志检阅!”
卡图科夫点点头,从顶部敞开的大洞钻了进去——许多美国送来的m3中型坦克都是没有指挥塔的,所以这也算半个敞篷车。
坐在车长的位置上,卡图科夫第一感觉就是这种坦克内部太小,还不如t-34坐着舒服。可没过多久卡图科夫就发现,这坦克的座椅竟然是皮制的,非常的软还很有弹性。
不仅是座椅,很多其他地方也都做了软包。比如杂物收纳盒,还有内部扶手。
一番内部考察之后,卡图科夫一边爬出坦克一边感叹说:
“还是这帮美帝懂享受啊。”
乘坐舒适度这东西,能一定程度影响乘员的发挥。但就像卡图科夫说的那样,战争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的游戏(其实这句话还是他姐姐教给他的)。坦克坐起来再舒服,也不如一个能够打穿虎王坦克正面的火炮来的有用。
次日,德军再次开始向前推进。近卫第一装甲军各个旅最终不敌,只能将铁路线让出。
没过多久,捷尔任斯基区的k党机关大楼顶上便飘扬着帝国的红色旗帜。卡图科夫在红军区远远的看到了这个场面,他气的牙痒痒,却又没有办法。
在司令部的闲谈中,崔可夫对卡图科夫说:
“那帮德国人大概有什么黑夜恐惧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害怕夜晚的天空,所以他们晚上从来不进攻。只要我们能够保持夜晚的不间断攻势,那我们就会在敌人的恐惧之中迎来胜利”
“这种玄学的东西还是少说的好。我知道的那个德国军官就特别喜欢凌晨发动进攻,总是打的没有章法,出其不意。”
崔可夫很惊讶的问:
“你还认识德国人?”
“不不不,我当然不认识什么德国人。我刚才说的那个德国军官只是经常在战场上碰面而已,从去年布良斯克一直到今天的斯大林格勒,我的部队对面永远都是他的部队。”
“现在也是?那个德国军官就在捷尔任斯基区的铁路线上?”
“对,没错。”
崔可夫大喜,他拍着卡图科夫的肩膀说:
“那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卡图科夫同志。现在我们城内到处都是隐藏的狙击手,只要你把长相身材特征公布出去,那三天之内,那个德国人就会死在狙击手的枪口下。”
卡图科夫沉默摇头,接着正视着崔可夫说:
“这也算是我个人的一个执着吧,我想要活捉这个人,然后亲自审问他,看他到底有什么能够为我们所用的才能。”
崔可夫语气也低沉了,他嘱咐卡图科夫:
“这种话你也就对我说了,对其他人可千万不要提起。要不然你会被误会是间谍的。”
“当然,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说了心里话啊,崔可夫同志。”
卡图科夫这番话,他对叶卡捷琳娜也说过。之后卡图科夫就在叶卡捷琳娜身上获得了爱情。
那么卡图科夫能不能在崔可夫这里获得友情呢?答案是肯定的,纯粹的军人都是这种讲义气的性格。
在战斗崔可夫的回忆录里,他是这么评价卡图科夫的:
【斯大林格勒的战斗期间我们住在同一掩蔽部里,或者可以说是在同一个避弹壕里,共同分担战情不利的痛苦和分享战事顺利的欢乐。
他可以说是我的第一助手,虽然我们分别指挥不同的防区。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我们彼此做出的决定都和我们最终的命运息息相关。但无论形势多么复杂,我们在判断上从来没有发生分歧。
我特别珍视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在莫斯科保卫战中获得的战斗经验,珍视他在战争期间连续写两本书的战术知识、组织才能以及知人善任的优点。
光明正大,关心同志,忠于职守,这就是共产党员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的主要品质。但他也有不可不提的缺点,就是太过于心善,这在战场上毫无疑问是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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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德军的以利亚·施瓦茨将军仰视着自己手下士兵在楼顶上升起的帝国旗帜,发自内心的展露笑容。
他知道这场斯大林格勒的战斗最终对德军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将这面旗帜看作是一个标志。
只要旗帜还飘扬着,那就说明斯大林格勒的战斗还有希望。
如果连铁路线上这面旗帜都不得不落下,那也就说明城市内部的巷战彻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