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朝言争
“太子殿下年幼,如何做得这等事?”
众人心中惊奇,几年来像死人一样的中书令,今日肯出来说话了。
今朝以后,应有传言,日后若有储位之争,霍令紧站昕昭殿下了。
“中书令这话就错了,做了错事怎能以年纪小而逃避?有道是,勿以恶事主小而略,当量其行惩之。”
裴石安接道。
霍池渊抱着笏板,目光清明:
“那不知裴大人要如何证实,太子殿下有心杀萧大公子。”
他声音不似寻常男子粗厚,反而如玉镯相碰般风清悦耳。
裴石安冷哼道:
“哼,笑话,此事重大,当日射场上,多人所见,还能有假?”
霍池渊也看着他道:
“既是如此,那裴大人为何今日言明?”
“裴石安身职在御史台,自当肃清恶事,为陛下清侧。”
裴石安不明所以,说着还朝上座龙椅拱拱手。
“既然裴大人认为这是大事,又何不上本奏明陛下,难道裴大人心口不一?还是说裴大人自知此事不成,实为污蔑,所以不奏。”
大事上本奏言,小事言明即可。
裴石安依旧神态自若,但话语出口,难免带着怒气:
“竖子,油嘴滑舌。”
霍池渊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道:
“池渊是四年前陛下亲封的中书令,裴大人如此质疑,难道是在说陛下识人不清吗?”
裴石安眉眼龟裂,终是收了面,对着殷华墨跪下,道:
“陛下明查,臣绝无此意。”
殷华墨兴味未消道:
“朕恕众卿无罪,众卿尽言即可。”
裴石安站起来,对霍池渊说道:
“太子虽年幼,但做了错事不可不顾,当以惩戒为训,以事典为引,太子会懂得忠臣良才应善待的道理。”
霍池渊微微勾唇道:
“裴大人也说了,太子年幼。···太子心性不熟,却温厚惇良,怎会做得出这档事?”
裴石安眼中寒冰不化,他缓缓声道:
“那依中书令的意思是,太子受有心人所诱,才作出此为?”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目光隐晦地落在殷离身上。
霍池渊眉眼带笑,目露惊奇道:
“哦?裴大人会意错了,池渊并非此意,若非裴大人如此言语,池渊竟不知有这事。”
裴石安蹙眉,驳言道:
“那中书令是何意?”
霍池渊面上更加油盐不进,甚为高挂的模样道:
“自然是冤枉了太子殿下,若非如此,难不成真竟如裴大人所说,太子殿下所为皆为有心人蛊惑所致?”
裴石安目光不善地盯着霍池渊,他手指发抖指着霍池渊:
“你,你。如何冤枉,射场之上,多人所见。”
上座殷华墨手指 一敲,下面两人立刻噤了声。
帝王开口道:
“辰阳,你觉得此事如何。”
殷离俯身一礼道:
“回陛下,臣认为应当先见当事者,再行定夺。”
“萧相以为如何?”
殷华墨又问萧远松。
萧远松颤颤巍巍地抬手行礼道:
“臣以为,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但正如所言中书令所说,太子殿下心性惇良,断然不会作出此事,昨儿城颐也从未提及有此事,怕是闹了个乌龙。”
在得罪太子和令御史台寒心中选一个。
裴石安看过来,他眸色无光。他知晓的,萧府只是淮安萧氏的一偏支,萧家族长身在淮安,萧远松能在丞相的位子上坐那么久,手段定是少不了。
他虽对百姓无错,但绝不会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淡泊名利,他心中还有门楣荣耀。
先帝指的辅政大臣,朝上只剩他一个了。
世家几百年,底蕴深厚,上京裴府,出自齐州裴氏,他身居御史之位,他是纯臣,他不怕得罪太子。
他可忠于黎明百姓,可忠于江山社稷,可忠于贤德明君,唯独不能忠于颓庸无能,暴怒残虐的昏君。
齐州裴氏满门忠烈,只忠于天下大义,为众生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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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霍池渊这条线在暗。