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巴掌……？
林芫来到书房，脑海里想了很多种封育找自己的原因，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敲门进去。
进去的瞬间，她愣住了。
里面不止有封育，还有陆筱！
在看到陆筱的瞬间，林芫已经明白封育为什么找自己了。
陆筱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封育坐在陆筱对面，低头洗着茶杯，没有看她。
林芫关上书房的门，走到封育面前，“老爷。”
封育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把茶杯洗好，重新倒满了茶，才看向林芫。
他问林芫，“昨晚怎么回事？”
林芫不知道陆筱怎么说的，但封育找她不是为了问清真相，而是兴师问罪。
陆筱在旁边打着圆场，“伯父，我真没什么事，您别为难林芫了。”
封育无视了陆筱的话，“道歉。”
林芫垂在两侧的双手攥起，转头看向笑得人畜无害的陆筱。
“是陆小姐自己撞上去的，我为什么要道歉？”
封育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跳，刚倒满的茶溢出来一大半。
“你还敢顶嘴？”
林芫抿着唇，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道歉。
“如果我有错，我心甘情愿道歉，但这件事我并没有错，我一直以为老爷只是在封峙的事情上严格，但没想到您如此是非不分。”
“放肆！”封育这下是真怒了，他拍案而起，指着林芫道，“林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封家的规矩！”
“你竟敢说我是非不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莫说让你道歉，就是让你跪下磕头，你也得给我乖乖跪下！”
林芫看着他，目光如死灰般平静。
以往她想着封峙，甘愿忍受封峙的责罚与刁难，循规蹈矩，做一个没有人权的奴隶。
如今她连封峙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什么封家的规矩。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正好，封家的规矩是给在封家的人定下的，我若离开封家，自然就不必再遵循这些规矩了。”
“你什么意思？”
林芫直直的望着封育，“承蒙封家多年养育，我十分感激，但这些年我为封家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并不认为我欠封家什么，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封家的任何一员。”
封育听到这话，怒气都消了一半，变成了错愕与惊讶，“你要离开封家？”
“我又没有签卖身契，为什么不能离开？”
封育怒极反笑，“林芫，你以为封家是什么地方，是你想留就能留，想走就能走的？”
林芫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封育嘴角的笑瞬间消失，目光化作冰冷的利刃刺向林芫，“我说，我不让你走，你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大门！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随心所欲？”
林芫彻底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自己离开的最大障碍，不是封峙，而是封育。
她只是个封家养的无名小卒，以封家在京都的权势，封育让她生，她就生，让她死，她就得死。
死的悄无声息，甚至可能死了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为她平反。
她的命，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廉价。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
门口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林芫回头看去，竟然是封峙。
他穿着黑色衬衣，银色的马甲，慵懒地靠在门框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封育看到他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的人，这几年你都教了她些什么？竟然养出这么个目中无人的白眼狼来。”
封峙笑了笑，迈着散漫的步伐朝书房走来，“哦？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气急败坏？”
“那你得自己问问她。”
封峙侧头看向林芫，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意。
林芫垂下眸，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所有的辩解与反抗，都只会换来更大的怒火。
陆筱这时候说道，“哎呀你们都消消气，这件事怪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她走到封峙身边，挽住封峙的胳膊，“我这不是受伤了嘛，我怕回去挨骂，就跑这里来躲躲，这伯父也是关心我，问我这伤怎么回事，我本身也没当回事就说了。”
“怪我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害的大家闹这么不愉快，伯父您别动气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昨晚我也是喝多了，不能怪林芫。”
封育冷哼道，“算了？你没听到她刚刚说什么？”
“这……”
封育想到林芫的态度，他就气的发笑，“呵，是非不分，还翅膀硬了要离开封家，你把我封家当什么，把我封育当什么？”
封峙点点头，表示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脸上的笑没变，不着痕迹地从陆筱手里抽回手。
“你还敢笑？”封育不对他发火，但是却将怒火全都撒到了林芫身上，“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训林芫，怕是今后所有人都敢和我叫板了！”
封峙啧了一声，“多大点事。”
“你觉得这是……”
封育怒火还未发出，一道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他的话。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耳光打的猝不及防，林芫都没站稳，就被这股力道扇倒在地。
她跪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脑子里是懵的。
封峙刚才，打了她一巴掌……？
她甚至坐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封峙垂眸瞥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揣回兜里，笑着看向封育，“够了吗？”
封育也懵了，站在原地半天忘了说话。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封峙对林芫动手。
陆筱也愣了，她没见过笑着笑着就动手打人的封峙，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也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只冰山一角的表象。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封峙说，“犯了错是该教训，不过这么点小事，让她长长记性就够了，何必兴师动众，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佣人顶撞了你。”
“那多丢人。”
封育也缓过神，他看了眼地上的林芫。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好似丢了魂，茫然地看着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封育哼了一声，也没有再继续为难林芫，越过几人走了出去。
陆筱被吓到了，也赶紧追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林芫与封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