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及阿姐半分
他像是抱小孩似的将女子抱在怀前。
古铜色大手掐着她白又纤细的腰肢,晃眼得很。
另一只手里捏着葡萄,含糊不清的笑着,往怀中不断躲着的女子身子里塞。
嫩白脚背微弓,小腿不自觉的绷紧,她身子颤的厉害。
“太冰了……”
她颤着声音哭泣,被那男子逗弄的连力都没了,靠在他身上落着泪。
燕临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娇小女子被身形高大的男子所笼罩,露出的纤细胳膊软软的搭在男子脖颈上,有气无力的,足以瞧见其欢愉之色。
可下一瞬,他却忽然思绪僵住。
汁水横流。
他不再是一个无辜旁观者,反倒是,成为了那动作孟浪的局中人。
燕临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用了极大的力气,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红帐微晃,伴随着女子柔柔的哭泣声,翻龙倒凤。
……
燕临猛然惊醒,他呼吸颇为急促,早上的风颇有些冷,少年满身大汗,微风一吹,他骨子都泛着冷。
他耳尖微红,颇有些狼狈的躺在床上,抿了抿唇,似有些难以启齿。
燕临现下的被褥并不是梦中那粉嫩的藕荷色,是有些沉的苍蓝色,此时少年撑开被褥,里面污痕一片,他瞧的面红耳赤。
他呆愣的站了两秒,半晌红着脸捏着那不算厚的被褥,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放进了木盆里。
少年身份尊贵,乃是天潢贵胄,谁人见了不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小世子。
虽说他性情乖张,向来不在意这些个虚礼,整日夜舞刀弄枪,却也并未自己洗过什么衣衫。
现下捏着被褥,大清早的就在那洗衣服被子。
……
燕临觉得姜雪蕙给他下蛊了。
他这人最是对宁宁忠心不二,可为何那日两人对上,他就做了这种梦。
少年便对姜雪蕙心中愈发羞怒。
姜雪蕙是不知道燕临这般想她,不过就是知道了也是不在意的,这人性子颇为张扬,她不喜半分。
沈芷衣靠在她身上,两人黏在一起,她有些不自在,微微动了动,似要挣扎。
“一一,你坐起来一点,我有些不舒服……”
少女微微皱着眉,沈芷衣一袭红裙靠在少女身上,似乎要将全部的力气压在她身上,瞧着乖巧的少女面上愈发为难。
她也不语,只是笑。
姜雪蕙半天才剥了一颗葡萄出来。
她捏着那葡萄果肉,因着沈芷衣的胡闹,那果肉被她掐的有些烂了,瞧着实在是难以下咽,她蹙着眉本想扔掉。
“扔了作甚?阿蕙剥的是最甜的。”
沈芷衣这般说着,微微直起身子,捏着少女那白白细细的腕骨,低头垂眸,启唇含住那细白指尖,舌尖挑过,将那葡萄肉卷了过去。
姜雪蕙猛的瞪大了眼睛。
她颇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沈芷衣的动作。
感受着指尖上还残留着刚刚感受到的柔软和温暖,她一瞬间红了脸。
沈芷衣将她的变化都收入眼底,心下好笑的厉害,偏偏面上还装出一副无辜之色,她微微侧头看她“怎么了?这果肉还是好吃的呀……”
姜雪蕙本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可现在对上她无辜的眼神,却丁点说不出来了。
“你,不,没什么……”
她嗫嚅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平日里的能说会道在这一刻似乎都不翼而飞了一般,沈芷衣心下颇为好笑。
听到她这般说,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人靠的很近,她侧头去看姜雪蕙面上表情。
“这果肉不知为何,竟是比前面的那几个还要甜上许多……”
她这般说着,还故意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作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可沈芷衣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姜雪蕙,这分明是在逗她。
姜雪蕙反应迟钝,听的沈芷衣这么说,连站都是站不稳了,只觉面色滚烫极了,移开目光就是不看沈芷衣。
……
她们两人之间的打闹都被姜雪宁收入眼底,她抿着唇,面上看不出情绪。
细细看去,这才发觉少女并未画什么菊花,几笔下来反倒是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那少女眉眼含笑,亭亭玉立的站在菊花丛中,穿着一身桃花白色的衣衫,头上嵌着个粉色菊花。
寥寥几笔,没有多少笔墨,却能看出那画中女子便是姜家姑娘阿蕙。
“啊——”
身旁侍女忽然惊呼一声,姜雪宁回过神,这才察觉到那宣纸上落下一滴笔墨,将那本可以称之为绝色的画作毁去七分。
那豆大的墨水正正好滴落在了那画中女子的脸上,将她那面容遮去七分,姜雪宁睫毛微颤,却又恢复正常。
惊呼声唤回了姜雪蕙的注意力,她和姜雪宁属实称不上什么好姐妹,可架不住她心觉亏欠,更架不住姜雪宁一次又一次的示好。
眼下瞧着她的“好妹妹”好像出了事,她哪里还有心思和沈芷衣玩闹。
颇有些焦急的走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靠近了这才瞧见她案上的画。
人总是对自己格外的敏感,比如名字,比如长相……
虽然被遮去了大半,姜雪蕙却还是在一瞬间便认出来,姜雪宁画中之人到底是谁。
“怎么不画菊花?”
姜雪宁觉得自己大概是醋了,这本是想留给少女当做礼物的,可听到少女这般不理解自己,心下却愈发委屈起来了。
“画了的,这些都是菊花……”
她指着画中给那女子做陪衬的花朵。
姜雪蕙有些说不出心下是何感受,以为少女是没懂她意思,便又问了一句。
“这画作中,菊花怎么不是主物?”
“可我觉得,它们不及阿姐半分”
姜雪蕙向来不知如何面对她直观的爱意,耳尖微红,却还记的自己是个姐姐,让身后听雨将这画作包起来。
姜雪宁问她这是为何,少女没有遮掩。
“阿宁为我提笔作的第一幅画,我自然是要好好珍藏起来的”
她认真的回答,尽管她知晓这画作已经毁去半分,却还是格外的珍惜。
“什么画?还值得我家阿蕙这般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