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猪猪杀猪
“刹车坏了,刹不住!”
屠坤说着,不断用脚踩刹车,点刹、长刹都不行。
猪猪看到屠坤焦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两只手抓住车窗上的把手,瞪大了双眼。
“你,快跟着我一起,把脚伸出去 ”
屠坤打开了车门,一只长满黑色腿毛、穿着人字拖的48码大左脚就伸了出去。
“这,不行,脚会废掉的。”
“你又不是什么脆皮大学生,你可是从小就学杀猪的女屠夫,哪有那么脆弱 快点,要不然,咱俩一起下海。”
与此同时,这辆失控的神车的突然闯入,也引起了在场所有屠夫、帮工和待宰的牲畜们注意。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从副驾驶室里,又有一条穿着红色高跟鞋的、丰腴的大腿伸了出来。
夜里,在灯光的映照下,那条腿,真白,让人看了都不禁咽口水。
高跟鞋和人字拖同时踩在地面上,他们仿佛看到了地面上摩擦出的火星。
屠坤的腿长,猪猪的腿短一些,俩人脚踩地面的刹车点位不同,力量也有差别。
而且屠坤的人字拖已经磨穿了鞋底,疼的他赶紧把脚收回到车内。这就导致车子完全偏向了猪猪那一边。
当神车到达了屠宰场的中央,就开始在场地上打起了转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玩漂移。
围观的屠夫们之前还幸灾乐祸,现在却是纷纷避之不及,被车尾掀翻在地。
“哎呦,我艹,屠坤,你故意的。”
痛骂声、诅咒声,绵绵不绝。
屠宰场中央常年被血液浸泡,非常的湿滑。神车漂移了一会儿,车尾就被离心力甩飞出去。
原本站在外围的帮工们也跟着遭了殃,神车就像是装了定位的追踪导弹一样,瞄着他们就冲了过去。
“我艹,你别过来,”
“走开,走开,哎呀,我的老腰”
在一句句的惨叫声中,一个身高2米,黑铁塔般的大胖子出现了。
他用后背死死顶住车尾,双手向后伸进车底,双腿扎稳马步,咬紧牙关,大吼一声,鼻孔喷出两行热气,这辆后驱的五菱神车,就被他给抬了起来。
车轮离开地面,失去了动力的神车,终于是消停了。
惊魂未定、晕头转向的猪猪推开车门,由于右脚高跟鞋的鞋跟早就被摩平,造成了高低腿的现象,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疯狂的呕吐起来。
屠坤倒是挺悠闲,点了根烟,打着赤脚下车查看,待会儿还得靠它回去。
他走到车中间,感觉不对劲。
“嗯!车尾怎么翘起来了。”
他绕到车后,就看到一个大胖子正反手抬着他的车,脑门上全是汗。
“铁牛,你干什么,快把我车放下来,要是被你玩坏了,找你舅陪,他又要骂你了。”
刚吐完的猪猪敲掉左脚的高跟,再穿上走了过来,她不禁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如果不是这个胖子,我们早就连人带车一起下海了。
这个胖子就是屠宰场的帮工,全名叫王铁牛。帮工里,除了他,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帮工的工作内容比较繁琐。
比如卸货、烧开水、绑着牲畜上“行刑台”、处理清洗牲畜内脏等。
除此以外,还有两个工种,一个是部门经理,另一个是屠夫。
经理们打理生意和日常事务。
而屠夫大多都是有执业资格,但不会经营、又没钱单干的人。他们的工作挺清闲,主要就是宰杀牲畜。
王铁牛才20出头,块头又大,并且王德发还是他亲舅舅。按道理,他原本应该得到重用,成为这里最好的屠夫,或者管理岗之类的工作。
无奈的是,这人是个铁憨憨,整天就知道冲人傻笑。虽然力大无穷,可胆子却很小,别说杀猪、杀牛了,杀只鸡都费劲。所以,除了当帮工,他也干不了别的。
王德发自然是不喜欢这个外甥,连着下面的部门经理、屠夫和帮工们也总爱在背后欺负他。
不过最近来了个叫屠坤的屠夫,没事两人总爱凑在一起,蹲在血泊之中抽烟。
在王铁牛的精神世界里,他感觉屠坤比自己还傻,像是找到了同类,两人不免惺惺相惜,互相经常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对方。
王铁牛在屠坤的帮助下,把神车后轮放回地面,他马上挠挠头、“呵呵,”傻笑两声,刚刚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形象,立刻崩塌。
这时,那些被神车撞倒的屠夫和帮工们,在总经理张麻子的带领下,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气愤填膺。
“艹,屠坤,你tm的撞人了知不知道?”
张麻子早就看屠坤这小子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是找到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这张麻子是屠宰场的总经理,因为长了一脸的麻子,别人背后都叫他张麻子,但人前大家还是要叫他张总的。
“哎呀,张总,伤哪了?快,让我看看。”屠坤说着就往张麻子身上扒拉,他知道张麻子怕痒,尤其是腰间的软肉,上手就去挠。
“哎,别碰那里,”张麻子被挠的有些痒痒,瞬间就破防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全身都开始扭了起来,好似尼古拉斯·赵四上了身。
“呔!”张麻子大叫一声向后跳,拉开了与屠坤之间的距离。差点就在手下人面前,失了威严。
屠坤的物理攻击失效,也心知自己理亏,就问,“张经理,咱小本买卖,可不敢狮子大开口,您说说看,怎么赔偿?”
“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容易,今天的活你帮他们干了,还有医药费3万。”张麻子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屠坤面前晃了晃。
猪猪环顾四周,这些五大三粗的糙汉们,和水桶腰的大妈们,别看他们一个个捂胳膊、捂腿的,其实顶多就是擦破点皮,竟然要三万块钱医药费。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连人带车一起下海,大不了车不要了,这车又不值钱,人再游回来就是了。
而且,屠坤不久前才从账本上,抹掉她的一千块,这下估计是又要加回去了。
屠坤也是觉得惊讶,这张麻子,平时也没得罪过他,怎么坑我呢?他走上前去,不等张麻子有所反应,一把将他的头夹在腋下,离开了人群。
“不是,老张,你又没卵事,车子碰都没碰到你要不这样,一口价一万。待会儿,我买的那头猪杀了,猪腰子送你,够意思了吧?”
张麻子的两个眼珠子,在眼眶里贼溜溜打着转儿,心想一副猪腰子,市价差不多得要八千块,车子失控那会儿,他在办公区,隔得老远,啥事没有。
可机会难得,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就说:“行,看你这么上道,这样吧,猪心我也要了。”
“成交!不过,钱晚几天再给。”屠坤咬牙切齿道,腋下用力收得更紧。
“咳咳!行。”张麻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一张麻子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一万块在如今的经济大环境下,可不是小数目,而且今天还不用干活。众人再也不装了,腰不疼、胳膊、腿也好了,都心满意足的坐到旁边休息去了。
屠坤回到车旁,拉开推拉门,穿上雨靴,拿出了铁钩、尖刀和绳子等杀猪工具,又丢给猪猪一件白色的短袖工作服。
猪猪拿起来一看,胸前还印有“滨海市人民医院”的字样。虽是短袖,但比齐13小短裙还要长一些,下摆到了大腿中间,穿在猪猪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坤哥,你这护士服,它正经吗?”
猪猪低头打量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要是再配两条白丝袜,妥妥的短视频里的擦边女主。
“什么护士服?这是我以前在医院上班时,夏季穿的短袖工服。怎么就不正经了。”
“哼,就你,还在医院上班。谁信?”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猪猪,在他的脑海里,想象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满身油污的屠坤身穿白大褂、脖子上扣着听诊器的样子,似乎骨科大夫和屠夫之间,的确是有一些共同之处。
骨科大夫改行当屠夫,也算是变相的专业对口。嗯!没毛病!
“嘿嘿,坤哥,姐姐真好看,嘿嘿”
一旁的王铁牛凑了上来,看着猪猪,两行鼻血和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我说铁牛啊,瞧你那点出息,鼻血和哈喇子快擦擦,等干完活,我带你去找梅姐和媛媛玩去。”屠坤看向笼子里的牲畜们,又去问铁牛,“今天有多少牲畜要杀?”
“坤哥,你不会数数吗”王铁牛疑惑道,他还在想,梅姐和媛媛是谁呢。
“废话,当然会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屠坤没好气道。
“会?会你就自己数啊,干嘛还要问我。嘿嘿,坤哥,你四不四傻?”
“我tm”
屠坤从王铁牛的眼里,又看到了“关爱智障儿童”的熟悉眼神。他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眼神回敬过去。
“别吵了,50头猪、50头牛、30头羊。”刚数完数的猪猪走过来,站在中间,跳起来阻断了两人眼神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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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q弹!”
两人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又汇聚到了猪猪的胸上。然而,猪猪早已习惯了男人异样的眼神,谁让自己天赋异禀呢!
“看什么看?坤哥,猪归我,牛羊归你,如何?”
“没,没问题,可是,你一个人杀得完吗?”听了猪猪的话,屠坤被震惊到了!
“瞧不起谁呢!”
猪猪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说干就干。
她打开猪笼,用铁钩钩住猪脖子,拖拽出来,拉到一个血迹斑斑的铁架旁,再用绳子绑住猪的四只脚,在滑轮上一拉,猪的身子就倒吊在了空中。
然后,她用脚将木盆踢到猪头下面,拿起一把三十多公分的尖刀,从猪的咽喉部位,猛地一刀捅进去。
“噗”的一声,刀尖直达猪的心脏,她手腕再一扭,迅速抽出,猪血就顺着刀口,哗哗往外喷出,落到木盆里。
前后加起来不到3分钟,动作干净利落,又快又准又狠。引得所有目睹之人,都冷吸了一口凉气。
“嘶!”
通常,一般的屠夫杀猪,都是采用割喉法,就是割断猪的气管和颈动脉的方式。这种杀法,猪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才能死透。而且血要流好久,才能流干净。
猪猪的杀法看似残忍,但猪在心脏被刺后,马上就会死,痛苦少一些。血流的干净,肉不腥,肉质也更鲜美一些。
只是这种杀法,一般人难以把握。因为,猪的心脏位置不好确定,一旦捅错地方,血液就会污染内脏,有血腥味,影响肉质的口感。
在场的屠夫,其中不乏老手。这里面的门道,他们清楚的很。
“精彩啪啪啪!”
二楼办公室,身穿立领pool衫、梳着大背头的王德发,早就被屠宰场的闹剧惊动了。
这不,他连对面刘公子三人也不理会了,就叼着雪茄,站在窗口欣赏着。
他的屠宰场里,杀猪技艺如此娴熟的屠夫也有很多。只不过猪猪是女孩子,这种反差,让他忍不住鼓起了掌。
搞得沙发上坐着的三人,都面带怒色。他们可是有身份的人,没想到这王德发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姐姐,我来帮你。”
死掉的牲畜,王铁牛可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忙提着一大桶开水跑过去,慢慢浇在猪身上。
再拿出刮毛刀,刷刷刷,刮干净猪毛,又拿刀将死掉的猪开膛破腹,内脏、大小肠分别装进桶子,等后续再处理。
然后,他从后腰的皮套里,抽出一把刀身上刻有“王德发”三个字的砍骨刀。
“吭吭吭”
一阵刀刀入骨的声音响起,三下五除二,一整只猪就被他给肢解了。
猪猪乐的有人帮他干剩下的活,又去笼子里钩出一只,绑起来倒吊在铁架子上,拿起尖刀就捅。
“噗呲”,猪血哗哗的,很快就流干了。
王铁牛接着马上往死猪身上浇开水,刮毛、破腹、掏内脏,肢解。
这边的两个人,干起活来可谓是无缝衔接,跟流水线似的,配合的极为顺畅。
而那边的屠坤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见他正坐在神车车头引擎盖上,悠哉悠哉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