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醉心冶

    天气爽朗，惠风和畅，午时正，上京早已热闹非凡。

    行人如织，衣花淡月。

    满眼琳琅，满耳音浓。

    见得孩童嬉闹，听得小贩吆喝，卖花人的花姹紫嫣红，好生抢眼。

    箫声缥缈，楼阁不尽，朱门婉转朱门处。

    马蹄尘暗，流锦不绝，玉冠虹光玉冠摇。1

    公主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干净得不留一丝灰尘。

    殷离推开门，坐在一旁打盹儿的小厮连忙站起。

    “见过长公主殿下，今日来此，那户部那边”

    “本殿过些日子便搬来，今日只是来看看。”

    后院柴房，无花草，只有院中有一石桌，院墙外便是另一街道，依旧能闻闹市之声。

    殷离站在石几旁，身后不远处，两阶之上便是走廊。

    她身姿长挑，黑衣衬着满院萧条，更加凄意。

    她看向前方回廊，红绫黑发飘过，廊柱后，一个美人现身，眉目精致，眼眸灵透，肌盈如画。

    她生了一双薄唇，一弯，便想严冬暖阳，化了寒霜。

    身着白色劲装，发上红绫系着高马尾，腰间缠着一柄软剑。

    姿态利落，是江湖人独有的潇洒。

    江湖 胭江楼三阁主，凉酒。

    她依旧站在阶上，她看着殷离说道：

    “长公主今日来，想必是答应这桩生意了。”

    她的声音令人舒心，如环佩叮当，玉石相击。

    殷离却坐在石凳上了，翘起二郎腿，手撑在桌子上，支颐着下巴看她，道：

    “看来凉阁对本殿的府邸要比本殿熟悉得多啊。”

    凉酒负手左右走了两步，又道：

    “殿下替我杀了钟鹤丹，一千两银子，我给殿下曼陀罗华2，如何？”

    曼陀罗华世间珍贵，在中原荒漠寻求踪迹，也不过点点，一株千金难求。

    钟鹤丹，钟家老爷子，前御史大夫，致仕后仍居上京，秋猎会到场。

    殷离悠悠然道：

    “那，本殿凭什么信你，凭什么信你能给本殿曼陀罗华。”

    凉酒眉目尔尔：

    “那殿下觉得我凭什么能答应你？”

    殷离莞尔一笑道：

    “凭凉阁能镇住胭江楼，又甘居于三阁，却无人敢造次。”

    两年前，胭江楼楼主温卿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楼中内乱，三阁凉酒一柄软剑杀住众人。

    今楼主之位空留，三阁眼如织线，无人再敢僭乱。

    “那不知，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殷离放下手，站起身，盯着凉酒道：

    “凉阁说得对，本殿确实是非你不可，这桩生意，本殿应下了。”

    曼陀罗华是至阳之物，能治至阴之症，寒症濒死可起死回生。

    辰阳长公主可没这些症状，那，会是谁呢？

    殷离向身后走廊走去，刚到阶前，身后便传来凉酒说话：

    “殿下，也有软肋么？”

    殷离停下脚步，回首冲她嫣然一笑：

    “相信凉阁会欢喜本殿的见礼。”

    距离有点远，殷离的话飘飘散散传入凉酒耳中，如秋风微起。

    没人再说话，殷离不再看别处，走上走廊离去，身后凉酒踩上墙头，飞身离去。

    宫廷马厩，黑马嘶鸣，黑驹无鞍无辔。

    上京城外，有马儿飞驰，黑裙黑马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黑马，名唤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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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这里更多的是在写达官贵人的上京，但文人墨客总是会问，国都别处可有柳永的杭州。

    2：曼陀罗华和题目的醉心花是一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