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可不敢咋了
讲道理。
于柏舟觉得自己跟家里的关系，应该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于景涛就于柏舟这么一个儿子。
现在大多时候除了口头上不依不饶，一般来说也都不太会跟他较真。
于柏舟也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只要他爸不主动找事，他也不像之前小时候那么不懂事，把他爸气个半死。
况且当年的事，他爸和他妈都有错，离婚的时候根本也不知道他妈已经怀孕了。
不过这两年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爸公司里工作太闲了，还是觉得自己这儿子开始好拿捏了，又或者老头更年期到了，于景涛动不动就对自己大动肝火。
“你这是什么态度！于柏舟，我是你老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对对对，您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您当然要为我好了，您也没其他儿子了对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您不是不能生了吗？不然怎么会把我接回家！”
“于柏舟！！你这不孝子！”
“在在在，我在。您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见。”
“我让你好好学英语，毕业了直接出国读书，镀个金回来接手于氏集团，你呢？你他妈就考十几分，老子去考都比你考得高，还到处打架，你混社会？今天要不是你们学校教导主任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是这副鬼样子！”
“有什么关系吗？我考十几分就出不了国了吗？您不有的是办法吗？我相信这肯定难不住您，您钱多人脉又广。”
于柏舟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眼皮耷拉着，一脸困顿地无所事事。
就算他爸提到他，他也只是随意点点头一副“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的样子。
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爸一拳打在棉花上，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于柏舟，你别以为老子的钱以后都是你的，老子到时候烧了也不给你！”
于柏舟叹了口气：
“爸，烧人民币是犯法的，你怎么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小舟，你爸最近心脏不好，你跟他说话还是注意一点。你都高三了，其实早就该懂事了。”
陶惠芬在旁边轻抚于景涛的胸口帮他顺气，嘴上说的话明里暗里都是说这个继子不懂事。
听见这声音，于柏舟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桃花眼无波无澜地扫向陶惠芬，面无表情道：
“你是什么东西？我跟我爸说着话，轮得到你教训我？”
“于柏舟，你怎么跟你阿姨说话呢！你……”
于柏舟语气冷硬，直接打断于景涛，态度也不似刚刚那么好说话：
“爸，我现在跟您好好说话是敬您养了我这么几年，但是这个女人最好是不要在我这里指指点点。”
他冷笑一声：
“又不是亲生的，还真当自己是我妈了？你和我妈为什么离婚，你俩真以为我不知道？”
陶惠芬那张保养有方的脸青紫不定，但听到于柏舟的话也顿时不敢说什么。
于景涛也停顿了一下，大抵也是觉得有点理亏，清清嗓子才说：
“好了，这么多年的事儿，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记仇呢？”
声音渐渐在于柏舟讥诮的眼神中变小。
他爸挥了挥手转身上楼，陶惠芬去厨房吩咐阿姨炖甜汤去了。
客厅瞬间清净，只留他一个人。
于柏舟在沙发上坐着，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放空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翻到最上面，找到“aaa房产中介小王”，点开头像。
【boat：你好，请问市一中附近有什么正在出租的房子吗？】
合上手机，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物。
他觉得自己还是出去一个人住比较好。
于柏舟到学校的时候。
课桌上放着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还冒着热气。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蒋光霁伸出手指朝前面指了指：
“这是苏学霸给你带的啊，我可不敢抢功。”
于柏舟有点意外，摸了摸温度，都还温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早餐。
一边吃一边不由腹诽，这小姑娘别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心里转了几百道弯，上课都没来得及睡觉。
甚至英语老师都表扬他，说他终于适应了高三的节奏。
放学铃终于响起。
于柏舟猛地站起身，清清嗓子开口：
“今天我要去打球，一起走吧。”
蒋光霁有点疑惑，顺口回答：
“我奶奶今天生日，不是跟你说了吗？”
“闭嘴，我没跟你说话。”
“……”
“我跟我前排说话呢。”
苏晚念正在收拾书包，听到于柏舟这句话手上一顿。
反应了半天，转过头指了指自己，苏晚念有点不确定：
“你跟我说话？”
“嗯。”
“你刚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于柏舟深吸一口气，又别别扭扭地好脾气重复：
“我们可以一起走，我要去打球，顺路。”
苏晚念脑子里警铃大作，可不能跟于柏舟一起走。
“……还是不了吧，我怕别人看到了会误会。”
说完，她也没管于柏舟什么反应，跟孟思佳打了招呼，就背着书包快步往教室外走去。
他这样的人，在学校都是万众瞩目的。
高一的新学妹下了课都会专门绕道到他们这边的厕所，就为了能遇到于柏舟学长。
苏晚念心里知道自己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跟他这样的人最好是半点都不要扯上关系，保持最普通的同学关系就可以了。
于柏舟皱起眉头纳闷：怎么她的反应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难道她不喜欢自己？
蒋光霁在旁边笑得不怀好意：
“哥们儿，追人可不是这么追的！”
于柏舟连忙反驳，一脸生怕清白不保的表情：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胡说！”
“双重否定就是肯定，于柏舟，没想到你对我们苏苏藏的是这份心思”
孟思佳在旁边最终得出结论，一脸“懂得都懂”的戏谑表情。
“你……你俩有病吧！”
于柏舟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又懒得争辩。
朝孟思佳和蒋光霁翻了个白眼，就拿起书包也出教室门去篮球馆了。
苏晚念并不知道自己走后这三人的你来我往。
其实她主要是觉得跟于柏舟在学校里走在一起回头率实在是太高了。
她给于柏舟带早饭，完全是因为昨天明明是自己忍不住出头，结果最后是于柏舟和蒋光霁兜的底，所以有点过意不去。
早上问蒋光霁的时候他说自己已经在家吃过了，所以他那一份给孟思佳吃了，剩的一份就放在了于柏舟桌子上。
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所以哪怕昨天最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打起来，说到底还是他们俩帮了忙的。
于柏舟走在去篮球馆的路上，路边的绿化带郁郁葱葱，热浪翻滚。
这天气，没由来的让人心里烦躁。
于柏舟看着前面并肩走的两人，越看越熟悉。
特别是走在右边那个女生。
那个书包！
这不是刚刚说不跟自己一起走的苏晚念吗？
旁边那个，好像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沈星扬。
原来是有人约了！
跟自己说怕人误会，跟别的男生一起走就不怕被误会了？
那沈星扬除了成绩比自己好点，还有哪点比得上自己的。
天天就知道学习！
于柏舟越想越不是滋味，后槽牙痒痒，没忍住轻轻磨了磨。
脚也没忍住朝地上踢了一脚，一块小石头往旁边飞去——
“啊！谁扔的！”
哦豁，棒打了野鸳鸯。
那对躲在树丛后被惊扰了的情侣跑出来左顾右盼也找不到人，也就自认倒霉换了阵地。
篮球馆。
苏晚念在前台刚坐好，一抬头，就看见于柏舟面色冷淡地从门外走进来。
对上她看过去的眼神，于柏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苏晚念莫名其妙：
“诶？你走这么快？”
于柏舟：我当然走得快，我183的腿，怎么可能不比那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走得快！
“嗯。”
他神情淡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谁都别来沾边的神态，让苏晚念莫名其妙。
这男人这么喜怒无常吗？
她试探性地问：
“你这是在生气吗？”
于柏舟冷笑，一脸不屑：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好着呢！”
一双桃花眼隐藏的暗潮涌动，脸臭得跟什么似的。
苏晚念无奈地扯扯嘴角：
“你这是好着的样子吗？你到底咋了！”
于柏舟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也还是淡淡的：
“我可不敢咋了，不然到时候别人看见又误会了！我可不想被人嫌弃！”
苏晚念：……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你这像是不敢咋了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