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鹤杀

    钟言和钟行，一武一文。

    钟言马上来，未执一言，带身后几十人马杀入场内，皆往钟鹤丹那里冲。

    钟行骑马到殷离身旁，抱拳行礼道：

    “见过长公主殿下。”

    殷离回看他一眼，淡声道：

    “免礼。”

    下一刻，钟行拔出腰间佩剑，下马从旁侧躲开寒芒一路磕绊飞身至到钟鹤丹身旁，与身边两个侍卫，护着抬他出去，血迹蜒了一地。

    山路半道上，有两个侍卫架着一个白发老医者踏步而来。

    钟行急忙过去，将钟鹤丹放在大片的枯竹叶上。

    那医者忙从背篓里拿出金疮药，瓷瓶中黄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

    钟行与他的兄长长得并不像，他眉眼秀美，鼻梁昳丽，眼里似有星辰，话音温如春江水，笑时更显唇红齿白。

    他于马上黑发飞扬，精瓷般的光泽，他像花里孕育的美少年，淡雅矜贵。

    殷离回首再看断竹血流。

    今日，钟言未执枪，只拿剑。

    剑间滴血，三个杀手竟挡不住他，钟言剑眉杀意尽挑，不若平时俊逸洒脱。

    锐眼带寒霜，薄唇微抿，他是神勇的少将军，就如他的斩风枪一般。

    龙玄卫与侍卫势重，杀手败下阵来，皆往竹林里退，众人却并未追赶。

    钟言斩下过最后一人，才看已经伤痕累累以剑撑地的将抉。

    龙烈于他身后已停手，却见前面禹溶月软剑僵直朝着将抉刺去。

    眸中森寒的杀意犹如冬霜，她想一剑毙命。

    将抉静静看她，剑未动。

    钟言大惊，就要上前阻拦，奈何离太远，他见龙烈已有动作，便停了下来。

    “叮。”

    匕首追风逐电般打开禹溶月的剑，破开竹干，留一裂痕，直直钉入后面挺立的玉管中。

    银刃入青干，只留黑玉柄。

    禹溶月后退半步，紧紧握住剑柄，另一手扶着稳住整条发麻的手臂，猛地看向黑马，殷离冲她莞尔一笑，她眼中杀意平寂，朝着自己的马去。

    吩咐手下侍卫理净此方竹林时，才发现刺客尸体右手上臂，有一寒酥烙印，竟与十年前雪泣楼之众一个模样。

    钟言眸光再度落在那匕首下，钟言正踌躇着要不要拔下来。

    拂去剑尖血，他眸里澄渟，是隐隐可见的赤忱。

    龙烈看了那匕首一眼，放下正要脱手的剑柄，再看将抉，对身后两名龙玄卫道：

    “带下去。”

    还未碰到将抉时，他手中长剑短刀霍然掉在地上。

    他眸中微愕微消，抬头看向殷离。

    殷离于马上回看他，古井深眸，寒霜遮眼，那模样一如初见时她言：

    “刚好，本殿也没有良心。”

    马蹄声传来，不急，闲马观落叶。

    殷离闻声看去，禹谈风和霍池渊胯下骏马平步而行，他们俩在马上相谈甚欢，笑得开怀，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殷离骤然朝远方竹林尽头看去，见竹影晃动，似有厮杀。

    “将军，您的刀。”

    殷离回首看去，见是钟言帮她拔了匕首。

    殷离抬手拿回来，冷声道：

    “以后莫要再唤将军了。”

    殷离讨厌殷朝玉那个身份。

    言罢，她朝着右侧尽头策马而去。

    黑马乘风，黑衣如翼。

    钟言挠挠后脑勺，他寻思着，自己虽在温将军麾下，但唤长公主一声将军也没错。

    禹溶月看了眼正和霍池渊谈笑风声的兄长，转首去看半道上裹着白布还晕厥着的钟鹤丹。

    钟行在一旁陪着他等着马车。

    适才那老医者说：万幸刀上无毒，已止好血，虽未伤心脉，但伤口之深，好不危险。钟老又年事已高，能不能醒过来，得看老爷子自己了。

    因此，钟行松了一口气，后询问才知，老医是御医司已经致仕的司正，恰巧于东野采药，撞上了这一番乱象。

    为何始终不见钟御史呢，缘是他在行地。

    “溶月，这位是中书令霍大人。”

    禹溶月闻声回首。

    霍池渊雌雄难辨的容色染笑，清面丽颜，更加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