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箭雁

    “温小姐，如何说来？”

    殷亦冉问。

    “三殿下，两国皆安，疆场饮马，应是难有。”

    少女黝装微动，她笑得温婉，大家闺秀，明眸皓齿，娉婷秀雅。

    殷亦冉看远方道：

    “温小姐何出此言？”

    温仪书不理她所言，看着周围飞过的箭矢又道：

    “三殿下可见过上京外的城？若烽火连天，则哀鸿遍野。”

    殷亦冉低笑一声道：

    “温小姐自小见了战场，黎民疾苦也是见惯了。”

    温仪书握紧了弓，道：

    “殿下说笑了，百姓总是愿顺平的。”

    殷亦冉拉弓射下一只雀来，道：

    “百年前天下大一统为一国，今成两国，百姓才受战乱之苦。”

    她瞟了一眼温仪书腰间白玉佩，又道：

    “皇室之主不会一直贤能，天下两国不会一直安宁。仁君，暴君如何分别？”

    言罢，她打马离去。

    温仪书惊然捏住腰间芙蓉玉佩，手下微微颤抖，似乎玉将碎，她抬眼看殷亦冉离去背影，心中难平。

    “嘎~嘎~”

    殷亦冉座下快马，她举弓向高空中秋雁，拉弓如满月。

    风吹草间，弓弦鸣响。

    剑离弓，大雁一声悲鸣，落了下来。

    众人一看，那雁身上竟有两支箭。

    殷亦冉听身旁马嘶叫。

    “微臣见过三殿下。”

    男子声温如玉，像热风化霜般温柔。

    回身看去，俊朗的文官向殷亦冉行礼，姿态潇洒，于马上长袍玉树盈阶。

    青衣悠悠，风忆华年。

    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禹谈风，二十有六。

    少女充满疑惑的话音响起，殷亦冉皱着眉问道：

    “嗯？你是谁？”

    她的模样甚是娇爱，貌似不谙世事的少女。

    “微臣居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禹谈风，这雁…殿下恕罪。”

    说罢，他又是一拱手。

    殷亦冉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你啊，闻说你是六年前的状元？”

    “殿下言重了，不过侥幸罢了。”

    谈风问月，恣肆潇洒。

    “哈哈。”殷亦冉爽朗地笑两声，又道：

    “本殿记着六年前见过禹大人的妹妹，还唤她姐姐来着。”

    年近六载，她，从未回京

    “殿下如此唤她，溶月该是惶恐了。”

    禹谈风抚了抚胯下似又要狂奔的骏马，道。

    殷亦冉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抚在马颈上，美似女子，她又问道：

    “方才在行地不见禹大人，可是后边才来的？”

    禹谈风一笑道：

    “温臣在外时辰有些紧迫，陛下准许可迟些。”

    殷亦冉眯眼再抬弓搭箭对准枯树上鸟雀。

    “兄长。”

    “咻。”

    伴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殷亦冉手中箭射下一只鸟来。

    她放下弓，看向来人。

    少女雪青衣装快马而来，淡淡阳辉洒在她黑发红绫间，容颜俏丽，笑貌明艳，如此明晃晃倒像此前的殷亦冉。

    她未执弓，近了，才见她腰间软剑。

    枯草嫩芽，调花新蕾。

    少女甚是惹眼，可见放诞不羁。

    “见过三殿下。”

    少女声音清明，潇洒舒心。

    “这位是？”

    殷亦冉抬手示意她起身，继而道。

    禹谈风道：

    “殿下，这是舍妹，禹溶月。”

    殷亦冉幡然道：

    “原来是月姐姐啊，记得六年前月姐姐离开上京就没有回来过，今日得见，当真欣喜。”

    禹溶月哈哈笑道：

    “哈哈，殿下谬言了，臣女如何当得殿下一句姐姐。”

    殷亦冉抽出一支箭，拿在手心徐徐摩挲着，纤手白如玉，虎血未拭，衬着羽箭红木，添几分凛煞之意。

    五年前，三公主殷亦冉得御医司医治，切除右脸上大片胎记，众人见其容颜绮丽，皆言与之前大有不同。

    她看掌中箭头冷锋，静静不语，眼眸似比前时幽沉，待两人不再看她，时才道：

    “本殿与六年前容貌大有不同，月姐姐还认得，真是难得。”

    不待两人言语，抬首看她们身后黑影，又道：

    “皇姐。”

    她捏住箭身红木，眸光潋滟，清泉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