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人物的震惊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
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随后，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警车蜂拥而至。
车子停在沿海路与码头的入口处，警员们迅速包围了整个码头。最后，一个身穿白色警服、胡子拉碴的中年高级警探下了车。
他叫刘德彪，是滨海市局分局的副局长，主抓刑侦和经侦等工作。但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刘副局长，反而是喜欢别人叫他刘高探。
因为，副局长代表的只是职务上的一个称谓，而高级警探代表的是业务能力。
所以，叫他刘高探，就表明他是从基层靠业务能力出众，才一步步爬上来的，而不是靠什么裙带关系。
作为一个有家世背景的人，他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老王，老舒，你们怎么在这？”
显然，“肉王”王德发，“粮王”舒宝山在滨海市可谓是风云人物，到了一定的位置，没有谁会不认识这俩王。
“哎呀，刘高探，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们把老王送去医院，他快不行了。”舒宝山看到了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
“你才快不行了呢，刘高探，别听他瞎说，我还能坚持。”
这王德发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肠子有一段都露在了外面，硬是被他又给塞了回去。
“快快快，来几个人帮忙，”
刘高探自然是看到了王德发的伤，可他们也抬不动这座肉山啊，只好喊人来帮忙。
八名警员分站两边，抬脚、抬手、托腰、搬肩，猪猪一个人扶头，才把王德发给抬上了一辆警用小中巴。
“我接到上级命令，来抓盗窃物资输送给境外势力的一伙人，就在这个码头。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老王还伤的这么重？”
刘德隆又对舒宝山说，他接到任务，就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可他哪里知道，要不是王德发过早的进场，杀得人仰马翻，把那些国内干着通敌之事的人给吓跑了。说不定，刘警探又能再立一功。
“这个说来话长，咱们路上说。”
舒宝山说着就拉上他的好大儿，上了那辆警用小中巴。刘高探刚想跟上去，一个飒爽英姿的女警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老大，码头上的尸体总共有三十六具，初步判断全是弹丸国的浪人，其中五具疑似是变异体。然后，还有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应该是商业局副局长家的公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位女警名叫胡雯婷，26岁，在滨海市局分局的刑侦大队，当副队长。
如此年轻，就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要么就是有背景，要么就是有能力。
而胡雯婷可谓是两样都占，要不，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把现场，梳理的如此清楚，还一眼就认出了刘荣宝的尸首。
“他，他怎么也在这里。”刘德彪有些错愕道。
他大哥就是市商业局的副局长刘德隆，刘荣宝是他亲侄子。胡雯婷最后重点提到刘荣宝，就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是这样的。刘荣宝昨晚带了两个弹丸国的人，到我的屠宰场。他牵线，要我每周卖三万斤肉给那两个弹丸国的人。
我当然不能卖，为此他还记恨上了我，但他可能是不敢动我吧。所以，他就找那两个弹丸国的人，杀了我一个十分亲近的后辈。然后，又从我的冷库里偷了几车肉给他们。
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弹丸国的一只变异蛇女又把刘荣宝给杀了。大概就是这样，码头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躺在警用小中巴地板上的王德发，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大致的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小胡，不用特殊照顾，按正常流程走。”刘德彪语气低沉道，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改口道，“还是你帮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家属吧！”
虽然，他不喜欢他大哥一家人，也看不惯他们一家人的所作所为。但血毕竟浓于水，怎么可能完全做到心无波澜呢。
“哦，对了，刘高探，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就是在我们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蒙面的高大男子，是他救了我们。
但最后，他却被弹丸国的那只变异蛇女给打到了海里，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那个，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你们帮我打捞他的尸体，所有费用我来出，行不行？”王德发又补充道。
“这个，我们尽量吧，你也知道，现在海里很不安全。”刘德彪面露难色道。
王德发也知道，他这就已经是变相的在拒绝了。
这时，在一边打电话的胡雯婷又走了回来。
“老大，真是奇了怪了，这里竟然没有信号。”她说完，还去问了几个身边的警员，“你们的呢？
“没有。”
“我的也没有。”
其他警员纷纷拿出手机和对讲，找起了信号。
“我说我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接到，原来是这里没信号。”舒宝山也拿出手机。
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粮王，平时有接不完的电话。今天这段时间，一个也没有。之前和王德发并肩战斗，也就没在意，这会儿才想起来。
王德发听了，好像也发现了不对，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接过一个电话。这很不正常，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同时还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王德发说着，扬起手来递给刘德彪。
“这是手机信号屏蔽器。”
刘德彪见了，一把抢过去，丢在地上给踩烂了。顿时，所有人的手机都有了信号。
“老王，看来是有人要故意搞你，有怀疑对象吗？”
“应该是我屠宰场里的张麻子，他是你大哥安插在我那里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你大哥的意思，还是你侄子刘荣宝的自作主张。妈拉个巴子，我现在就要去宰了这个张麻子。”
王德发仔细想了想，今天，除了屠坤，猪猪，和铁牛几个人，只有张麻子接触过他。这个信号屏蔽器，肯定是他放的。
“行了，王叔，别嘴犟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你看你这里，血都要流干了。”
猪猪说着，还在王德发的肚皮上戳了戳。然后，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王德发这个屠夫头子，是出了名的霸道蛮横，没想到还有人敢戳他受伤的肚子。
“嘿嘿，好，去医院，走，快开车，咱们去医院。”王德发嘿嘿笑了两声，打破了车厢内安静的气氛。
他是一点也没生气，反倒是高兴了起来。猪猪的一句话，比打麻药的效果还好，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我说，王叔，你也太偏心了，我说你两句，你就要扒我的皮，猪猪说你，你还挺高兴啊！”舒福佳也多了一句嘴。
“臭小子，人家父女俩的事情，你插什么嘴。”舒宝山又在舒福佳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
刘德彪和胡雯婷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刚刚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现在却存在感爆棚的猪猪。
搞不清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好在这种场合问一些私人的问题。
接着，胡雯婷留下，继续勘察现场。刘德彪陪同王德发，随车一起去了滨海市人民医院。
可直到太阳下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胡雯婷把现场全都搜查了一遍，除了那些尸体，她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月亮照向平静的海面，她矗立在码头上，看着海底，乌漆墨黑，什么也没有。
可自己的内心，怎么就是难以平静呢？
“走，收队！”
胡雯婷转身上了车，车队缓慢驶离了海港。
不一会儿，一个蒙面的高大身影，从海底急速上升，他乘风破浪，踏海而归。
滨海市委，一号楼的大办公室内。
王夏雨书记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背着双手，站在窗前，望向海港的方向。
“弹丸国的一艘游轮，靠了岸好几天。然后，又来了一艘大型货轮，难道你们就没有派人监管的吗？”
站了一会儿，他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问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
“王书记，他们拿的是海关和商业局批的条子，说是正常的贸易往来，我们也就没有派人进行监管。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工作没做好，我有责任。下午，我已经派人去抓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对面的中年人回答道，语气里还透着一股愤慨之意。
他是滨海市的警界一哥，叫张保国。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写满了刚正不阿。
“屁的正常贸易往来，弹丸国就那么大点地方，没有原材料，他们的轻工业早就瘫痪了，跟我们哪来的贸易。还有，海关和商业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连一向温文尔雅的王书记，都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
“我认为，海关那边应该没什么猫腻，主要问题出在商业局。而商业局的吴局长快要退了，听说现在主持工作的，是副局长刘德隆。弹丸国人的海关通行证，就是他帮忙搞到的。”张保国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去查，我帮你兜底。不管最后查到的是谁，只要有问题，一概不能放过。”
“是。”
“丢了多少物资，统计出来了吗？”王书记倒了两杯茶，一杯推送到张定国面前，开口问道。
“这个，还没有。弹丸国的人到处收买那些，在大型商超和农贸市场管仓库的人。他们偷偷把仓库里的东西运出来，又以低价卖给了弹丸国的人。数量太多，暂时还没统计出来。”张保国说完，喝了口茶。
他今天下午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一直在忙着协调人员，抓捕偷运物资的人。
这不刚喝口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手机接通，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王书记，刚刚分局的刘德彪电话里说，他们海港码头的行动出了点意外。”
“刘德彪，我记得他和刘德隆是亲兄弟。”王书记蹙着眉头说道。
“是的，不过这两兄弟不是一路人。刘德彪转业到分局，他完全是从基层靠能力，一步步升上来的。
我还在分局的时候，他就是我手底下的兵，我很了解他。王书记，我敢保证，刘德彪是可以信任的人。”张保国说起刘德彪，面色柔和了许多。
他和刘德彪共事过很长时间，俩人搭档办过几个大案。互相之间很熟悉，有着莫逆的交情。
“嗯，我相信你。他那边出什么意外了。”王书记问道。
“说是他们到了码头，货轮和游轮都跑了，还遇到了王德发和舒宝山，他们跟弹丸国的人打了一场。王德发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做手术。”
“这样啊，保国，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医院，探望一下我们的肉王和粮王。估计这次，他们的损失也不小，去问问情况。”王书记面带愁容说道。
“有时间，那咱们现在就去，还是？”
“现在就去吧。”
晚上八点半，滨海市的两大巨头，相约来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
王德发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进了骨科病房。他全身多处骨裂、软组织擦伤、内脏受损，大大小小的伤口，缝了上百针，还输了不少血。
此刻，王德发的病床前，舒宝山叫了餐，他和好大儿还有猪猪，三个人就在病房里，吃起了晚饭。
王德发身上缠满了纱布，像是一具木乃伊。因为麻醉的原因，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就那样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在那里“吧唧吧唧”，吃得特别的香。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刚刚已经离开了的刘德彪，又回来了。他打开门，一个闪身。王夏雨和张保国就走了进来。
“哎呦，王书记，张局，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
在王德发不便接待的情况下，唯有舒宝山才有资格招呼这两位。
“老舒，怎么样，老王，伤的重不重？”王书记上前轻轻拍了拍舒宝山的肩膀，问道。
“哦，王书记，他呀，身体抗造的很，没什么大事。”舒宝山忙回答道。
“那就好，老舒啊，你们继续吃饭，我和张局刚从市委过来，没打扰到你们吧？”王书记说完，还不忘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舒宝山是个人精，哪里还听不出来，这两位工作到现在还没吃呢，赶忙招呼起了大家，先吃还没人碰过的米饭，又把自己的好大儿和猪猪，赶出去买饭菜了。
“王书记、张局、还有刘高探，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先吃。那个佳佳、猪猪，你们再去多买几份回来。”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我们夏国人吃饭就喜欢这样的人多热闹。”
王书记和张局是一点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他们也没有官威，一看就是那种干实事的人民公仆。
众人吃了一会儿，舒福佳和猪猪，就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回来了。等大伙吃完，王书记就问起了今天的事。
“老王，老舒，你们两个今天的损失也不小吧？”王书记用纸巾擦擦嘴问道。
“我这边的米面，被偷了有个7、8吨的样子，老王你呢？”舒宝山当然不知道屠宰场的情况，只能转头问王德发。
可王德发哪里知道，他进了手术室，手机就交给了猪猪。所以，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猪猪。
“铁牛哥说他也不知道是多少斤，反正就是被食药局的人，弄走了一整间冷库的肉。”
猪猪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从小在农村长大，面对这些人，她是一点不怵。
王书记有些好奇猪猪的身份，但眼下不是八卦的时候。
“食药局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他看向猪猪，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场，可能是官官相护呗！”猪猪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猪猪，不得无礼。”舒宝山眼见王书记有点下不来台，他赶紧打圆场，又转换话题说，“王书记，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物资没了可以再生产。关键是现在，环境太恶劣。我刚从江南回来，那边的庄稼全死了。
我今天本想去找老王商量往后的打算，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听他说，他的养殖场的牲畜也死的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是真是假。”听了舒宝山的话，王书记猛地站起来，吓得他额头都冒出汗来。
“真的，不信你问老王。”舒宝山看王书记不相信，忙把王德发推了出来。
王书记又去看病床上的王德发，只见他点了点头。这下，王书记有些着急起来，他不断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病房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王德发想起了什么，忙招手让猪猪靠近他。他做着打电话的手势，猪猪看懂了，将手机还给了他。
王德发在短信编辑框里，写了好一会儿，把之前在办公室里，屠坤跟他说的事情，写了出来。他才又把手机交给猪猪，猪猪再递给王书记。
他一看，好似找到了希望般，激动起来。
“这个叫屠坤的，他人现在在哪？”王书记兴奋地问道。
“ 他死了。”猪猪说了一句，面露哀伤。
“死了，怎么死的。”王书记简直是难以置信，眼看着似乎已经有了希望，可现在又陷入了绝望。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抓狂。
“刘荣宝找弹丸国的人杀了他。”舒宝山说。
虽然，他没有见过屠坤，但从王德发和猪猪那里，已经听了很多关于屠坤的事情。
“该死的刘荣宝。”
“刘荣宝是该死，而且他已经死了。”舒宝山又说。
“死的好”王书记马上下意识接了一句。
他们反复对刘荣宝进行鞭尸，刘德彪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有什么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怪，就怪他大哥没有以身作则。
而今天的王书记，已经失态了好几次。对于他这个位置的人，本不应该如此。可这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还不停的反转，这谁受得了。
“你们想到如何解决危机的办法了吗？”
冷静下来，王书记问舒宝山和王德发。他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这俩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要出大事了，会死很多人。”一直旁听的张保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