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离婚吧
余晴指尖微颤，抓紧衣裙。你真的很……
“噢，怎样？”江奕挑眉
“我不想跟你吵架。”余晴嘴角微抿
“呵！这不像你会说的话。”江奕嘲讽道。
余晴看着他咄咄相逼的样子，烦躁的咬了咬下唇。
终于，车停在了家门口。她急不可待的打开车门，起身下车。眼神躲避，“我先回房间了。”
“怎么你就这样认输了吗？”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余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趣？你该不会是在演戏吧？这种低声下气的小媳妇角色，你演得很开心吗？”
余晴震惊回眸。想不通她都已经如此忍气吞声了，他为何还这样紧紧相逼。“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说实话，我讨厌装腔作势的女人。”江奕似笑非笑的揶揄。
终于点燃了余晴极力压制的怒火，她愤怒的正视他的眼睛，明眸璀亮异常。
“你也不喜欢任性泼辣、自以为是的女人。不是吗？你不是说从前的我非常惹人厌吗？既然这样，我现在改变了，又有什么不好？如果你觉得我改得还不够，你跟我说啊，我可以再改！”
这是她失忆以后，第一次展现出心中的怒意。但是话才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为何她就不能多忍一忍？
可江奕却像是料到了她的反应，并且还以此为乐。“前面几句还像你以前的样子，后面又走味了。”他慢条斯理地评论。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霎时攫住她，他到底要她怎么做？“你就是非要故意惹毛我不可，是吗？”
“我只是希望你坦白的表达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而已。”他凝视她，嘴角露出若有深意地微笑。“我看，我们两个就别再勉强彼此了，干脆离婚吧！”
突如其来的提议，如同黑云密布下的惊雷，狠狠地劈在她耳畔，她惊骇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依然笑得那么云淡风轻——“我说我们离婚。”
为什么？因为她太坏了吗？因为他终于受不了她了吗？不对，应该是因为他从没爱过她吧？毕竟，他是她用钱买来的。余晴不禁深深地呼吸。她觉得自己快断气了，明明好好地站在阳光下，她却感觉自己仿佛溺在深海里，漆黑不见天日，势如破竹的水压强悍地挤着她，而她承受不住，即将碎成片片。这是寂寞的深海，是谁也无力逃脱的深海。她颤然扬眸，迷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可以这样吗？”
“怎样？”他的语调无情。
“你不是说当初是我买下了你，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要我吗？若是他们之间不能讲感情，那就讲交易吧，买卖之间该有仁义的，不是吗？
“我是不能这样做的。”江奕淡淡地微笑，她看不出那笑容意味着什么，是嘲讽吗？“所以我只是提议，答不答应在你。”
“只要我答应了，交易就结束了是吗？”余晴问道。
“是，只要你答应就结束了。”
只要她肯点头，这桩买卖婚姻就可以和平落幕了，不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彼此分开。何须彼此虚伪的共度一生。只要她答应，他就自由了。她也可以从谎言的束缚中挣脱。
就答应吧！干脆一点，洒脱一点，让彼此自由。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可余晴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傲娇任性的千金小姐，她怎么能这么没有格调，在一个男人坦言不要她的时候，还放下身段苦苦哀求？她可是余晴…她怎么能…
“怎么样？你肯答应吗？”江奕要她给答案。
………
“我不答应。”余晴声音嘶哑。
“什么？你说什么？”江奕没有听清 或许他也是听清了的 ，但是他不敢相信。
“我不答应。”余晴扬起头，浅浅的笑着。眼里水漾迷雾。我不离婚。
“为什么？”他恍惚迷离的望着她。她笑得太美，让他失神。
因为她没有格调，没有尊严。比起这两样东西，她更怕的是失去他。她害怕—失去他。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她的内心就有多痛。低眸道：“反正，我不离婚，我既然买下了你，你就得留下来 ，这是你的义务。”
“只有三年 ，我忘了告诉你，当初我们签约的时限是三年。三年后我有权利选择离开。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婚姻已经维持了两年四个月零两天。”江奕提醒道。
什么？余晴震惊的愣站在原处，像一座石雕。他还真算得清楚，对他而言，困在这段婚姻里让他这么痛苦吗？余晴恍恍惚惚的笑了，无声的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悲伤。
“三年就三年吧，三年期限到了，我自然会放你离开。”话落，她转身想离开。
“你以为我还等得了吗？”干涩的声音响起。
“等不了……也得等。既然你签了约。我以买家的身份命令卖家确实完成契约上的规定。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这并不是无理取闹 她只是要求按照规定来。余晴悲痛欲绝，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忍。
可他却怒了，从那天以后，他不曾和她交谈过，可以说是他拒绝与她交谈。夜晚也不再踏入她的房间。与她保持着冷漠的距离。她夜夜失眠，每个夜晚，过去的回忆都会如浮光掠影，闪过她的脑海。而她浑浑噩噩，从未认真记起任何片段。
直到某一天，他带回来了一个浓妆艳抹且身材火辣的的女人。他将那个女人带进他从不让任何人踏入的画室。
嫉妒和愤怒像魔鬼狠狠的吞噬了她，她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质问他，追问那个女人的身份。
“哦，她是我的人体模特。”江奕神色自若。我最近忽然想画裸女图。“你知道，这是艺术。”
艺术？裸女图的艺术？那个女人会全裸的躺在他的面前？呵呵～余晴冷笑。她无法接受这种艺术。他曾经说过，他无法画她，因为他对他没有feel，那么 他对那个女人就有feel了吗？那么艳俗，毫无气质，一点也不……等等。余晴凝神想到自己琳琅满目的衣帽间，那本密密麻麻写着社交行程的记事本，以及那张暗夜星辰的名片。
或许她以前也是一个艳俗的女人，每天把自己打扮成花蝴蝶 四处寻欢作乐 。她比起那名女模特也不见得高明多少。
而且人家至少让江奕有feel，能激起他的创作灵感，而她呢？突然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脑子里有几百个小人，拿着电转无情的钻她的血肉。她疼得快要失去理智。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你忍一忍，我拿药给你吃。”女佣小霞送午茶进房间时，看见她听得倒在沙发边，身子蜷缩，满头大汗。急促道。
“我……我不吃了。”吃了也没有什么用，药物根本无法抑制如此激烈的疼痛。余晴虚弱摇头。
“那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去请姑爷来。”小霞脸色瞬间刷白，匆匆离开去唤人。几分钟后管家跟着她一起赶过来。没有看见江奕的身影。
“他人呢？”余晴脸色苍白凝问。
管家似乎有意逃避她的问题，“小姐先吃药再说……”
“江奕人呢？”余晴声音嘶哑。
“姑爷他……他…他说他正在画画，谁…谁都不许打扰。”小霞吞吞吐吐道。
连她也不许打扰吗？她痛的趴在沙发上 ，如万箭穿心，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他真的在画画吗？还是在和那个女人翻云覆雨……
余晴的心房的灯灭了，无垠的黑暗中，有一只野兽正在锐利的盯着她。她认得它，那是恐惧，多年来一直由她饲养的恐惧。它就快要挣脱枷锁了，她紧绷神经，不顾剧烈的头疼，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
“小姐你要去哪里？”管家跟在后面焦急追问。
她嘴角勉强勾起一笑。“去我老公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