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从深坑中脱离
“噫?”埃团长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全力打出的一拳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深深陷入了那极富有柔韧性的眼球中被弹了回来。
埃团长呵呵笑着,拍着陈留名的肩膀赞叹他真是精力充足。
“你和你的朋友还真是像啊,虽然衣服外表不同,但是内心都是热情洋溢的很。”
陈留名被埃团长手臂缠绕住,被强行带上了天空浏览着马戏团的总体情况。
这是一个由重复场景复制粘贴而成的巨大迷宫,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知道所有的场景都被马戏团巨大的帐篷所束缚住。
这里毫无人气,只有埃团长和陈留名两个人的声音在其中回荡穿梭,甚至能看到死寂凝成的灰尘在声音的颤动下崩塌瓦解。
“这里还真是肮脏不是吗?不过别担心,我会打扫干净这一切的。我的好员工,他们认真负责,吃苦耐劳!”
埃团长打了个响指,一群过于灵活的扫帚和拖布凭空生成,他们蹦蹦跳跳开始了清扫工作。
埃团长双手合十,展开后变出来了一张充满英伦风格的圆桌和两把有着柔软靠背的华丽椅子。
他邀请着陈留名暂且坐下,用精致的点心和泛着热腾腾香气的茶水招待客人。
陈留名捏着杯子望着浓厚的红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这埃团长看起来人还挺好的,但那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管他人意见的行为反倒是让陈留名心里更慌。
作恶但不自知。
这句话很好的概括了埃团长的行为举止。
比起面对埃团长,陈留名现在开始怀念起散发着血肉味道的百触猎人了。
叹口气,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陈留名只能将逃离出去的希望寄托在外面了。
李一心那小子看起来还蛮靠谱的,希望不要让自己的失望。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留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提起来了。
桌子被掀翻,杯具成了悲剧。
埃团长听见动静也是转眼观察,双手依旧如音乐指挥家一般操纵着诸多清洗工具的活动。
“哦!你怎么飞起来了!”埃团长惊讶的尖叫一声,他漂浮在陈留名身边旋转,似乎是为陈留名有类似的能力感到好奇。
陈留名被拽的越来越高,埃团长终于才明白陈留名的漂浮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把他珍贵的游客给抢走!
哦!这种卑劣的事情!可恨的事情!
怎么会发生在我的马戏团里?
游客你别担心,我一定会保证你的游览体验不被任何人破坏的!
埃团长旋转着缀有皇冠的手杖,许多彩带从地面向高空射出缠绕住了陈留名的两条大腿。
两种拉力作用在陈留名的身体上,僵持的时间越久,陈留名身体就越发觉得疼痛难受。
“埃团长,你放我走吧。我发誓我回家吃个饭就过来。”
“在这里也一样吃啊,你不妨把你的亲朋好友一并叫过来,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体验一下马戏团的独特美食。”
埃团长不为所动,只是召来了更多的彩带缠了上去。
难道我就要在这越发大力的撕扯下变成两半吗?那种死法我才不要啊!
我还没搞明白黄纸和法术呢!我还没用过弩器射击呢!我还不知道我这病有没有救呢
遗憾太多太多,叫陈留名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处想起。
身后传来了玻璃破碎一样的声响,扭头看去只见到了一个苍白的裂隙在他的身后打开。
模模糊糊能见到人类的虚影。
他们来救我了!他们来救我了!
陈留名一下子激动起来,双手抓住大腿上的彩带猛地撕扯着,想要摆脱束缚。
这彩带远比陈留名想的结实的多,简直就是由铁丝编织而成的,就算陈留名卯足劲撕扯都扯不开一个小口子出来。
好在拖拽的力量足够大,将陈留名缓慢又不可阻挡的拉入裂隙之中。
埃团长那未有变化的硕大眼球也瞬息间变得赤红,显得十分愤怒。
他高举皇冠手杖,发誓自己一定要将陈留名留在马戏团中。
莫名的力量在陈留名的思维中绽放,他看见了埃团长正在手持锤子和告示牌行走于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打下了写有“私人领土禁止擅闯”的木牌,每一个木牌钉下立住都让陈留名往上悬浮的力量小了许多。
呃!该死的东西!从我的脑子里滚开!
陈留名心里怒喝出声,但这无法影响到埃团长的行动。
木牌一个个钉下,很快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埃团长夸张的用手擦去眼球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在陈留名的脑海中热情地感慨着,“哦!天呐,这还真是个艰苦的工作不是吗!”
埃团长忽略了陈留名的谩骂声,自动将这些难听的话语转化成了对自己的诚挚赞美。
行走几步,找到一处空地。
埃团长准备打下最后的木牌让陈留名永远不能从马戏团中离开时,一个目光从他的头顶而来。
这目光何其的恐怖深邃,就算是以乐观著称的埃团长都无法忽略。
他双手冰寒僵硬,久久不能钉下着最后的木牌。
眼球抽动跳跃,血丝越来越多。
最后他转动眼球往上看去,只见到了无穷的死亡在他眼前绽放开来。
砰!
在陈留名脑海中胡闹一气的埃团长如气球一样炸开,他现实中的躯体陷入了长久的僵直状态,连召唤出来的彩带都无法进行控制。
一瞬间,陈留名被拽入了裂隙之中消失不见。
诺大的马戏团又一次只剩下了埃团长和那垒在角落之中的无数白骨。
眼前被强光所照亮,身体感到不断上升,耳边是越发尖锐呼啸声。
在光、声、速都达到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时,陈留名便感觉到自己如同钩起来跃出水面的鱼,感觉到了现实的干燥和真实。
“呼!呼!呼!”陈留名剧烈喘气,他感觉到自己要马上要憋死了。
头上缠着绷带,衣服破损染血的李一心扑了过来,一边拍着陈留名的胸口一边安慰着。
“放松!放松!强行从深坑中脱离会有些缺氧的感觉,你现在已经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