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情书
苏晚念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只好开口：
“我是怕给你带来困扰，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苏晚念不得不软下性子耐心解释。
于柏舟一脸死活不信，口气铮铮：
“我看是你会困扰吧！我困扰什么！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跟别人一起走，你只是不跟我一起走。”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啊什么？我说什么了？我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晚念觉得他这句“我咋了”给他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平添一丝委屈，有点娇嗔那味儿。
苏晚念：马里奥上身了是吧？咋了咋了的，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
不过她当然不敢这么对于柏舟说话，不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这事儿！
苏晚念倏地笑了。
“你刚刚看到我和沈星扬放学一起走过来了，是吗？”
于柏舟用鼻子出气，视线在前台周围到处飘，就是不看她，喉咙里不清不楚嗡嗡地“嗯”了一声。
这男人！
怎么这么别扭啊！
苏晚念抿嘴，嘴角微微勾起，怕他看到，低下头开始给于柏舟登记，还一边解释道：
“我们是在校门口遇到的，他说有一些物理题不明白怎么写，还有一些学习技巧和效率低的问题，问了问我，刚好他说他回家顺路，我们就一起走了。”
伸手把矿泉水递给他，抬头看他。
少女的手生得白嫩，指甲修剪成月亮弯弯的形状，手指修长。
苏晚念杏眼里闪着星星，眼神明亮，笑盈盈地问：
“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
于柏舟别扭地挠了挠头，有点羞赧，又蓦地浮起一抹明朗坦然的笑：
“刚刚有一点，我还以为你是要跟他一起走才拒绝我的，我觉得我比他帅多了，主要是觉得你眼光有问题。而且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向来都是不管别的人说什么的。”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而且我也不觉得困扰，那以后我再说一起走的话，你还是会觉得困扰吗？”
苏晚念莞尔：
“那我以后也不会了，这些其实也不会影响我。”
“那好！以后我还是会问你要不要一起走的！”
情绪明朗，笑容干净，一双桃花眼带着整张脸都明艳了起来，尽管这个词不怎么用在男生身上。
苏晚念突然想到一个词——
“鲜衣怒马少年郎”。
这样的感觉其实让人很舒坦，这样的人也让人心生喜意。
心里的戒备感也自然而然地放下，让她只想回馈同样的一片坦诚：
“好哦，对了，我其实还想说的是，我也不会因为谁比谁帅来判断某个人。”
“嗯？”
“你刚刚说明明你更帅，所以觉得我眼光不好那句话。”
小姑娘在前台坐着，眼神清亮，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无端感到整个空间都亮了。
“外貌从来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我跟你一起吃饭和现在愿意回答你问题，也不是因为你帅。”
她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不仅仅是吧。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好。不过你确实挺好看的，所以这个因素很难排除。”
于柏舟愣了几秒，确实是没想到小姑娘如此直白。
心里暗喜：我就说吧！她肯定喜欢我！
篮球馆那边球场上欢呼声热浪此起彼伏，口哨声和加油声一波高过一波。
但于柏舟却听到自己逐渐紊乱的心跳声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很多很多年以后，他回想从前的往事。
才发觉自己对苏晚念心动的时间，远比自己察觉的时间要早得多。
于柏舟坚持好几天的早起上早自习，终于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觉得早起只会影响自己的效率，一把按断闹铃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上午的放学铃一响，孟思佳和蒋光霁就一脸生无可恋地收拾试卷，去教师宿舍吃饭加补课去了。
他们父母不知道是在哪个家长群里得知高中也有托管食堂加补习一条龙，直接给他俩都报了名。
苏晚念在教室看书，准备等饭点过了再去食堂。
现在去食堂人太多，会在排队上花太多时间。
把一小节生物背完，苏晚念低头看手机，发现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往外走。
刚出教室门，就看见走廊上站着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那女生长得十分好看，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还有若隐若现的酒窝。
穿着条纹百褶裙和一条白色过膝袜，白色衬衣上还打着一条和裙子一个色系的小领带。
苏晚念猜应该是艺术班的同学，因为只有艺术班可以不用天天穿校服。
看见苏晚念从一般门口出来，那女生眼睛一亮，笑容格外甜美：
“你好，你是一班的同学吗？”
苏晚念对女生的态度一向很友善：
“嗯。”
那女生脸上浮起一丝羞涩，脸蛋红扑扑的：
“请问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苏晚念定定地看着女生，倏然灵光一闪，好像猜到了这个女生想要自己帮什么忙。
她不露声色，轻轻地点点头，依旧温和：
“好，你说，什么事？”
那女生连忙打开手里拿着的课本，抽出一封粉色信封递给她：
“你可以把这个给你们班上的于柏舟吗？”
苏晚念低头一看，上面有娟秀又工整的字迹——
“于柏舟亲启”。
右下角和后面封口处还都贴着淡粉色的小爱心，信封还散发着甜甜的花香。
她抬手接过来，那女生似是松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
“我有点不敢当面给他，才这个时候过来碰碰运气的。他虽然不是那种脾气暴躁的人，可我总觉得他会当面让我拿回去，那也太丢脸了。”
苏晚念有点意外：
“哪怕知道他会让你拿回去，你也要给他这封信吗？”
那女生眼神坚定，笑容里有让人触动的勇气：
“我喜欢他呀！所以试试呗，我总不可能一直暗恋吧！总之谢谢你啦，如果到时候我和于柏舟真在一起了，我请你喝奶茶！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晚念。”
“啊！你就是苏晚念啊。我知道你！年级第一！天呐，你成绩已经这么好了，怎么还长得这么漂亮啊，比我们艺术班的还好看！你化妆了没，皮肤好好！”
那姑娘有点自来熟地想要伸手捏苏晚念的脸蛋。
苏晚念有点不自在，她是个特别慢热的人，往后退了半步：
“没有，谢谢。”
那女生蓦地反应过来，连忙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有点自来熟，那信的事就拜托你啦！”
她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苏晚念拿着信封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突然忘了自己原本是要去干嘛的，转身回了教室。
路过于柏舟座位的时候还把信封小心地塞进了他的课桌里，回到座位才觉得有点疲惫有点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过了很久很久，她回头看，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不自在。
因为那个女生那么轻易、坦然、毫不费力地说出了自己的喜欢。
这是自己在当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