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疮药
回了府。
听雨便端来水,让姜雪蕙细细将手上泥污洗去。
犹觉不够,索性让听雨抬来水,濯去身上脏污,打算换身衣裳。
瞧着姜雪蕙那腰间的泥印子,听雨应了一声,让人端来浴盘。
姜雪蕙闲散下来,这才惊觉肩膀上的疼痛。
本就不曾好全,现下这般拉扯着,应当是又伤到了,索幸闺阁无人,她将外衫脱下,内衫解开扣子,瞧着着肩膀上的青紫。
不过轻轻拂过,她便蹙眉轻嘶,泛起密密麻麻般针扎的疼。
她不太方便看肩膀上的青紫,虽看不到,却也能判断出是否严重。
可那上好的金疮药已经给了姜雪宁,余下的药膏虽有效,但到底是慢上许多。
也怪她这般不小心,竟又撕扯到了。
……
少女衣冠不整,只穿着一件单薄小衣,还解开了衣扣,里面那件绣着交颈鸳鸯的红艳艳的肚兜,便直直的对着他。
他有时也怪自己眼神记忆实在是太好。
少女肤白如玉脂,泛着光泽,肩膀上一片青紫,瞧着实为骇人,浑圆软肉被那红艳肚兜勾着,如云乌发四散,偶有遮挡,似露不露。
指尖轻抚上那片青紫,再次抬眼眸底水润,一片潋滟,轻咬贝齿,唇色泛白。
欲说还休,尤不自知。
姜雪蕙忽然的抬头让他彻底僵住。
少女面上的惊愕和羞恼实在是过分明显,她胡乱的拨弄过衣衫,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和当时姜雪宁女扮男装的情况实在是不同。
先不说燕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且他还是个性情乖张,颇为高傲的纨绔子,十分的讨厌她。
连这爬女儿家院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若是在京城中大肆宣扬这事,她怕是要被孟氏好好训上几句了。
“登徒子!竟还敢瞧!”
少女厉声娇呵,双臂挡在胸前,却有些勉强,她发育的极好,那细细胳膊根本挡不住什么。
燕临本是心觉几分亏欠,可素来性子骄矜,受人追捧的世子爷,哪里遭受到这般辱骂,便是宁宁也不曾说他三分。
心下生怒,那说出的话便如同夹了刀子一般,刺人的很。
“姜小姐自己在闺房内白日宣淫,反倒是燕某的不是了?”
他吐字清晰,字字句句落入少女耳中。
看过去,那人站在那桃花枝上,粉雾迎风动,偶尔遮住少年俊郎模样,多了几分温柔之意。
偏偏是的话实在是惹人心下恼火的厉害,姜雪蕙纵使是个泥人,也该有三分血性。
更何况姜雪蕙性子并不羸弱,听闻少年这般污蔑,只觉心下怒火中烧。
“燕世子说笑了,便是阿蕙再如何,也是在闺阁房内,反倒是您,随意攀爬女院围墙,是否太过于不知礼数?”
少女一字一句,句句在理,语速颇快,没了平日里的温吞之意。
她显然是动了怒,素来柔和眉眼此时异常生动,眸子清亮带着显而易见的怒,胸口起伏着。
她气的连遮都忘了,胳膊不知觉的放了放了下来。
燕临本是心中带怒,轻挑眉眼,薄唇微启便要说话,可目光随意一瞥,竟是瞧见少女胸口因为怒火起伏不断。
那被姜雪蕙随意几句牵动怒火如同断了线都风筝一般,让他身形微僵,连那即将说出口的话都尽数忘了。
那满是绮色的淫秽梦境又不自觉的浮现眼前,少年口舌干的厉害。
他甚至能想象到少女那处的柔软和香甜。
他突然的沉默惹得姜雪蕙心觉古怪,这才惊觉不对,心下怒火更甚,颤着指尖急促的系上衣扣。
还不等姜雪蕙再说话,少年便开了口,应当是鲜少低头,说话便颇有些别扭贬低。
“姜雪蕙,你那伤口青紫一片,怕是要遭上时日苦累,这上好的金疮药本是送给宁宁,既她不要,便是无用之物,本世子心善,将这药赠与你,莫要不识好歹”
他这般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那药膏,朝着少女屋内掷去,稳稳当当的落在少女桌上。
姜雪蕙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这人实在是蛮不讲理,她忍着疼痛将那窗棱关上,还不忘瞪他一眼。
“阿蕙不劳世子爷费心!”
燕临摸了摸鼻尖,知晓今日是彻底惹怒了少女,面上却没多少亏欠,反倒唇边映笑,眼底含光,像是被路边阿猫逗笑了一般。
……
可吵完之后这才愈发觉得肩膀伤口疼痛难忍,却又实在是不愿动用那燕临给的药膏,她自有傲气。
听雨推开门进来,身后带着仆从端着浴盘和净身之物。
“小姐,东西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少女应了一声,试图让自己忘掉肩膀上的疼痛。
“听雨,你留下伺候吧”
听雨微微惊讶,却还是应了一声,留了下来。
姜雪蕙向来沐浴都不许屋内留人,连她这个贴身侍女都是不行的。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习惯,只是不知为何姜雪蕙今日竟是让她留下来了。
听雨也不多问,伺候着姜雪蕙脱下衣衫。
脱下小衣,这才惊呼出声。
“小姐!”
姜雪蕙睫羽微颤,大概是因为她不小心的按压,实在是疼的厉害,她闷声应了一声。
少女素来皮肤娇嫩,轻轻磕碰便能青紫一片,现如今这淤青本就没好,今日又这般折腾,落在少女莹白肌肤,瞧着更为可怖。
“无事,你仔细着些便好”
那伤口实在是狰狞,听雨甚是心疼,小姐把那金疮药给了二姑娘,她自己却是忍受这般苦楚,实是不该。
她咬着唇,到底还是心有怨憎。
……
伺候着少女沐浴完,姜雪蕙便让听雨出去了。
若是平常,少女定然会发现听雨面上愤懑之意,可今日她实在是疼的厉害,不过一场沐浴,便疼的她额头冒出细密冷汗。
虽未到平日休息之时,可她实在是无心再去办旁的事情,便提前躺在了床上,试图让自己睡去。
可伤口处的疼痛让她连入睡都变得困难。
不知躺了多久,连呼吸都觉困难,她到底还是耐不住那针扎般刺痛的坐了起来。
微微犹豫,抿唇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