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人放火时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会把那些未成年的小孩介绍过去。”屠坤试探性地问道。
“真的吗？”一直都很失落的黄毛眼神亮了。
“嗯，应该没多大问题。”屠坤信誓旦旦道。
“可是童童和团团后续还要做几次手术，这个费用孤儿院愿意承担吗？”
屠坤估计，黄毛对孤儿院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这种有重病的孩子，哪怕是在孤儿院，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疗与照顾。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屠坤也说出了，和昨晚黄毛说过的同样的话。
两人相视了一下，屠坤又问她，“你们是从哪找到的这些小孩子？”
“童童是我带团团来医院看病时，在医院卫生间发现的。
小七的父母外出务工，又出意外死了，后来他爷爷奶奶也死了。他被送到当地的福利院，可在那里面，他差点被比他大的小孩给打死。然后，他就一个人跑了出来。
我们是在一个垃圾堆里发现他的，就把他带回来，没想到，养了三年还是这么瘦。
小花是被城中村的一户人家给抛弃的，我那时候还小，我们都跟着大姐一起生活，发现小花被丢弃在路边，大姐就把她抱回去了。
总之，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孩，相互扶持就到了现在。”
黄毛在那慢慢地说着，屠坤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那你们怎么又跟职介所的人有了矛盾？”屠坤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这次的冲突主要是因为，他们想强拆城中村靠近建设路那边的房子，还要求我们配合他们。
可我们之间本来就有仇，加上那边的店铺，我们也是收了保护费的，怎么可能帮他们。所以，就发生了冲突。
当时，我们人多，打赢了。没想到他们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黄毛解释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城市建设，有意义吗？屠坤不懂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哦，对了，鬣狗要去救大兵他们，我说叫他们等你的命令，他们有没有联系你？”屠坤问道。
“我们没有手机。”黄毛低声道。
“你们在城中村好歹也是个人见人怕的小帮派，怎么连台手机都没有？”屠坤不是很理解，疑惑道。
“手机之前是有几部的，但后来都卖掉了。”
“为了凑钱给小孩们治病？”
屠坤问黄毛，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们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借那么多钱给猪猪？”屠坤问道，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到她在缴费处蹲在地上哭的样子吧，而且当时她说只要找到她爸爸，就会马上双倍还钱的。所以，我就借给她了。”
然而，后来猪猪又再借了一次，她才知道猪猪的爸爸是失踪了。可她一直以为，猪猪是在等她爸爸来医院。黄毛这才开始着急起来，刚好猪猪又问她干什么来钱又快又多。正在气头上的黄毛，才叫她要么当老头的情妇，要么去站街。
屠坤听了黄毛的叙说，这下总算是全对上了。
正当他们准备下天台时，斑鸠急冲冲跑了过来。
“老大，刚刚鬣狗哥派人过来说，说，说是大兵没了！”斑鸠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
“留下3个人照顾在医院的小七他们，其他人跟我回去。”黄毛强装镇定道。
“我送你们！”屠坤按下电梯。
车上，黄毛问那个来报信的小弟说：“到底怎么回事？”
“中午小屠夫把小七他们送往医院后，鬣狗哥就带我们去了建设路的职介所。我们问他们把大兵带到哪里去了，他们说不知道，不是他们做的。
可等我们要走的时候，他们又说‘说不定等你们回到你们的狗窝时，你们要找的人可能就出现了’，说完，他们还哈哈大笑起来。
当时，我们没听明白。等我们回到住处，就看到大兵一个人躺在地上，他身上好多刀口，流了好多血。他和鬣狗哥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报信的小弟哭着说。
兜兜转转，屠坤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可这里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欢声笑语，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无尽的痛苦。
几人飞奔上楼，就看到鬣狗正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大兵的尸体。他看到了黄毛，他说：“大兵断气之前说，在和大家一起生活的这五年，是他最快乐的五年。他还说他没有保护好弟弟妹妹们，害得他们被打断了手脚，他说他心里好难受，他说他对不起大家呜啊”
鬣狗再也说不下去了，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哇哇大哭起来。黄毛和其他小弟纷纷上前，他们抱在一起相拥着哭泣。
这个大兵一看，就是被人活活放干了血才死的。
屠坤没有上前打扰，他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城中村，上楼从冰箱里取出了蛇皮口罩，又下楼在案板上拔出砍骨刀，插进了后腰的皮套里。
然后，在这月黑风高之夜，他一个纵跃跳上了楼顶，朝着建设路飞奔而去。
滨海市骨科医院病房内，猪猪抱着小花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其他人都在听小花讲他们被打的经过。
“这帮人，怎么比畜生还畜生。”铁牛听了，早已把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总听人说黄毛那帮人如何如何的坏，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猪猪抹着眼泪，动容道。
“猪猪姐姐，我不许你叫梦珂姐姐黄毛，她有名字的，她叫苟梦珂。”小花十分认真道。
“好，好，好，我不叫就是了。”猪猪赶紧回答道。
“那个，猪猪啊，你带小花去外面玩一会，铁牛和佳佳，你们也去。”舒宝山突然发话，把几个小年轻给赶出了病房。
等他们走远，他才把房门关上，对王德发说：“老王，你也知道，我的人都在中原地区。要不，你的人，借几个给我。”
“马家的事比较复杂，你就别掺和进来了。我会叫人处理的。”王德发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找到汪广志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老王，有任务？”
“老汪，那个建设路上的马华职介所，你知道吗？”
“听说过，好像那里面不太干净。怎么，你要搞他们？”
“不是搞，是彻底铲掉他们，今晚就动手。”
“行，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王德发和舒宝山对视一眼，两人多年古井无波的心，开始躁动了起来。
而城中村烂尾楼里，黄毛擦干眼泪，打起精神说：“我们还有三个弟弟没有回来，应该是被他们扣下了。在他们被运送走之前，我们得先找到他们。”
“滨海市这么大，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把人藏哪了？”斑鸠问道。
“我们不找，直接去职介所杀人，杀到他们把人送到我们面前为止。”鬣狗咬牙道。
“我们要是全把命给拼没了，那以后，这么多的弟弟妹妹们谁来照顾？”斑鸠又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那个小屠夫答应我，会把弟弟妹妹们送去孤儿院。他就是在那家孤儿院长大的，他说院长是个好人。”黄毛说着，上到了五楼，其他人也跟着上去。
黄毛把在地上的一张油布掀开，里面露出了十几把小斧头。
她拿出一把别在后腰上，又说：“我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死了就死了呗！这辈子过的太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反正就是，大不了下辈子再重来。”
“听老大的，大不了下辈子再重来！”
众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了起来。
屠坤和王德发手下的汪广志，还有黄毛苟梦珂，三方人马，就这样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又即将汇聚于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